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忽忽的咆哮着,屋内豆大的蜡烛光照下,我一针一线的逢着手套,兔毛的里,牛皮的表皮,耐水又避寒,烛光一晃,针再次刺了手,要是有缝纫机该多好呀……手套终于在午夜时分做好了,结好最后一个针脚,我舒心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太完美了,除了手指粗细不一外,好像都还行,可是要送人,戴着手上我郁闷的躺倒到床榻上,头刚碰到枕头上,被枕头下的异物搁了下脑袋。
掀开枕头,一双正红的绣花鞋静静的躺在那,鞋身上的夜明珠,在烛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这是传说中灰姑娘的水晶鞋吗,思绪万千,这又是为何,我猜不透,却不敢承认,抱着鞋卷缩着,这里的冬天真的好冷,这一觉睡的很甜,却又很涩。
第二日,天空出奇的晴朗,艳阳高照,可空气却是极干冷,呼出一口气,都化作了水汽,我将自己裹的极严实,将昨晚熬夜做好的手套包装好,揣在怀里,踏着雪就往落霞苑去,走到门口,正见着张管事,我一把拉着他,“张管事,你家少主在不在”
张管事很激动的看着我,“在!江公子进屋喝杯茶吧!”
“不喝了,你将这个拿给你家少主。”我将包装的很漂亮的盒子递给张管事,张管事双眼一亮,嘴里啧啧有声,也不是知道说什么,沟壑纵深的脸上,像开了花,笑眯眯的进了屋。
我叹了口气,总算送出去了,昨晚的那双鞋着实漂亮,可是我收不起,至于手套是我答应他的,送完礼,我拢着手就往回赶。
“三弟!”远远的就见着乞术,银鼠的锦缎披风在阳光下闪着扎眼的光。乞术脸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那种被寒风吹的酡红,很是可爱,我心情大好的同他招呼,他向我身后的方向瞟了一眼,疑问道:“你刚刚去落霞苑了?”
“没有呀!”我失口否认。潜意识里觉得若是说去了,乞术定会气得大发雷霆的。
乞术高兴的笑了笑,说道:“月律协真是坏透了,三弟在我们心中可是珍贵无比的,走,二哥带你吃好吃的去。”说着乞术拉着我往饭堂方向去。我跟在乞术的身后,心里愧疚的很,乞术对不起!你的珍贵无比,我是多么的承受不起呀!
在快晌午时,书院下了通知,说今天天气晴朗,将体方面的考试提前,这一通知很得学子的响应,早考完试早回家,午饭一过我就赶往了操练场,这次是要狩猎,五人一组,自由组队,我牵了马刚进场,乞术和官修就过来了,“大哥,乞术!”我打声招呼,乞术很兴奋而官修却是一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大哥!”我喊了一声,官修这才恢复,对我笑了笑,说道:“你跟我们一组,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和我们一队的还有路方之,他和乞术玩的挺要好的,还有一位就是上次在百花坊遇到的八卦男,是隔壁班的,和官修关系挺好的,名叫邵奇,我拉着小白跟着乞术,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这马现在是越长越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跑了。”乞术笑道。
我打量了一番小白,好像是变的更肥了,“卫乞术!”身旁的路方之突然轻叫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小鹿,闪着兴奋的光,猎物!乞术和路方之立即撇下马,拿上弓箭,悄悄的跟了上去。我站在原处,也拿上弓箭,刚想跟上去,突然灌木丛中溜出了一只野兔子,我的猎物,转身跟着野兔,伸手从身后的箭筒抽了支长箭,瞄准,射出正中目标。
“那个江花重是你的三弟。”
“怎么又何不妥吗?”。是官修的声音。
我拎着兔子,躲在了树后,听墙角,官修和别人在背后议论我,嘿嘿!等下出去吓死他……我开心的想着官修被我抓住的窘样。
“很在乎?”
没了声音,我则有些激动,大哥在乎我吗?
“你说月氏天下会是谁的?”官修突然转移了话题。
“月影是个女子,历代没有女子为王的先例,她很难,月律协的可能性比较高,可是这小子与我有殿前羞辱之仇,我定不会让他坐上那位置,这与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江花重于你来说不是很好利用吗?”。不轻不淡的声音如鞭子般狠狠的抽着我的心。
兄弟果然是拿来利用的。
“哈哈……官修,我定助你整垮安家。”邵奇尖利的笑声更是刺痛着我的耳朵。
手中的猎物咚的掉在了地上,“谁?”
我冷冷的从树后出来,还真是狠狠的吓了官修一大跳,只是他的表情好讽刺,温润如玉、高雅如竹,这些美好的词我曾经是好不吝啬的用在了他身上,可是现在他给我的却是拱手让别人利用,真是我认的好大哥,我伸手将脖上的暖玉摘下,“这个还你,从此你我不再是兄弟。”我将玉扔给他,官修默默的站着,眼底有丝慌乱,暖玉默默的跌在他脚边的雪地上,这位曾和我谈天说地的大哥,曾说会保护我的大哥,就默默的站着,没有一丝动作,我转身离开的那瞬间,心底甚至有丝期盼,他能追上一步,说声不是这样的,只要这样我就原谅他,只要这样我们还是兄弟,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认清了一个人,真是很痛苦的事,我默默的站着,任由寒风吹着,将心冰冻起来也许就不痛了,欺骗我的人却是我认为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不会哭,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努力的压抑着,努力的呼吸着……
“呵呵!很伤心是不是,被人拿来利用,是因为你是个有用的人,你应该高兴才是。”邵奇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阴阴的笑着。
靠!世界上怎么又这么不要脸的,在百花坊那天,我就对这人没什么好感,现在他来搭讪必定不怀好意,“邵兄过奖了!不知你要怎么个利用我?”我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长的倒是人模人样,可怎么就那么让人不想多看一眼,我连听他回答的时间都不想给他,回身就走,刚走几步,腰上猛的一紧,一股极大的力道将我拉进一个坚实的怀抱,我吓的惊呼,嘴巴立即被捂住,手也被紧扣住,“江花重!你这态度可不是男宠该有的。”
“唔……邵奇!你放开我…”我闷哼道。可扣住我的邵奇却很恶心的拿脸贴住我的脸,轻浮的道:“月律协玩得起你,我邵奇就玩不起你,别总是一副清高样。”
我懵住了,敢情这邵奇是个同志,他想猥亵我,不要……
炙热的唇向我脸上凑来,脸上的鸡皮疙瘩立即升起,恶心的感觉在胃中翻腾,“唔……”我死命的挣月兑被扣住的手,可怎么努力手上的力道却是越大了,手像是要断了,为什么这边没人。
我抬腿踢他,可腿竟也被他扣住了,肩窝一麻,黏糊的感觉在脖子上延伸开,我火了,全身能动的只有头了,提起气,脑袋向后撞去,正中目标,邵奇痛呼一声,扣住我的手立即松开,我跳出他的身边,晕乎乎的,拿起地上的箭,搭起弓,架起箭。
“只是玩玩,何必真的动怒。”邵奇一手捂着鼻子,一边玩世不恭的说道。
“玩玩……邵奇,你真他妈的恶心,我江花重不是让你们玩的,我今天非杀了你……”骂完,我就一箭射了出去,邵奇毕竟练过武,这箭竟落空了,我气的发狂,想到刚刚那恶心的舌头舌忝过我,想到他的话,眼中的厌恶,愤怒更甚,箭一支连一支的射了出去,邵奇也想不到,我来真的,东躲西藏的,脸上也有了惊惧之色,一支箭从他脸颊边滑过,一丝血痕立即出现在他苍白的脸上。
邵奇吓的睁大了眼,惊恐的模过脸,看到手上的血,立即叫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敢射伤我。”
我微微眯眼,眼中全是氤氲之气,一抹残忍的笑容浮上嘴角,“你该死!”
箭如流星般直飞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如雕像般呆愣住,一动不动,我如嗜血的魔鬼般,等待着死亡,可在箭快射中时,一个人影扑倒了邵奇。
“花重!你疯了。”官修气急败坏的叫道。这一声却是叫醒了我,我后退一步,官修站起来上前想拉住我,我后退一步,不留一点机会,转身离去。
我一边在林子里走,一边自嘲,原来自己这么可笑,在这书院我竟一直处于这么可笑的地位,原来自己是谁都玩的起的人。
“花重!”突然有人挡到我的面前,我一个刹车不稳,直直的撞进了对方的怀里。“为什么?”月律协的公鸭嗓子在我耳边响起,反手紧紧抱住了我,脸上确是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