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有些吃惊的看着刘妈妈让进来的男子,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白色貂裘,头上束发的金冠上镶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精致的面容不像一般男子那样棱角分明,凤眼微挑,顾盼间似有琉璃转动,殷红的唇角含着轻佻的笑意,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着梅西,目光中带着点点玩味,仿佛是在品评货物的优劣。
真是穿越必遇美男啊!梅西心里默念,真是个妖孽!长这么帅还来妓院,真够贱的!你家老母亲知道了还不气死!不过这枚帅哥怎么有点儿像暴发户?珠洲的冬天并不太冷,穿皮大衣?OH,MG!居然手里还拿着扇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司公子见礼!”刘妈妈看见梅西在那发呆,不觉有点着急,“公子不要见怪,我这个女儿前几天病了,如今刚刚有了起色,这不急着见公子,都没顾上好好打扮打扮!”
说完捅一捅梅西,“还不快让公子坐,给公子上茶!”
梅西心里一阵发苦,木然地接过彩蝶手中的茶壶。
化名司远的司徒远山看着这个有点无措,连倒茶都有点不情不愿的女子,觉得十分狐疑。
他回想天机阁得到的资料:“风仙,珠洲艳春楼红姑娘,三岁被老鸨从人牙子那儿买入,十五破瓜,姿容绝世,艳名高帜。但不通琴棋书画,头脑简单,对老鸨刘氏言听计从。”
司徒远山轻轻挥挥手,示意刘妈妈和彩蝶退下,他也注意到了两人出去时凤仙身子微微抖了抖,更觉有趣。
梅西此时心里已经把这个纨裤子弟骂了千遍万遍,现在房里只剩他们二人,心中更是紧张,但还是强稳心神,把茶端了过去,一边寻思要不要装着晕了过去,快点把这尊神给打发走。
司徒远山没有接过梅西的茶,眼前这位姑娘樱唇轻抿,秀眉微蹙,螓首扭在一边,胭脂色的纱衣领口开的极低,一身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色,她看上去十分紧张,甚至是有点尴尬!让人觉得自己不是进了青楼,而是误入了谁家小姐的深闺。
他用扇子轻轻挑起梅西的下巴,盯着梅西轻笑道,“姑娘姿容楚楚,真是我见犹怜,恐怕小生今晚就要歇在这艳春楼了!放心,公子我高兴了,自然会好好打赏你!”
这贱男居然调戏自己,自己活了二十五年,居然被人调戏了!梅西猛的睁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捏住茶杯,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手里的茶泼在这个贱男脸上!
“真是不好意思,我正在病中,不能招待公子!”梅西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
“妈妈不是说你病好了吗?那就唱个曲子听听吧,你会不会抚琴?”那个贱男好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随意的坐在软榻上,摇着扇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梅西站着没动,“不会?那就陪我下盘棋!”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些‘才艺’!”梅西咧咧嘴做出一个微笑,尽量掩饰情绪。她并不想惹怒他,毕竟人生地不熟少得罪人为妙,听说刘妈妈对那些得罪了客人的姑娘轻则打骂,重则卖进那些下等妓寨。
天机阁屹立江湖数十年,给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大太出入,想到这儿,司徒远山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噢,不通这些,那……”
司徒远山一脸坏笑的把目光往向里间的大床,“看来凤仙姑娘是另有‘绝艺’喽?”
梅西不禁嘴里发苦,连连摆手道,“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公子您还是到其他姑娘那去坐坐吧!”
“是什么都不会还是看不上本公子?!”司徒远山脸色一沉,用扇子敲了敲桌子佯做生气状,“怎么服侍客人难道妈妈没有教过你?!”
“刚才妈妈也告诉你了,我摔伤了,忘了!”梅西装傻道。
“忘了?”司徒远山心中暗笑,不愧是艳名正炽,勾人的手段都与众不同。
司徒远山色迷迷的一把将梅西拉进怀里,手臂在她的纤腰上一紧笑道,“没事,有些事忘了也能做,我记得就行了!”
说完做势要将梅西拉到卧房。
“我唱首曲子给公子听吧,希望不要见笑!”梅西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推开司徒远山躲到老远道。
对于唱曲梅西是有所准备的,她打算如果在三月初三时还没逃跑成功,就要按刘妈妈的要求登台献艺了,现在的曲子什么的她听都没听过,就选了自己感觉别人能够接受的,并计划在唱时加些舞蹈动作,跳的好不好是次要的,关键是她要在高台上跳,并且再次摔伤!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听风仙唱完,司徒远山更加疑惑了,到这里来他并没有报上自己的真名,他是一等永乐侯司徒远山,景帝即位后封其发妻也就是司徒远山的姐姐司徒朗月为皇后,他就成了大魏国的正牌国舅,为了不让景帝觉得后族势大,他一直以浪荡公子的面目游戏人间,经常出入秦楼楚馆,什么样的曲什么样的人没听过、见过?
而眼前这位美人:鸦青的头发只是随意的返挽成髻,用一支珠簪固定,再无一点妆饰,更显得秀发如云。身量不高,骨骼纤细,胭脂红的纱衣轻裹出玲珑的身姿,并不觉得俗艳,反而衬得肌肤如玉,如朝阳中一颗莹莹欲落的荷露,毫无半点脂粉之气。歌声宛转,带有一丝惆怅,眼波流动,自有一种天然的媚态流露。
司徒远山情不自禁的一把将梅西抱在怀里,凑到她耳边轻嗅发间的清香,哑声道,“真是个尤物,连香味都和别人不一样!”
梅西被他突然抱坐在腿上,不由大惊失色,急忙起身想从他怀中挣月兑出来,没想到司徒远山已用两腿紧紧的将她夹住,两只手也被他抓在手中,动弹不得。
司徒远山见她螓首半仰,粉面通红的在自己怀里挣扎,胸前的软玉似要破衫而出,更觉得风情撩人,不由在她耳尖上轻轻舌忝了一下,腾出一只手去解她的衣带,道,“不是摔着了吗?摔到那儿了,让爷好好瞧瞧!”
梅西现在杀他的心都有了!拼命挣出一只手来想也不想的一拳挥去,只听一声抽气,自己便被扔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司徒远山一模生疼的鼻子,居然在流血。
梅西想是摔的重了,已是钗落髻散,俯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只是大口喘气,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散开的衣襟,粉面红透,圆睁星眸怒视着司徒远山,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司徒远山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从不对女人用强,捡起梅西落在地上的绢子擦了一把,走了出去。
看贱男一声不吭的走了,梅西大大松了口气,发现自己浑身酸疼,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刘妈妈一阵风似的上来“女儿,你唱了首什么曲子?司公子直夸好呢!还说你倾国倾城,一出手就赏了五十两!”
看到梅西衣衫凌乱,刘氏抿嘴一笑又说道,“他晚上还要来听佩卿弹琴呢!有你们姐俩,他想走都难!”
梅西看着那喋喋不休的红唇,心中一阵急躁,直想指着刘妈妈大骂,谁走谁留与自己何干?
难道自己要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卖笑为生!?终日受着像刚才那样的凌辱!?可那森严的防范又让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无计可施,深深的绝望让梅西心如火烧,不顾一切的冲出房门,要从二楼跳下去。
“你要做什么?”刘妈妈被疯子一样的梅西吓了一跳,一把将她拉回来。
“去死!就算回不去也比在这种鬼地方强!”梅西竭力想挣开拉着她的手。
“去死?”凤仙大病初愈的身体怎么能和身强体壮的刘氏抗衡,反被刘氏一耳光打在面上,“一个婊子被模了几把居然还要寻死?!别逼老娘动家法!!”眼中俱是狠厉之色,
说完将梅西往屋里一推,大声叫来彩蝶,“好好服侍你家姑娘,我看是累着了,让她躺下歇歇!没我的话不许她出屋!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活剥了你!”
入夜以后那个贱男果然又来了,直接去了佩卿那里,但时间好像并不长。
但梅西从佩卿那灵动的琴声中听出来她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