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哦,查清楚了哦。”
为了给红葛风光大葬的夏木晚忙活了一整天才回到客院里休息一下。不想只是在床榻之上稍微躺了片刻便又被娄写意的大嗓门给拽了起来。坐着好好揉了揉额头,对这个疯丫头头疼也只是辛苦自己,不值当。“查出什么来了?”就值得她兴奋成这样。
直接窜上床体贴的替她揉额头,娄写意凑到夏木晚耳边神秘兮兮的小声道:“青玉出门是出去买药的哦。”
买药?原本还被写意伺候的全身轻松,此刻猛地一睁眼月兑口就想问出究竟买的什么药。但也只是动了这么一下,夏木晚就改了主意,继续沉默着放轻松。
怎么没反应了?娄写意还满心等着夏木晚接下来的盘问,却没想到她只是动了一动就再没了反应。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在心里思量。“噗嗤”一笑,更加小声道:“不好意思哦,大少女乃女乃。我们那天派去跟踪的小厮身上银两不够又加上为人有些小气,青玉究竟买了什么药,我们并没有调查出来。”
之后也没有调查?谁信啊。夏木晚只关注了一个问题:“她买来的药,给谁喝?”自己最近没灾没痛又不喝药,而严莫寒那家伙也没有传出身体哪里不适。她为什么去买药?又想要给谁喝呢?
“给她自己。”娄写意很明显笑出了三分幸灾乐祸,“没灾没病的她喝什么药呢。”
“你又如何知道她没灾没病?”许是实在受不了娄写意的口气,夏木晚皱起眉头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无所谓的耸耸肩,娄写意心道:我知道,我了解。嘴上再没说话。
片刻的沉默,没想到这寂静竟是由洛尘打破的。现任大管家谨慎的敲敲门,站在外面问的很是小心翼翼:“大少女乃女乃,您准备什么时候搬回去呢?”
什么时候……搬回去?夏木晚疑惑的转回头看向已经很明显心虚了的家伙:“解释。”
干笑了两声,娄写意正襟危坐的开始解释:“洛尘想回去重新伺候他的大少爷。我觉着呢,您这么在客院里面耽误下去也不算个事啊。现在红葛也不在了,严纪舒小少爷也需要您的照顾。不如就趁现在回去不是正合适吗。”
无聊。“你真的很喜欢回到那个院子里?活在严莫寒的身边,成天看着他和青玉?”
嘴一扁,娄写意就算不想月复诽都很难:夏木晚你这句话的酸味好严重。不过倒也知道她究竟有多不愿意回去。重新揉捏起肩膀,好好劝慰一番:“我现在啊,真是赞同你那位苏夫人说的话。别人都还没有出手呢你就先后退,这是什么心态。”
“图轻省的好心态。”夏木晚说到做到,干脆重新躺平选择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我现在在这个院子里面活得有多舒服。身边有你,有洛尘,还有萧然。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处处都有你们在照料,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再好也没有的状况。”
“是,是。这里没有严老爷和何夫人,更是没有严莫寒和青玉。你讨厌的那些人在这个客院里面全都看不见,你当然是再也不想回去。”娄写意说着就是一脸的困惑,“这严家的人你明明都讨厌的要死,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个严家这么拼命?”
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夏木晚就有了好心情:“我哪里为这个严家出过力?看账本?还是审查样扇?这些不全都是很简单就能做到的,我可不觉得我哪里有出过力。”笑出一丝无情,“除了稳固住自己在严家的地位,我不记得我做过任何全力以赴的事情。”
愣了片刻,娄写意又是“嗤”的一声笑出来:“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觉得你为了严家做过什么。”居然自己也躺在夏木晚身边,“可是我知道你很累啊。或许你不是聪明绝顶,确实没有办法将已知的对手驱除,没有办法让严家扇庄起死回生。可是你也是很认真的在守着这里,一个明明让你厌恶致死的地方。”
凑到夏木晚耳边,轻轻一声:“我觉得这样的你也是很可爱的。”
自己一把年纪居然被人说可爱……夏木晚干脆翻身而起,狠命的去掐娄写意的脖颈:“再恶心我就踢你回严莫寒那里可爱?被你一个女人说可爱那可是变相的侮辱好不好。”
等在门边半天却不见屋中有任何回应,洛尘只能无奈的承认:自己暂时回不到那个院子里了。真是的,大少女乃女乃究竟在为什么犯别扭啊?垂头丧气的正要离开,没想到在这个时间居然能够看见萧然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进来:“有事吗?”。
“麻烦事啊。”自己来到这里还能有什么奇怪事,肯定是麻烦,麻烦无疑。萧然停住,将声音说的不高不低,“大少爷在训斥青玉,而且……”凉声,“气生的很大。”
严莫寒这人也会明目张胆的生气?而且能够将萧然都惊动的训斥……夏木晚满是无奈又开始头疼:“看来这下就算不想回去都不行了。”
等到众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屋中,严莫寒对于青玉的训斥很明显已经告一段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青玉,夏木晚也只能先坐在椅中将情况问清楚:“听萧然说你发了百年不遇的大脾气,我可以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吗?”。生怕严莫寒又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说说没用的,“毕竟之前青玉伺候我的时候几乎没出过任何纰漏,所以根本想不到她究竟做了什么会惹得你发这么大火。”
原本按照严莫寒的脾气,就算不对夏木晚发火还是绝对的不理。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严莫寒冷笑一声,还是痛快地开了口:“你的乖丫鬟做了什么事,你不是已经派人调查了个一清二楚。你可以不顾严家的颜面放任,我却不可以”
究竟出了什么事请竟然招惹严莫寒说出这么严厉的话语。夏木晚感觉自己没有问出青玉到底在做什么确实是个极大的错误。至少她没有想到严莫寒居然会以此为理由找到自己的头上。毫无防备,很是麻烦。
只能以口型去询问娄写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娄写意摇摇头,伸手去捅捅身边的洛尘:怎么回事啊?
我……我说的。犹豫再三的洛尘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交代。见夏木晚和娄写意都是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出去的神情,赶忙提交关键的情报弥补过错:青玉所喝的药,是避孕药。
避孕药
娄写意没能忍住得狠抽一口气。夏木晚更是猛地站起身,却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的坐回去。即便是一声未吭,到底还是变了神色,乍白又青,灰败到了极点。
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娄写意尽量悄无声息的走到夏木晚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夏木晚,你现在是严家的当家人。虽然青玉是你的丫鬟,但是为了服众,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对。”静静听了许久也不见夏木晚有任何动作,严莫寒似乎是再不准备放过她一般,开口追问。
心里到底还是迅速蹿起了一团火,夏木晚月兑口一句:“木晚再能当家也只是夫君的妻子,再说青玉伺候夫君这么久了,相信夫君对于如何处理青玉比我这个原主人更加的适合。”竟然不给严莫寒任何反对的时机,紧跟上一句,“难道不是吗”
夏木晚你太激动了娄写意小心的摇摇夏木晚的手,对着她使劲儿使眼色。我说你这个人啊,明明青玉与严莫寒之间有些什么问题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事到如今还要这么一副大受打击的脸是做什么?想着想着干脆对着她无声一句:别再装啦
看懂了娄写意的意思,只引得夏木晚狠命的攥了攥她的手。看着这个小妮子呲牙咧嘴的一张脸,总算是好受了很多。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眼青玉,身边的严莫寒终于又开口说话了:“那么,青玉,说出来你是与谁做出了这种败坏我严家家风之事。”
这下换做洛尘赶忙跑上几步拼命安抚忍不住想要打人的娄写意。而夏木晚手一推,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这下动作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但是此刻再看她,竟是瞬间平静下来,款款起身淡淡口气吩咐:“为妻今天已经劳累了一整天,实在是再没有精神来处理这些繁杂小事。”
“木晚见夫君似乎要从头细细盘问,那可真是不巧,恕木晚不能奉陪。”似乎忘记了方才还言之灼灼要求严莫寒亲自询问青玉,夏木晚直接就对萧然下了命令,“萧管家,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青玉一个女儿家的清白,木晚不得不更加谨慎。还请萧管家将青玉外出买回来的药找出来保管好,明日我会找郎中前来确认。还有,青玉也只能暂时请萧管家看护住。我相信青玉在你那里既受不了欺负,更加不会被她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
最后这句话说的口气好重。这哪里是担心青玉自己想不开而寻了短见,更本就是在提醒所有人别想在这个时候对青玉下黑手吧。
严莫寒却似对于这种情况早就了然于胸一般。对于萧然如何将青玉强行架走,以及娄写意协同着洛尘等人终于将青玉所隐藏起来的药包翻找出来,他都是坐在椅中静静聆听。面上柔柔一抹笑,似是温情,似是欣慰,令人百般看不懂。
吩咐洛尘留下来照顾严莫寒,夏木晚根本没有半分留下来的意愿,抬脚便走出去。只是在与萧然和青玉分离之时才站住。此时四周无人,少见的清净。抬手一掌,扇的青玉脸都红肿起来:“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月兑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