(二更,如果十二点前能码出来,就三更……)
“离魂之术也算是半开天眼,窥视过往,施一次,便要损多年的阴德,损去的阴德岂能是钱买到。我一世吃用不愁,如何能为了这点钱,损自己的阴德。除非……除非对方刚好手中有我非常想要的东西,我才会接这买卖。”
“你在惜了了那里,想要是什么?”
“九年前不知是谁花了笔大价钱,买毒杀小公主时所用的毒酒,可惜被人察觉,那人逃窜中将毒酒遗失,被他人得去,多年后辗转,毒酒竟到了我的手中。”
无忧见是与自己的当年的死有关,不由得越加凝神,“你要那毒酒做什么?”
“你也知我是修心阴阳之术的,我曾在一本遗失了一半的书里介绍过一门神奇的秘术——迫魂之术。我师傅一身本事毫不保留地传给了我,我能修习到什么层次,全凭我个人造化。但我却从来不曾听过师傅提起过迫魂之术,所以就特别的留心。”
“迫魂之术?”
“所谓迫魂之术,就是将一个人的魂魄逼出体外。其实一个人死了,魂魄自然会离体。不过死亡后魂魄离体和被迫魂之术离体,有点不同。”
“什么不同?”
“人不管怎么死,死后,魂魄自然会再去轮回。但如果用迫魂之术,便是将这魂魄在体内撕裂,离体后,便不再是一个完整的魂魄。”
“那会如何?”
“会魂飞魄散,化成荒魂,慢慢消失在八荒之中,再不能轮回。或许正是因为迫魂之术太过歹毒,所以才被毁去,不容人修习。”
“那毒和迫魂之术有什么关系?”
“迫魂之术便是在人死之前,在那人体内下特制的毒药,服毒之人并不立刻死去,而是等一身的血液全化成毒液,那毒再侵蚀五腑内脏,在体内将魂魄生生撕碎,等人死了,魂魄再散出体外,自然消散。我得了毒酒后,与书中记载对照,那确实是用做迫魂之术的毒药。那毒有一个很好的美字,叫散魂丹。据说是用来对付万恶到天地不容的仙、魔、人,将他们魂魄化去,再没有思想,没有形态,只得残喘的几缕荒魂,仙不能再回仙界,魔也不能再回魔界,而人自然也不能再回凡间,最后不知会消失在何处。”
无忧也曾听过宫里赐毒,是入喉就毙命,但她服下毒酒后,却一时不得死,清楚得记得死之前,那绞心拧肺得痛和冷。
如果不是子言一直抱着她,给她讲故事,而她又怕死了就见不着他了,所以才强行撑着,要不然,只怕已经痛死。
现在想起来,仍感到害怕。
难道真是凤止所说的什么迫魂之术?
然而就算自己和兴宁是一胞所生,也不过是个死,哪能残忍到连轮回都不让她去?
何况自己并没魂飞魄散,而是随着小冥王一起离开,还可以看世界,可以想东西,并不是没有思想和形体的东西。
凤止不打断无忧的思绪,接着道:“我一直以为小公主已经魂飞魄散,但自从看见了你,之前的种种猜想,不攻自破。”
无忧笑了一下,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想。
凤止收了扇子,将她的脸转了回来,直视着自己的眼,“但我这个人很固执,认定的事,总不能轻易改变。所以,我就要弄明白,是不是我当初真的判断错了。要知对错,就得知道那毒的毒性。
或者这毒是否能解……
我想知道这毒是否有解,这件事,天下只有两人能知,一是擅于玩毒的惜了了,二是沙华。沙华,我无处寻,所以只剩下惜了了。”
“惜了了又不会解毒。”无忧翻了个白眼,想不明白他花这么大的代价,弄明白这些事,有什么用。
“他确实不会解毒,但这毒能不能解,他却是知道。”
无忧默然,玩毒,玩到得心应手的地步,自是对各种毒的性质了如指掌,能不能解,自然明白。
“你所要的酬金就是分析那毒?”
“是,结果得知这毒当真霸道,并非象别的毒,见血封喉,而确实是将浑身的血液变成剧毒。而且他说这毒还有另一种霸道功效,却不知是做何处。然而,这毒却不是没得解……”
“呃?”无忧暗吁了一口气,既然有解,那就好理解了。
“因为中毒之人,血液中全是毒,至阴至寒。要解毒,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纯阳之血,以血换血,再以血生血。因为只有纯阳之血,才不会与毒血相融,受到感染。但一个人把血全给了别人,他自己难活,而对方承受不住那纯阳之血的霸道,反而会崩血而亡。
而得了这一半的血,基本上能保住性命。
所以渡血必不会一次全换。
只能等她再次毒发时,再行渡血,一步步将体内残毒慢慢换去。
纯阳之人,渡过血,身体虚弱,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才能恢复。
但再次渡血,仍会极其痛苦,比头一回也越加危险,一步不慎,就会遭到反噬,片刻间送掉性命。
但另一个办法,效果会慢些,却安全很多。”
“什么办法?”无忧失口问出。
“男女之欢,以他纯阳之身,令在对方体内的纯阳之血沸腾,自行吞噬毒血。虽然效果慢些,但多做几回,积少成多,总能将那些毒血化去。不过,中毒之人只得一柱香功夫,就会毙命,可是一柱香时间,绝不可能换得了半身的血。所以,还是等于无解。”
无忧‘哧’了一声,“所以,我不是当年被毒杀的小公主,而小公主又被人施以迫魂之术,全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是吗?。”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长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血管中一日残留毒血,寒毒入骨,会比常人体温低上很多。你身上为何会这么冷?那梦里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又为何十五之时会昏倒?难道不是血毒发作?这次毒发,是与他一夜风流,还是他再次渡血给你?”
他每问一句,无忧的心脏就一阵紧缩,半晌突然将他的手摔开,冷笑道:“纯阳之血,未必是男人,何来男女之欢?渡血一说,更是荒谬。”
“何为纯阳?女人本身属阴,何来纯阳之体?”凤止唇边笑意敛去,迫视着她,森然问道:“你散魂那日,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活着?”
“一派胡言,我不是什么小公主,我一直活得好好的,根本没有散魂一说。”这些事太过虚渺,而那次昏迷醒来,并没有破身之痛,那么和宁墨自然不会有男女之事,而渡血……无忧不能相信,再说沙华明明是个女人。
“不说也罢,我有耐心。”凤止慢慢扯开扇子,轻摇了几下,啧啧两声,“真是好狠心的丫头,那人忍受渡血之痛,救你性命,你竟没有一点感激之情。”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无忧冷笑。
“信不信由你。”凤止懒懒地靠向身后树杆,笑盈盈地仍是看她。
无忧心里乱成一团,这一会儿功夫,脑子里灌入太多东西,一时间无法消化。
先是子言,之前就想到他如果天女的夫君,自己断然不能再和他一起,抛开被万人唾弃。他对她百般呵护,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私念,害他受到天罚。
再是迫魂之术,自己生前感觉,和身体上的种种异样,与凤止所说的迫魂之术以及以纯阳之血渡血,确实很象。
女皇想方设法得到宁墨,也是因为他的纯阳之体,但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醒来,以后就在那边生活,而宁墨却在这里,两个不同的年代,怎么可能……
那些梦,一定只是梦。
她一再否认那些梦境,但心里团着的阴影却怎么也散不去,另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那些不是梦。
很想问一问宁墨,可惜,他避而不谈。
这所有一切,另有知情者,那就是小冥王,可惜再寻不到他。
过了好一会儿,轻呼了口气,现在想这些,倒不如想想眼前,自己何去何从。
抬头望向前方山丘,不知他们谈得如何,此时也不知是该出去,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兴宁……你怎么打算?”
“奉师傅之令,送她回山。”凤止这倒不瞒她。
“你师傅为什么要将她囚在山上?”如此看来,他师傅一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假货的存在。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凤止眉目舒展,虽然不知师傅为什么要将兴宁囚在山中,但囚得甚妙。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这里见着无忧,自己要找的东西,越加渺茫。
“你说,那二位,在谈些什么?”凤止很想看看,二女同台,不凡是什么表情。
不过好奇归好奇,这种事,却不敢随意轻试,再激怒兴宁,不肯乖乖配合,再生事端,将眼前这位逼走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将断去。
最终吃苦头的还是他。
“夫妻话,我哪能知道?”无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拧哪壶。
(如果嫌更新慢的亲,大可以养养再看,催更没关系,但不必在书评泄气,作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看着那些只图一时之快的评,作者也会心烦。心情不好,并不能写得更多,只会不想写,更得更少,或者质量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