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近日太学院里出了人人才,此人十分的了不得。”少年一转身回到了老族长身边,然后招呼了下人抱出了个极漂亮的方形锦盒,深红色的缎面上绣着暗色花纹,低调的美,我很好奇这不大的盒子会拿出怎么样的宝贝。
盒子被打开,只见从盒子里闪耀出璀璨的光彩,周围的村民都瞪大眼,“这么漂亮的碗,我还是第一次见。”虎子的娘伸着脖子喊道。
玻璃碗,在阳光的照耀下是很美丽,特别是纯度高的,晶莹剔透,很是梦幻,玻璃碗?这时代有玻璃了,还是纯度很高的,那为啥门还是纸糊的。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真是漂亮。”虎子的娘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
“这是我的好友沈钧儒的发明,爷爷是不是很漂亮,在京城这杯子可是千金难求的。”少年说的很开心,脸上满是无比自豪的表情。
沈钧儒,感觉有些熟悉,“那人会造玻璃?”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玻璃?”少年回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是玻璃做的,京城之人都称这为水晶杯,倒是沈钧儒偶尔提起这原料叫玻璃,你倒是从哪里听说这是玻璃的?”少年好奇的看着我。
“我听别人说的,是谁说的我不记得了。”我知道自己说了奇怪的话,所以含糊的狡辩后,一推椅子隐到了人群中。
“真是个怪丫头……也不知从哪捡回来的。”隐约间,又听到了虎子娘的嘲讽声。
抢田之事,因叫浩儿的少年的突然回归,而有头无尾的结束了,这田归谁的,又没有个答案,丽花一家跟族长有点小亲,这会子一家人都去巴结刚回来的浩儿了,那少年和族长一走,他们夫妻二人也跟去了。
“姐!怎么办?”
“我们先回家吧!这地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
一路上,云清推着我,小澄和几个同龄的小孩边玩边闹的,偶尔有几个村民会上前同云清搭几句话,可说的话不到三句,就扯道了我身上。“云清妹子,你这妹妹今年多大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妇人走了过来,眼睛如探照灯般将我扫了个遍。
云清似乎不喜欢这个妇人,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未搭理,推着我加快了脚步。
那妇人紧跟了上来着,说道:“我看你妹子也十五六七了吧!也是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了,我这里倒是有人,这人你也是认得的,就是村西的齐老根家的儿子,他家也挺殷实,你妹子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了。”
原来是个说媒的,我知道云清不会随便替我做主的,也就没吱声,只盼着这妇人自讨没趣后,赶紧走人。
只是没想到这妇人精神可嘉的很,见云清不理会她,她又赶紧的说道:“你看你妹子腿脚也不便,能找到人家也不容易,这老根家的很不错了。”
“王大娘,你觉的好,你怎么不让你侄女嫁去,这村里村外的,谁不知道的这老根家的儿子是个吃喝嫖赌一应俱全的,前面娶的还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告诉你我就是养我妹子一辈子,也不会把她嫁了这种人。”
云清气定神闲的数落了一番,然后冷笑一声,推着我往前去。
王大娘气的很,恍过神来后骂道:“寡妇一个,你以为自己又多大能耐,就你那残废妹子,又老又丑,你以为能嫁个天皇老子不成,赶明儿你别……啊……”王大娘话还没骂完,突然捂着半边脸咆哮了起来,紧随着吐出一口血水,“杀人啦!我的牙呀……哪个王八蛋砸老娘……”
周围围着的村民有的上来劝王大娘,有的看笑话。
“姐……我们走吧,不必理会这种人。”
回去后,云清虽没说什么,可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表达了她的愤怒。“姐,你刚刚那一招谁教的,没有几年的功夫,可是没那快准狠的。”想起那王大妈杀猪般的声音,我心里的不快都被畅快取代,刚刚云清的那一石头砸的可真够厉害的,可仔细一琢磨,却又十分的巧妙专业。
云清气鼓鼓的把饭菜端到桌上,气道:“刚刚该打死那老太婆,我妹子这么漂亮,嫁了天皇老子也不为过。”
“我可不要嫁,又老又丑的。”我打趣道。
“也是……我可要给妹子找个佳婿,不然岂不是白白糟蹋了这漂亮脸蛋。”云清开始不正经起来,边说,边拧我的脸蛋。
小澄抱着个大饭碗,也嘿嘿的笑着,也不知道这毛孩子笑个啥,感情她也懂得嘲笑我。
现在已是开春耕作的季节,关于田的问题在老族长的强硬态度下,仍保留在云清姐的名下,丽花闹过几次也不了了之了。村里人有了田,也就有了一切。每天看云清早出晚归,一天比一天憔悴,我恨不得自己能帮上点忙,每天除了交小澄识字外,我就按摩腿,练习走路,情况不但没好转,还有些恶化了,有几次因为腿疼而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天渐渐转亮,我耷拉着眼皮,这一夜又是没睡,腿仍一阵紧一阵的疼,好疼呀!还不如死了好,这样活着还真是拖累人,这样想着,我竟真有了死的冲动,瞄到矮几上的针绣篓子里的剪刀,,我使力去够,不想篓子里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云清应声而来。
我忙躺好,“没事!篓子掉地上了。”
云清进来,看了看洒了一地的东西,没说什么,将东西一一捡好,顺手将篓子又放在了床头。“早点睡吧!”
云清离开后,我看了看篓子,那把剪刀已经不在了。
梦里,十岁的我抱着玩具熊,穿着公主裙,开心的看着生日蛋糕,对面坐着面目模糊的俩个为我唱生日歌的人,唱着唱着,那歌声竟变了调,“你是负担……”画面一晃,樱花树下,做着一个少年,低着头,手里摆弄着望远镜,突然他抬起头,举起望远镜放在眼前,死死的看着我,诡异的笑道:“你还是愿意陪我去死的……”
我猛然睁开眼,回想刚刚的梦,那些人是谁,我为什么要陪着他死。
“醒了!”
一声关切而苍老的声音。
云清站在床头,关切的看着我,小澄蹲在边上,瘪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腿突然传来一阵痉挛,我皱了下眉头,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胡大夫见我这样,连忙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腿好疼。”
胡大夫开心的问道:“你是说腿疼。”
我不解,“前几日就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的,我实在受不了了。”
“是这样,你可想想,你这腿,以前都是没知觉的,现在疼,那也是自觉,这腿怕是有的救了。”胡大夫一番话,说的我和云清都愣了。
很有道理,疼也是感觉,难道我的腿有救了。“这么说,我的腿是有救了,但为何那么疼。”
“你最近可做了什么。”
听胡大夫这么问,我便把最近没事给腿按按摩,练练路什么的说了,胡大夫听后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也许就是这样,腿上的筋脉又活了,只是要稍安勿燥,慢慢来,我给你开点止痛和活络筋脉的药。”
“哎呀!太好了,谢天谢地,妹子你腿有救了,”云清笑逐颜开,一时也乱了手脚,慢一个劲得写胡大夫。
这胡大夫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听云清说,他也不是本地人,十几年前来的,村里人说,他以前是宫里的太医,后来太医院出了事,他也就从那里出来了,来了这村里,这些是真是假,也没人肯定,胡大夫自个常常是对这些话一笑了之的。
真真假假也没什么意思,人活着,救活着的人,更有意思,胡大夫常这么说。若不是他,我这条小命早就没有了。
送走了胡大夫,云清就帮我熬药去了,我内心止不住狂喜,等待能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