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跳,她莫不是想捅我一刀,这个想法一诞生,又觉得不妥,他真是喜欢我到心坎上了么。花月月跳到我床头,一把拉住我的手,欢喜道:“江花重我知道你心肠坏的很,当年害的我好生恨你,你帮我出个主意,好让我报仇雪恨。”
我抽开她的手,心里怪道:“这女人脑子有问题么?”看她期待的眼神,我试探道:“你这么恨他,不如拿刀子直接捅死他好了。”若是她点头应了,我直接敲晕她,让她在这里一辈子。
她叹了口气,哀怨道:“我也想,可惜他也快死了,捅一刀没什么意义,洛少羽说,最好是让他生不如死,虐死最好,这样才能解恨。”
我觉得心在往下沉,最后的记忆是在那个冷的发怵的溶洞里,那里有他母妃的雕像,有面大镜子。我们被一股极寒之气席卷,被卷入镜子中,醒来后我就在这里了。
“他人在哪里?”
“走了”花月月觉得有些不对,转过头来,狐疑的盯着我,“当年,我就觉的你们之间有猫腻,想不到,真有,说,他是不是很喜欢你。”
想到刚花月月说过的话,我有些害怕,她不会异想天开的,拿刀捅了我,来让月圣庭伤心难过。
看着花月月越发诡异的眼神,我越觉得有可能,并暗自堤防,突然她喜笑颜开的抱着我,说道:“花重你我也算共患难过,你既然不喜欢他,他又喜欢你,你就帮我抱这个仇吧”
我被她勒的难受,举起手刚想劈她,门外来了个人,一脸怒容的吼道:“花月月把你的手,从我妹妹身上拿来。”
花月月浑身一僵,双手僵硬的从我身上拿开,皮笑肉不笑的对门口的方南风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猫着腰准备溜走。
方南风一把扣住她,花月月就这么前后动弹不得的,在那里张牙舞爪。
“那孩子醒了,毒已经解了,只是现在还很虚弱,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小澄已经醒了,我道了声谢,就往小澄屋子去,进了门,发现屋里还有人,竟是洛少羽这斯,可怕的是,他手里还拿了橘子,意图勾引小澄。
“小澄不能吃。”我扑上前,夺过小澄手里的一瓣橘子,随之扔到墙角,抱着小澄,对洛少羽咆哮道:“洛少羽,你太恶毒了,有能耐来对付我,欺负个女女圭女圭,算什么东西”
洛少羽拿着半边橘子,愣在了,脸憋的红彤彤的,将手里的半个橘子捏的粉碎,“江花重,你就这么看我,若不是我,你还能这么嚣张的对我吼。”
“小姨”怀里的小澄拉了拉我的袖子,“神仙叔叔是好人,你别凶他,他给的橘子,很好吃。”
我抽着嘴角,看着小澄,这丫头心向这外人了,她喊这魔头神仙蜀黍。我有种想抓狂的冲动,我深吸口气,耐心的可亲的和小澄说:“小澄记住这个怪蜀黍,他是坏人,以后他给的东西都不能吃,他说的话都不能相信,乖,听小姨的话。”
小澄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大眼睛偷偷的瞧了一眼洛少羽,又瞧瞧我,嫣然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小澄,最听话了。”
安顿好小澄后,我和洛少羽一前一后的出了门。一出门,洛少羽便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一间暗房,“你是不是觉得,有人来给你撑腰了,就敢这么嚣张了。”
我被他扣着下巴,手也被扣着,这会子倒想嚣张一下,海扁他一顿,可有心无力,其实刚被挟来这里时,他和花月月的几出戏倒真吓住了我,可慢慢我也算看透了,他不会杀我,这人是太了无生趣了,只是想找些乐子,这些日子我也陪他玩够了。
“放手吧洛少羽,你不会杀我的,我也不会这样陪着你胡闹下去的,有些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更明白。”我感觉到洛少羽的手在一点点松懈,最后听得一声冷笑,透着无奈和悲凉。
“你找他去吧他为了救你,进了梅林幻境,寒气入体,又被寒冰镜所伤,本来有几年的命,现在只怕,活不了多久了。”他说完,转身即走,我则糊涂了,拉住洛少羽,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了。”
洛少羽冷笑:“有时觉得你聪慧过人,可有时怎么就那么笨,我说的些气话,你也当真,跑进梅林幻境,没有密语,你根本别想活着回来,他听说你进了梅林,竟不要命得进去救你,我当年恨他的无情无义,如今看来他确实有情有义的很,只是要对对人。我本来还恼他去送死,如今,我心里畅快的很……当年我在梅树下,奄奄一息,他却只是瞧了我一眼,便拂袖而去,如今,我却能眼睁睁等着看他死,这种滋味实在是痛快,江花重,我心肠还算好,我准你去看看他。可你得留个人在这里,做人质。”
“你……你骗我”我不信。
“你大可问柳义,他的病一直是他看的,他都说不行,就是真不行。”他表情很镇定,虽极力表现出轻松的模样,可眼底的黯然却骗不了人。
我心下骇然,五味杂陈,眼泪不自觉涌了出来。以为自己去救他,想不到却被救,还害了他,我忍不住的浑身发抖,不知是气还是俱,胸口一阵一阵的绞痛。为什么那时候就不理智点,为什么就冲动了,为什么这混蛋要骗我。我举手实实的扇了洛少羽一巴掌。
洛少羽发懵的站着,一手扶着被打的脸颊,一手向我伸来,掐住我的脖子,眼露凶光,像要吃人一般,“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极度的愤怒,让他的声音也变了调。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充斥着五脏六腑,生生把心口绞痛化去了七八分,我就同木偶般一动不动,脑袋也空前的清明起来,微风吹过树叶,吹过亭里的纱帘,吹过柔软的青丝,阳光里的少年浅浅的笑道:“最近琴练得怎样?来,弹来听听。”
若是他死了,我该如何如。
“放手”一声惊呼。
我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股清幽的香气,我紧紧的拽住一方衣料,像是找到了一块浮木,眼泪不止,“他死了,我该如何。”头痛欲裂,嗓子已经出不了声,双腿一软,我便昏了过去。
醒来时,却是在一颠簸的马车里,身下是温软的棉絮,身上盖着薄被,我回想起在落梅山庄的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小澄
我想叫人,可嗓子一阵干痛,发不出声,揭开帘子,只见花月月趴在矮几上睡的正香。我撑起身子,却浑身绵软无力,只得靠着车壁,勉强掀开侧窗帘子,一股薄凉冷意直冲进来,我忍不住一哆嗦,又放下帘子,从身边的小桌上倒了杯茶,润了润喉。
马车过了一会停了下来,花月月也适时醒了,掀了帘子,正瞧见我,睁着眼睛,无神发呆。
“你醒了。”花月月眼睛发亮的看着我,然后人往我身边爬来,爬到一半,车外有人喊道:“花月月给我滚出来。”
花月月僵住不动,对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敏捷的往外爬去,掀开车帘,笑吟吟的对来人道:“方南风,我肚子饿了,可是唤我出来吃饭的。”
方南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往里看来,见我以醒来,躬身探了半个身子,坐进车里,“妹妹,可觉得哪里不舒服。”他这声唤的极温柔,我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我咳了咳嗓子,说道:“没事,只是,小澄在哪里?”声音很沙哑,声带应该是受伤了。
“那孩子很好,只是身上余毒未除,柳义便将她留下了,我也留了人在那里,等她好了,我让人接她回来。”
这样就好,我看了看窗外:“我们去哪?”
“朝华”
朝华听上去很美,应该是个很美的国家吧我心向往之,可是在这里我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和方南风相识也短短几日,他虽处处表现出和我很亲切的模样,可我仍不能放下心防。
马车进了一家驿站,我也得闲出来透了口气,花月月神色黯然,坐在路口的一棵枯树桠上。
我在树下转了几圈,十分羡慕花月月,坐那么高的地方,看山看天看云彩,十分的快意。
“想上来?”花月月注意到了我,对我笑了笑,第一次看她这样的笑容,无忧自在,纯净的如清泉般,沁人心扉。
“非常想,可爬不上去。”我笑了笑,耸了耸肩。
“有我呀”一条红绫从花月月手中飞出,直缠上我的腰,一瞬间我稳坐在花月月身边。
晃着脚丫看着远处重山叠嶂,蓝天白云,不知道他可成这般无忧无虑的看过这样的大好河山。
“小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树上,有一次,我睡着了,然后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到了人,真正是害怕那人是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我没事,他却被砸的手折了,有时候有的事就是冥冥注定的,可是有些事,是天意弄人。”花月月悠悠的叙说着她的往事,说完微微叹了口气,竟是无限的悲凉,当初在落梅山庄,也不曾见她这么消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