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下脸,眉头紧皱,动作极快,往我袭来,我岂能束手就擒,横竖一死,与他同归于尽算了。
我直扑过去,只是我忘了脚上的绳子未解,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直扑,早准备的招式也被打乱,腰间一紧,手中铁扇被夺,人被直直抛到房中大床上,不是什么软绵的大床,而是木板床,我感觉整个骨骼都要错位了,疼的钻心。
“原来,你竟是要刺杀我。”他扑身上前,一手就紧扣住我的脖子,怒目圆睁,俊美的容貌在盛怒下变的可怕,他怒道:“是不是月圣庭派你来的。”
我被掐的呼吸不了,吃力挣月兑,待听得他叫出月圣庭的名字,我心忍不住一痛,浑身月兑力般,脑中全是和月圣庭在一起的画面,第一次的眼神相接,他微微的淡笑,如风似雾的温柔,他的坏,都看不到,全是好,好的让我依恋。
我感受着空气一点一滴的流失,意识模糊间想起一个故事,一个男子带着昏迷的女子去找孟婆,男子听世人传说,在奈何之上,有孟婆生生世世煮‘孟婆汤’,此汤给死人喝是消除记忆,投胎转世重新做人,而给活人喝,能救昏迷的人,立刻醒来,男子满怀希望的找到了孟婆,求汤,那孟婆欣然应允,可告诉那男子,女子喝了汤能立即醒来,可醒来后,会忘记前尘万事,连这男子也一起忘记,男子无法忍受这样的结局,便一剑杀了女子,而自己也自刎,最后孟婆将二人合葬奈河边。
仿若有人唱,“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那时年幼,不知道故事中的意义,如今尝的相思苦,只影系人间,真正是生不如死,此生我已别无所挂了,死了也罢。
突然一股清新的空气直冲肺腔,泪眼迷蒙,我似乎来得了一仙境,见一槐树下,相拥而坐着一对璧人,男子面如冠玉,神情洒月兑,眼含桃花,身边的女子,双目紧闭,嘴角含笑,听着有声,眉头微微一动,问身边人,“可是有人来了。”
男子微微一笑,“可不是,来人,似乎似曾相识。”男子眉头微皱,忽而展眉笑道:“来人,你我都认识的。”
女子微微惊讶:“玉衡山,百年来,也没有一人到访,今日有贵客而来,又是熟人。夫君,我们可不得怠慢才是。”
男子微微点头,搀扶着女子向我迎来,朗声唤道:“徒儿,你一去经年,今儿可记得回来看我这老夫子了。“
女子一喜道:“是圣庭么?”
“是花重”男子回道。
我一惊,将两人认真的看了看,不认识呀,难道是两位认识我的仙人,男子唤我徒弟,难道是我师傅,男子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下,并为我倒了杯茶水,说道:“几年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只是这印堂发黑,面含桃色,悲喜交加呀”
我被口水呛了,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依着他的美女掩嘴一笑,“你又把你刚学的那套假仙的东西说来唬人。花重,你莫信他。”
男子洒月兑一笑,“对对莫信,只是当日在断崖前领了你,也不知是我做的对还是错,缘分二字,真真是虚妄的很。”
我握着茶杯,准备喝口水,手一抖,那杯茶水全泼在了脸上,我一惊,才发现自己竟是做了个梦,一脸的水,不知是泪还是水。
“起来装什么死人。”有人用脚踢着我,我吃痛的睁开眼,一眼看见了极美的一张脸,再细想,不就是我曾救过的恶劣男,他冷着张脸看着我,那眼神几乎能杀人,而我没有死,而是被捆绑着被丢在一破帐篷里,身上湿透透的。
“说,月圣庭要你来究竟是干什么。”他半蹲在我身边,气势迫人的问道。
我忍不住瑟缩了下,不是被吓着,而是冷的,我哆嗦着说:“太子殿下,你说笑了吧我可不是被你的属下劫来的。”
“呵呵……嘴巴还真是利索,那你告诉我,西照大军半夜突袭我大营,是为何”东陵大皇子已经恼羞成怒,一把抓住我头发,我吃痛的仰头看着他,直视着他眼底的愤怒,原来他也会生气,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的亲人们,“我很难过。”我呓语道。
他眼神一黯,错愕的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他皱眉问道,见我不说话,便放开了我,然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看住了。”
“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一把推开我,转身离去。
东陵属热带,可边界处却气候温差大,这会浑身湿透,身体更是冷的如冰棍般,腿已经没有了知觉。
完了,我腿又废了,我不能死,月圣庭我想你,想你,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我咬着下唇,人已经冷的打摆子,他们只是泼水,倒没有体罚,我强忍着一夜没睡,就怕熬不住就睡了过去,永远也醒不来。
太阳终于升起来,透过窗子照在身上,湿透的衣服已经干了,可我浑身烫热,脑袋也发沉,生病了呼出来的气也是滚烫的。
迷迷糊糊的烧了很久,听得耳边有人说:“不会这么烧死了吧若真死了,怎么给太子交代”
“可是太子殿下只是让咱们把人看住了,这个……”
两士兵在那犹豫了半天,我难受的很,口干舌燥,“水……”
“她要水,给还是不给”两人开始纠结,我头疼欲裂,每呼吸一口空气都那么的困难,这两人还纠结。
一道强光直射而来,有人进了帐篷内,“人怎么样了?”低沉的男声。
“成将军发烧呐,刚刚要水喝,这个是给还是不给。”
“她是大皇子的要犯,若这么死了大皇子必会怪罪下来,到时你们两小命不保,快去找点药,把命保住了再说。”
待两人出去了,那人围着我走了两圈,我半眯着眼,眼前虚晃一片,只见一个人形,那人无限感慨道:“你竟和那人长的如此之像,可惜王爷已不再是以前的王爷了,今日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姑娘自求多福吧”
喝了药,我也舒缓了些,人也被转移到了草垛子上,一连休息了几日,吃的喝的都一一不少,和两个东陵士兵相处了几日,也听到了些情况,原来我被劫那日,后半夜,西照大兵突然上岸突袭,东陵虽有防范,可在一次大战后,士兵已经无心应战,这一战,输的很惨,把刚到手的几个岛屿全又送了回去。
这会,大军南移是要和大军会和了,我的病也好了差不多了,和看守我的两士兵也热络起来,除了不放我出门,其他都挺照顾我。
“最近还真是有劳两位大哥照顾。”我蹲在牢里,和两看门的唠嗑。
已经两三天了,以为东陵的太子还会再来质问我,可那日离开后,便没有再理会过我,我也托了那日那将军的福,才活了下来,“那日那个成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我问道。
“成将军说起来也不甚清楚,一直跟着大皇子的,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这两人是两老兵,在这大营里算是顶闲得,有事算不着他们,没事也算不着他们。这会吃过的饭,开始说宫闱秘史。
这一聊,我算将东陵的皇室里的事了解了不少,据说现在的太子是两年前才回的东陵,是东陵皇帝当年做质子时在西照的遗月复子,两年前当今贵妃带着太子认祖归宗,而东陵皇帝也一直无子嗣,这会以前的情人带着儿子回来,当场喜极而泣,,昭告天下,封赫连泽为太子,而那女人也做了贵妃,出了这事赫连族人开始不服,几个王爷更是举兵讨伐,自然举的清君侧的口号,百姓们对谁做皇帝没什么兴趣,可对那神秘的太子倒是十分的有兴趣。
京城的姑娘们更是有兴趣,都说这太子有惊世容颜,可又没谁真见过,世人见过的也只是那张铁皮面具,自从藩王作乱,太子也就开始举兵镇压,其行兵作战的凌厉风格很快在军中竖起了威信,东陵对这个空降的未来君主是惧怕的,毕竟这个太子行为又是太过狠辣了。
他们说起了一段藩王被抓的事,那是件在东陵百姓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平王,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因质疑这对来历不明的母子,挑起纷争,那日准备逼宫,新太子早有防范,将平王等人一举歼灭,为斩草除根连夜血洗了平王府,没留一个活口,那几日,平王封地,家家哀声四起,白幡漫天,不知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我听着他们说起这段,想起那日在青田村的事,忍不住发抖,帝王的战争,百姓永远是最可怜的陪葬品。
“姑娘你是犯了什么事,那日太子……”门口蹲着的两士兵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流露出恐惧,“你还是进去吧不要连累了我们二人。”说着那两人就又将我推进了牢里。
我听了刚刚的那些事,也知道他们的难处,便乖乖的进了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