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和苏齐两人商定计策之后,翠珠自己在家做晚饭,打发苏齐出去打探大牛的消息。
苏齐出了家门一路溜溜达达的在村子里闲逛。由于白天他和翠珠太过醒目,所以苏齐一出来就又引起了村人的注意。好多村民都向苏齐打招呼,甚至有的胆大的还直接问苏齐和翠珠的关系。苏齐正愁无人搭理,所以也热情地一一回应,并说自己是翠珠的远方亲戚,现来投奔翠珠,希望村民多多帮衬等语。苏齐看众人还都意犹未尽,遂遗憾地说:“以前和翠珠姐姐我们两家关系极好,后来姐姐搬家,多年没有音讯。直到最近才辗转打听到姐姐的消息。而苏齐也适逢家中变故孤苦无依,遂千里迢迢前来相投。众乡亲都是姐姐的近邻,希望大家能告知苏齐翠珠姐姐这几年的境遇,以便今后能更加和睦地和姐姐生活在一起。”
众人对苏齐和翠珠的遭遇又是一番唏嘘。有人见苏齐年纪幼小,身世可怜,偏又如此谦和懂礼,遂纷纷进言道:“苏齐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苏嬷嬷?你姐姐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结果半年前苏嬷嬷忽然失踪,你姐姐就疯魔了一场,所以你在她面前千万别提苏嬷嬷。”
“就是。小兄弟,你姐姐也过的很是凄惨。这么多年我们就没见过她其他亲人,就只有这一个苏嬷嬷捧在手心里地疼她,不料还是这样一个结局,你姐姐都恍恍惚惚了很多时日。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打击,还有一个人,你更是千万别提。”
“没错,那个人就是咱们村的刘大牛。他和你姐姐好了两年,人人都道是天赐良缘,谁曾想到最后刘大牛娶了别村的春杏。你姐姐承受不住,在他们成亲那天上吊自杀了,还是我们给救回来的。虽说现在看着你姐姐平淡无波,可毕竟相隔时间不久,你最好还是别再提及。”
之前苏齐听翠珠平平道出就已经难受非常,现在听来更是痛心不已,遂愤愤道:“那刘大牛呢?他知道姐姐上吊后有没有来看姐姐?”
“倒没听说大牛去看翠珠,好像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小兄弟,你还小,感情的事谁能说的清楚。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是别太操心的好!”
“好像听说大牛这两天病了,还听说是很厉害的风寒,不知道是良心发现心中难安,还是做事太绝糟了报应。”
苏齐心中冷哼:“良心发现?早不发现,如今姐姐好了才良心发现?怎么可能?怪道他受了那种侮辱也没来找姐姐,原来是躺在家里养病!哼!真是便宜他了!”
苏齐已经打探到他要的消息,遂辞别众人回家汇报给翠珠得知。
翠珠听了,撇撇嘴:“果然如此。”
苏齐趁机道:“姐姐要不要今晚就行动?”
翠竹道:“我也希望赶早不赶晚,可是今晚天色晦暗,怕不好行动。再说那大牛染了风寒,不多养几天不能好转。就算现在他想整些动作,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我们明天一早按计划行动。”
第二天,两人起了大早,分头采集野生蒺藜,会合后先在自己家菜地一圈遍撒野蒺藜,后薄薄地敷上一层土,让人看不出迹象即可。布置完毕,两人又回到家里,在自己家院墙四周如法炮制一番,确定无人发现,方才心下大定。两人在家静等鱼儿上钩。
过了一天就听说大牛又有了新伤。苏齐暗叫解气,观翠珠神色却不喜反忧,问之,翠珠也不作答。
且说这边大牛,因为风寒在床上躺了三天早已心中按捺不住,第四天天一亮就心急火燎地来找翠珠报复,走出不远方想起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教训翠珠未免不妥,如若村民问起,自己无法说明原因,反衬得自己理亏。遂慢下步子,思索两全之策。中间三三两两村民路过,大牛也不甚在意,只有一回,听到有人议论翠珠,立马扎起耳朵听了个仔细。
大牛心想原来自己养病的几天,翠珠竟然收留了一个远房亲戚,还跟他两人一块下了地,这可真是稀奇。遂当下直奔翠珠家菜地。
到得地头,大牛看菜地整齐划一,布置精准,吃惊翠珠他们种的竟颇有章法,心中不忿,看四下无人,捡起几支树枝,几步冲进地里,想要刨出地里种子,刨乱她家菜地。不料一脚踏出却再难落地。痛的浑身哆嗦,差点尖叫起来。看那两脚已被蒺藜深深扎入肉里,心中又是一阵乱跳。一坐在地上,狠心除了鞋袜,拔出脚上眀刺,尚还有许多断刺陷在肉里。脚上已是鲜血淋漓。勉强脚跟着地,站立起来,已是两股占占,几不能行。又在地上坐了一阵。看看远处似有人来,忙撕破布袜,擦去脚上污血,厚厚地裹好脚底,半穿着鞋子,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春杏自然又是一番追问,大牛照旧不敢实话实说,只说自己不小心一脚踏进野蒺藜丛里。春杏再问也问不出所以,加之前次大牛果着回来,今次又这副情形,心中愈加惊疑。只按下心中情绪,打了井水冷敷大牛红肿的双脚,耐着性子将大牛脚里断刺一一挑出,又打发贵喜去找郎中要了治伤膏药,给大牛敷上。大牛新伤旧病一起发作,很快又发起烧来。气的春杏愤恨不已。大牛脸上更是过不去,心中计较如何痛快收拾翠珠。
这边翠珠知道计已生效,心中反而愈加不喜。虽说是她布下蒺藜陷阱,也是她有意使人给大牛透漏她种菜这一消息。可她真心希望大牛不曾受伤,也就表明大牛已不计前嫌,放下恩怨,从此双方就能不再纠缠。结果阴差阳错,两人愈加纠结不断。这使她甚觉忧烦。她原想隐在村民中做个隐形人,平平淡淡地走完这一世的路。不料她又得和人瓜葛下去。在大牛的再一次报复之时,她将如何应对呢,这又是一个消耗脑细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