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烟,桃花坞扇庄的掌柜,但是不管各种场合都没有任何人见到过扇庄真正的东家。所以也有人说其实她就是其背后真正的东家,不过是担心一个女人家又是个寡妇会在商场上受欺负所以才假托以掌柜之名。”
“寡妇?”
严莫楚手里拿着洛烟送来的黑纸扇正在介绍有关他所知道的洛烟的一切情况。可是在听到洛烟是个寡妇的时候,最没能忍住的人并不是严莫楚预料的洛尘,而是夏木晚。这次不仅是严莫楚,就连周围众人也跟着一惊。夏木晚为什么会这么在乎洛烟的寡妇身份?
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夏木晚却觉得再正常不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很可惜。”
为什么这句话……那么像一个男人才会想出来的
被打断的严莫楚咳嗽两声,想想自己说到哪里了:“寡妇……寡妇……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自打第一次见到烟儿的时候她的身份就是寡妇。从她素雅的衣着,足够成熟的言谈,以及身边都是伙计没有靠山,所以我上去就问了。”
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与人为善的严莫楚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身边从来不缺美丽女子的严家二少爷会做出这么登徒子一般的举动,其根本原因在夏木晚看来分明就是因为他怀疑洛烟与洛尘的关系而故意上前刺激试探。
停下半天仔细想了半晌,严莫楚肯定道:“除了同为扇庄各为其主的抢生意,洛烟的其他情况正常得很。聪明、有手段、有朝一日必是严家大敌,没别的了。”
瞧二少爷这段话说得,多正常啊
“那么要如何分出这把扇子的真假?”身为严家未来的大当家,夏木晚终于问出了身在其位而应该问出的一句话。
把扇子耍的上下翻飞的严莫楚听闻此言,黑纸扇在指尖之中转两转,直接扔到水盆里:“简单,泡一会儿看看会不会烂掉不就好了。”
瞬间一阵哀叹,话说这黑纸扇只说雨淋不透,放在水里泡?算数吗?多长时间合适?
好在严莫楚也没准备真的把扇子放在水里泡个尽烂,算算扇子也应该浸泡透了就拿出来。忽闪忽闪抖抖水,再推开窗户放在阳光之下晒,时间一到,结果立显。
看着严莫楚面不改色的重新将黑纸扇拿到手中把玩,夏木晚头疼的问一声:“这把扇子还要交给爹吗?”不跳字。不管怎么说也是洛烟明言送给严复严老爷的,不扣下说不过去,一旦问起来不好回话;但是不扣下,严老爷发起火来严府的日子可就不知道有多难过。
“烟儿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爹会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严莫楚说是这么说,却甩手便将黑纸扇扔在夏木晚的怀里,“我想起来我还有要事必须赶紧去办,大嫂您和大哥看着办。”分明就是不敢面对溜之大吉。
面对这种明目张胆与偷懒,夏木晚真的忍无可忍了:“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借口逃吗。”
原本还认为这里面没有自己任何事情的严莫寒听到这里,连忙发表自己的观点:“前几日戏班的老板还在找我,这么就没去我确实应该过去看看。”说完了还要说一句,“这样虽不算新意,不过好歹也是正当借口,可以放过我吧。”没办法,可以算是现任代理严莫楚见机不对早就跑了个不见人影,身为严家的大少爷,也是可以跑的吧。
为什么一到让这些男人扛起事情的时候他们就跑个不见人影。夏木晚好想用个什么东西把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全部扫地出门,来个眼不见心静。虽说面对严老爷的怒火绝对不是件轻松容易令人可以情愿的事情,但是认真算起来,其实事情也不算大。
夏木晚一生气,最高兴的人非娄写意莫属。这丫头一早就将洛烟送给夏木晚的檀香扇拿起来拼命给大少女乃女乃扇风:“大少女乃女乃您安安心,不过就是挨一顿骂而已。大家从小长到大谁还没挨过骂,抗抗就过去了。”还特意将香气往她的脸上扇,“隐隐约约的香气很好闻哦。被骂回来多扇扇这个,心情会变好的。”
扇来扇去的真碍人眼。夏木晚一把将扇子抢过来,看着这把看似制作精良却总有种粗糙感的檀香扇极为不顺眼:“这种破扇面也能拿出来送人,洛烟是在看不起她自己还是看不起我。我平时表现出来的喜好就这么差劲吗?”不跳字。越想越气干脆将扇面撕了个粉碎。
娄写意就喜欢看到这个画面,对于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能将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沉稳冷静的大小姐给刺激到不行,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游戏。“大少女乃女乃不喜欢这个香气?”将扇子从夏木晚手中拿过来,“这檀香扇可就是靠香气卖钱,如果大少女乃女乃不喜欢岂不是卖不出去了。”说的就好像是夏木晚代表了所有买家的喜好一样。
一把抓起黑纸扇,夏木晚真想敲娄写意这个讨厌丫头一顿,在手里敲了两下还是放弃了:“你们这次就都留在这里吧,两个儿子都跑了,可见严老爷发起火来是什么模样。”心里哀叹的都想也逃跑算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摊在她的身上?
娄写意眼看着萧然跟着夏木晚一同出去洛尘却没有跟上,满是好奇的拼命扇着扇子问:“你为什么不跟上去?你现在不是跟着萧然在学怎么做管家吗?”不跳字。
洛尘耸耸肩,才不要追上去:“萧然是跟着大少女乃女乃一起去挨骂的,我为什么要跟上去随着他们一起受罪。”坚决不要。
去哪里做什么都知道,洛尘这小子对萧然了解的好清楚。娄写意只余一声夸赞:“好香。”
等到日落西山,严府中所有人因为严老爷的怒气而搅得人仰马翻之时,终于得到月兑身的夏木晚回到严莫寒的院落时看向萧然平常淡然的一张脸,可真是羡慕。“还是你厉害,居然被骂了这么久都面不改色。我可是简直要被吓死了。”心有余悸的使劲攥了几下手。
“老爷不过是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没能对大少女乃女乃您忍住脾气而已。”萧然肯定是之前被骂惯了,所以现在的他居然满脸笑意,“如果是大少爷或者二少爷在场,只怕老爷可就不是骂骂人这么简单了。”
看他这笑可不是假的……话说严家出了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两个少爷全跑了,严府之中所有的人都被列为将黑纸扇的制作方法泄露出去的犯人……恐怕不是严府之中,而是包括了严家在青镇的店铺与制作作坊在内的所有人。这下子严家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可要人心惶惶了。“你一点儿都没有担心吗?这下严家可以说是完全丧失了顶尖地位的保证。就这样衰败也并不是说笑。”
外患不可怕,自古最严重的破坏从来都是由内部进行才会那样的快速与彻底。在严家如此争权夺利、波涛暗涌的情况下,真的是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不被迅速摧毁。即便是这样,萧然为什么竟然还这么开心?难道严老爷所担心的并没有任何错误。萧然,对于严家并没有那么的忠心……
萧然虽然猜不中夏木晚的想法,不过看她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一二:“就算是家败了又能如何。有些时候家败了反倒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不等夏木晚质疑便主动解释,“如今的严家,两位少爷为了争夺严家的家主之位早就在明争暗斗不止。大少女乃女乃虽然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其实也已经有所察觉到才对。如果就任由两位少爷斗下去,最终结果有可能比家产败尽更为严重。所以说严家就以此为契机毁掉也许是更好的事情。”
这种逻辑理论……夏木晚表示严重鄙视:“是谁说要扶我当上严家之主的位子的?是谁要给我足够的荣华富贵?说话不算话你这个人真是可恶透了。”
萧然连忙为自己澄清:“帮助大少女乃女乃成为严家之主我肯定是说过,但是有关于荣华富贵这种话,我应该没有提及过。而且……大少女乃女乃您居然认为我这样一个穷人有可能帮助您成为荣华富贵之人吗?”不跳字。
不过是打趣的夏木晚刚想再说什么,从屋里直接窜出了手里摇着檀香扇的娄写意:“大少女乃女乃您一直站在外面做什么?怪冷的。”亲昵的凑上前摇扇子,“闻闻,香吧。”
心情已经转为不错的夏木晚随意闻闻,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香味好像比刚才闻起来浓了许多。”将扇子拿过来,一看才发现娄写意已经将所有的扇面扯了下来,确实是香味更加的浓郁了。在手中左右翻了翻,是将纸都去掉所以整把扇子的香味都散发出来所致吗?
手一轻,扇子被萧然拿在手里:“是更浓了,但是这味道是不是太浓了一些?”
“你不喜欢吗?”不跳字。娄写意不可思议道,“这味道多好闻?我觉得很合适哦,就算再浓些也无所谓。”将扇子抢回手里使劲儿的扇风,“看,不特意闻味道并不浓。”
萧然仍然是不太喜欢的表情:“作为男人,很少有人喜欢香气满身吧。尤其,有些人脂粉味已经很浓,再添上这种香气……”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是在几人心中所想的人选,必然是严莫楚无疑。
“如果这样说,檀香扇的主要买家,应该是以女人居多才对吧。”夏木晚想起这扇子出奇的轻巧,“又小巧又不断的散发着香气,还这么轻便,确实更加符合女人的使用习惯。”
“大少女乃女乃您居然在考虑有关严家今后的出路问题。”萧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夏木晚。看来有关严家今后的局势走向,会产生极大的变动了。
夏木晚,严家的大少女乃女乃,未来的严家之主,身后的靠山为苏煦,在此内忧外患之际,你会将严家带到何种境地之中?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