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亦远!是你!”
夏木晚牢牢地将青玉护在了身后,看着这个几乎都被遗忘的人,总是冷静无波的面容也忍不住惊怒交加的变了颜色。
马亦远悠闲地走了进来,随手便将门关上,只盯着夏木晚主仆两人一脸婬.笑:“躲个什么,我已经尝过你一次了,便是再好,也不及一个从未开苞的鲜花有味道。”咂着嘴,几乎都可以看到那嘴边可以流出口涎,几欲令人作呕。
“这样风流的人品,又是如此年纪,亏得那瞎子居然就是不上手,也亏得你居然能忍住。”上下打量的目光不知已经将夏木晚身上的衣服剥下来了几次,“据说你这几日,日日都要与那管家出去。如何,可是在无人可见处已经成了事、得了趣。”见夏木晚瞬间涨红了那一张脸,摇头再摇头,“啧啧,可惜没了那青涩味儿。”
婬笑着一步一步逼上去:“不过也好,如此好事,你若不想让我说出去,便乖乖的依了。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事凑一双。我自让你食髓知味,知道便是那管家也比不过我去,自此再也离不了。”
自青玉那件事情之后,夏木晚便已知晓马亦远并不是只在口头上讨得便宜的浪荡子,而这一次他独自前来,会发生什么哪里还用再想。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夏木晚站定了将话对青玉说清楚:“青玉,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管我,只有你逃出去咱们两个人才可以获救。明白了吗,逃出去才是唯一的办法,决不能犹豫!”
“小姐!”青玉怎么可能会答应,拽着夏木晚的衣袖便想将她护在自己身后,“青玉早就已经脏了身子,只有小姐才是最重要的。”抢过去将针线篮中的剪刀紧攥在手里,“我便拼了这条命也要您逃出去。”
抢上几步一把按住青玉的手,虽然明知道现在说这话最是没用,却又不得不说,夏木晚心下只叹还是对青玉太过疏忽,以至于祸事到了眼前也不知轻重:“这话最是胡说!他这次来的目的便是我,哪里能容我逃了,糊涂丫头,这话可还用我再说!”真是要被气死了!青玉平时那般的机灵,居然在这种时候犯了糊涂。
马亦远听了几句觉得有趣,便容着夏木晚说了许多。反正以青玉那样愚忠的脑子,就算夏木晚算计的再周详,那个笨丫头该跑时还是不会跑。对于这一点,马亦远是有着绝对的把握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主仆两人同在的时候闯进来。觉得自己已经大慈大悲的让她们说了这么多,再也忍不住的扑了过去。
眼睛里从始至终便只盯着马亦远的动作,见他扑上来,夏木晚手中狠推青玉,自己转身便向另一个方向跑,头也不回的一声:“跑!”
那马亦远果然只追着夏木晚,也不去担心青玉真的便听了夏木晚的话,把自家的小姐扔在这里便跑。一切如他所料,在这东厢房之中夏木晚再没有别的地方可跑,没有几步便被他堵在一面多宝阁前。
夏木晚只能转回身来,看着马亦远那张婬.秽.猥.琐的丑脸,咬紧了唇,恨到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身体贴紧了身后的多宝阁,无措的挪了两步。
马亦远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刚想要扑上去,忽听得身后青玉一声嘶喊:“你去死吧。”不及往身后看便连忙往一旁躲开了两步。
却原来青玉也不是盲目的便冲上来,便是娇弱没经过阵仗的普通小丫鬟,青玉却是将马亦远恨到彻骨。直直冲上来,眼珠都不错的便将手中剪刀刺进马亦远的胳膊,到底还是那一声喊令他得了先机,躲开了要害。
血流如注,疼的马亦远立刻发了狂,抬脚便踢到青玉肋上,一声痛骂:“找死的下.贱.货!”却又担心夏木晚趁此机会跑了,迅速转回身展臂拦挡,婬.秽的笑脸扭曲着狰狞如恶鬼,“我的小美人,你早该知道你吩咐了也是白吩咐。还不如顺顺当当的从了我,先调理舒服了你,再去料理那个婬.荡的小骚.蹄子。以后双星伴月,快乐自逍遥。”
夏木晚眼中只看到青玉被一脚踢到倒在地上,也不知这一时半刻能否起身出去求救,心里再也忍不住的痛骂了一声“白痴”,口中尽全力一声痛喊:“跑!”
“跑?跑到哪去?”马亦远扑上去不论哪里便是一通乱亲,见夏木晚反抗并不如自己所料那般激烈,口中乱叫着“亲肉儿……”伸手便去扯自己的裤子。
眼中不及看,耳中不曾听,迎头一个粉青釉梅瓶劈盖砸下。一时间天旋地转,耳中乱鸣,眼中花白,忽又血红一片,却是彻底迷糊不知出了何事。
夏木晚见一击得手,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先跑到青玉身前,一顿乱拽:“青玉,快!起来!快逃!”不知道自己将马亦远砸晕了没有,但此时却顾不得其他,先将青玉救出去才是要紧。
马亦远是下了死劲踹出的这一脚,青玉咬牙忍着痛,挣扎爬起身。这次却是再也不敢耽搁的由夏木晚扶了,踉跄着往外跑。
眼看着跑到门口,夏木晚却觉得肩膀被人一把抓住,再不及多想,挣着伸手将门打开,一把推青玉出去,转回身抵住门,咬牙一声骂:“畜生!”
马亦远胡乱抹得满脸都是血,呲牙咧嘴的狂笑:“我就是畜生!怎么?是不是心里爽的漾出水来了,怕是湿了吧。迫不及待的关了门,这下可就只有你我两个人,荡成什么模样旁人也看不见。”
从来不屑做口舌之争,夏木晚任由他满嘴的污秽,耳中只留意着门外的青玉的动静。只片刻便听得院门外青玉挣着嗓子喊出来的求救声,凄厉如鬼哭,却终于可以惊动众人。
马亦远自然也听了进去,嘿嘿一声笑:“那丫头居然聪明了。”一把将夏木晚抓到手里便往地上摁倒,痛骂着撕扯她的裙子,“本想让你舒坦舒坦,现在看来,也只能挠挠痒了。”手里动着又将身子压上去防止夏木晚挣扎。
等的便是这一刻!恨到极点的夏木晚再无犹豫,双手紧紧握住早便藏在袖中的勾锥直直的捅了上去,两下一使力,锐利的锥子尖轻轻巧巧的便插进马亦远的肚子,瞬间便有血流出来。
马亦远大叫一声向后倒去,瘫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再不敢去碰那锥子一下。
也不知是血涌出来湿滑了手,还是第一次伤人吓住了夏木晚。她就那样倒在地上,任由锥子月兑了手,一时间即没有扑上去补上几下,也没有立刻逃开。
挣扎着站起身,马亦远捂住肚子伸出一手:“你!你找死!”却是疼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拿眼睛四处一看,从桌上取过油灯,狰狞着一脸笑,淋淋沥沥沿着门口并窗户洒了个干净。随手抛出,火折子一晃一吹,燃起的火焰晃红了饿狼的眼。
夏木晚站起身,自知已经逃不出去,只能往里面躲了躲。心下再怎么盘算却都是同样一个绝望的结果。即便是受了伤的马亦远,她却依旧没有反抗的能力,不管怎样,现在是逃不出去的。
将火折子扔出去,只等着火焰迅速燃起,沿着灯油,木质的门窗转瞬间便已经燃成了冲天大火。狠毒着一脸诡笑,马亦远挣扎着退到门外,直看着这火势已经大到根本就没有人可以从里面冲出来,这才转身夺路往外跑。
被青玉的呼救声惊动的众人见院中火光已起,这才惊恐的从四处赶来,口中一片乱嚷,却是火势冲天,再也没有人敢冲进去救人。
青玉挣扎着就要往火里扑,却终于是被人拽住。一时间只知道乱叫乱嚷的,慌着神打水却也只是杯水车薪的,站远身看着冲天火焰低头念佛的,各色人忙各色事,再没人可以看见被火包围在屋中的夏木晚现如今已如何,是死是活更是无人得知。
青玉跪在外面已经是哭嘶了嗓子,却是再没人愿意冒险进屋中救人。一旁的何夫人只急的不住的求神念佛,这时节夏木晚可出不得半点儿事。不然夏家那里是再也无法交代的,这可就不值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简单了。
屋中的夏木晚倚靠着墙壁站直身,心里想笑,却只是用手将方才挣扎而散乱的头发梳拢的整齐了一些。其实,她也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不想出去……
总觉得,其实,这样也好,真的,很好。
便是出去,又能怎样呢。不外乎是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不受欢迎的家庭,不想融入,亦不被接纳。呵,女人的一生被囚禁在这种牢笼里,便是想逃都无处可逃。那么,现在又为什么要逃呢。
滚滚浓烟扑鼻而来,只呛得夏木晚咳嗽的喘不上气,心肺都疼起来,耳中一阵轰鸣。便是外面再怎样混乱,自己是再也听不到半分声响。满耳都是尖锐刺进脑袋里的鸣响,呼吸间从喉咙直直疼到肺,这样如万针齐刺的痛!
已分不清是身伤,还是心伤。
这样的痛,挣扎着双手却无处着手、无法缓解。为什么?活着便已如此艰难,死去,依旧要她痛彻身骨。
紧闭眼都逃不开满目的红,究竟是谁的身影,模糊不明,却令自己如此不甘……
极力睁开眼,一重又一重的浓烟之中只有艳丽的火光可以看的清晰。现在便是想逃,也完全来不及了。靠紧墙坐下,寻求着自己在这世间最后一分依靠。
眼前被熏得一片模糊,唇角却上扬出笑容,冰凉。
不想死,心里明白的知道自己不想死,却是谁令她在那一瞬生无可恋。
突然,便明白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