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梅西无奈的点点头,躬身一礼随着一位穿玫瑰红织金如意纹半臂,鹅黄色挑线裙的明丽女子出了琴瑟居。
昭阳殿后草木繁深,荫荫生翠。点翠堂在就在这一片幽绿之中,梅西不禁想起有朋居后的小院来,虽然规模相差太多,但却都是只见绿叶不见红花。
“皇后不喜欢花吗?。”梅西一路细看发现这坤德宫种的都是那些四季常青的树种,多是松拍之类,也有些自己不认识的,估计是些名贵的品种了。
锦夏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伺侯的大宫女,今天见了司徒远山和皇后的态度,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心里不拿梅西当外人,“皇后更喜欢这满目苍翠,说这些四时皆绿的草木,恍如绿雪千堆,既养目怡情,也不用感念花无百日红,在那儿伤春悲秋。”
梅西抿嘴一笑,“娘娘的见解非我辈所及。”
“点翠堂原是敏诚郡主所居,我们公主住在不远处的揽翠堂,后来公主年长搬进了旁边的瑶光殿,敏诚郡主就请旨出宫了。”
“敏诚郡主原来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的?”怪不得和司徒远山很熟的样子。
“原来梅小姐认识郡主,”锦夏明眸皓齿,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郡主是礼王的女儿,当年因前朝周后诬陷王爷谋逆,一家子只剩郡主了,咱们皇上最是仁德,登基后就将郡主接进宫里由皇后娘娘亲自教养了。”
梅西不好再过多打听,从锦夏的描叙中敏诚是皇上和皇后的侄女,既然皇后把她和自己女儿一起养在坤德宫,那应该应该和皇后感情不错吧。
点翠堂是一个独立的院落,迎门一溜五间正房,沿着青石甬路进去,梅西发现点翠堂内十分的精致富丽。正堂迎面摆放了一架紫檀木雕花刺绣山水屏风,设了玉座,木几、宫扇,错金螭兽香炉,想是见客的地方。
锦夏一指西侧的琉璃隔断道,“西暖阁原是郡主起居的地方,东暖阁是郡主的寑殿,不过郡主离宫后就再没在这里住过了,就算是娘娘留她,歇息的时候也会去公主那里。”
梅西点点头,打量着博古架上的摆设在锦榻上坐了下来,“麻烦你了。”
两个十四五岁穿浅红软缎掐牙背心的小宫女端了茶水点心在梅西面前四季花卉乌木桌上放下,给梅西行了礼,退至一边。
“这是跟奴婢一起过来伺侯的小宫女,”锦夏道,“白露、谷雨,很是伶俐,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她们。”
说完又冲外面招招手道,“你也进来见见梅姑娘。”
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躬身进来,手脚麻利的给梅西磕了个头道,“小豆子给小姐磕头,小姐芳华永驻!”
真是个浑身消息的角色,梅西被他的请安词给逗笑了,“你们快不要这样,我也不过是在这儿打扰两天,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想了想忍着肝儿疼从袖里掏出准备做路费的五十两银票对锦夏笑道,“我来时匆忙,这些给你们买零嘴吧。”
柳色跟梅西说过,这个时候是要给红包的,梅西心里发愁,自己根本没有想到会半路被劫到宫里,现在除了头上的几朵珠花,身上什么都没有,而且自己的珠花看着还不如锦夏戴的好呢!
五十两结小宫女小太监来说可是不少了,锦夏看着小豆子强忍着激动却控制不好咧开的大嘴笑道,“小姐赏你们的你们就分了吧,以后服侍的可要经心。”
三人谢了赏出去,梅西郑重的对锦夏深施一礼道,“锦夏姐姐,梅西来自乡野,什么规矩都不懂,这几日还请姐姐多多指教,不要出什么错才好。”
锦夏连忙将梅西扶起来,还没开口,就听一个懒懒的声音,“锦夏不要跟她客气,这几天还真是要靠你好好教她些规矩。”
梅西回头一看原来是司徒远山翩翩而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径直坐到榻上。
锦夏看两人的样子,心里偷乐,接过司徒远山扔过来的翠玉板指退了出去。
司徒远山见梅西专心数手指不理自己,拈一块牛乳桂花鸳鸯卷咬了一口道,“今儿的点心味不错,你也尝尝?”
想到自己被弄进宫里肯定和这厮月兑不了关系,而他却毫不愧疚悠然自得在自己面前吃点心,梅西哼了一声道,“吃吃吃,也不怕噎死你!”
“哈哈哈哈”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说过自己,司徒远山撑不住哈哈大笑,随手拿过梅西面前的釉下五彩菊纹茶碗喝了一口,“我喝点茶不就行了?”
梅西被他笑的一肚子火也无处可发,索性继续数手指。
“这次你进宫真的跟我没关系,”司徒远山看穿了梅西的心思,笑的如一朵圣洁的雪莲,“我来在城外的有朋居等着给你送行呢,结果一直等不到让人打听你被莲妃接进宫,这不就赶着进来了?”
唉,自己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过话?
“真的不是你?”梅西终于接话了。
“我不想让你走,直接抢了人进侯府不就行了?还要绕这么大圈子?”司徒远山梗着脖子,作出一副欺男霸女的恶少模样。
就算要自己进宫他找自己姐姐就行了,也没必要去找什么莲妃,梅西心里相信了,问道,“那个莲妃是什么人?真的是因为戏文才要见我?”
司徒远山皱皱眉,想到这位只要自己进宫总能无意中遇到,可见到自己又总是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来的娘娘,还真的不好跟梅西说,摇摇头道,“她是名门之女,入宫前有洛邑第一才女之称,那天中秋宴时确实问了你的情况。”
第一才女,第一美女,也不知道古代也办选秀比赛?怎么那么多第一?
“那我还是别见了,小心到时那位才女娘娘一看原来是个俗人,气着了可就不好了!”梅西打趣道。
“那也是她自找的,”司徒远山见梅西调皮的样子心情也好起来,望了一眼微微闪着紫光的水晶帘,轻声道,“你和佩卿的身份来历我没有瞒着姐姐,不过我在宴会时说与你相识是因为和凤小姐在回京的途中得到你的救助,”
“你倒是挺会给我脸上贴金!”梅西横了他一眼,半天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这样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有什么意思呢?拆穿的那天不过让自己更难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