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了又散)
白晨一愣,食铺里有白氏打点,为何这小活计还要这么急三火四的跑来自己这里?
“什么事?”白晨问道。
“不不好了”小伙计狠狠的喘了两口气,这才有了力气继续道:“老、老夫人叫东家您赶紧回家一趟”
回家?难道家里出事了?
“家里出事了?”
“不……不是……是,是信儿公子”
白信?他不是好好地待在国子监么?怎么会出事?再说一堆书呆子在一起还能搞出什么事来?白晨怎么也寻思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倒是把小伙计急坏了,拉着白晨就往楼下跑。
“东家,快点老夫人都要急死了”
跟威廉姆交代了一声,白晨骑上枣红就一路飞奔回了家,自家的院子外面早已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好不热闹。
白晨一见,越发的着急,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白信真出了什么意外?想着也顾不上拴马,直接跳下马背,拨开人群,冲进了屋门。
家里看上去跟早晨出门的时候差不多,白晨寻了半天,却依然没有寻到白氏,出了门外头还是那么一堆人,白晨感到心里烦躁,呯的一声关上门,又回了屋子。
门外王婶子喊了一嗓子:“晨晨,你母亲出门送你弟弟去了,好像皇上要你弟弟出征呐”
而后人群里又发出一阵惊呼,接着就是嘁嘁喳喳的窃窃私语。
白晨皱紧眉头,出征?自古哪有派文官出征的道理?信儿又不会功夫,这岂不是要他去送死么?
白晨气的跺了跺脚,又跑出屋子,谢了王婶子,拨开围观的人,牵着枣红就又跑了出去。赵恒这兔崽子要她弟弟出征,白氏又去送了,现在肯定在皇宫门口,要不就是进了紫宸殿,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出征
策马来到皇宫门口,白氏正往回走,白晨跳下马拽住白氏就问:“娘,信儿呢”
白氏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她回头瞥了一眼朱红的宫门,低头抽泣起来。
“什么时候进去的?”
白氏吸了吸鼻子,道:“就差一步……”
可恶白晨也着急起来,她在矾楼瞎寻思什么呢早来一步就可以拉住信儿了
“娘您也是,怎么能让信儿走呢?”
白氏一听又哭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呼大人一直跟在信儿的身后,我……我……”
呼大人?呼延赞?传说中的北宋名将之一?这老家伙不是应该跟着潘美在战场么?他没事跑回来做什么?
白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抓着白氏的手安慰道:“娘,你先回家,该收拾的收拾好先,实在不行咱们就跑”
“跑?”白氏不可置信的瞪着白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里去?”
“那……那我就跟赵恒把信儿讨回来,战场我是绝对不会让信儿再去的”
“这可是皇帝的命令,晨晨,娘不想连你也失去啊”白氏也有些急了,拉着白晨的手收了又收,紧了又紧。
“娘”白晨咬了咬牙,道:“若是信儿去了战场,被凤儿知道,他们两个又是双生子,您不怕……”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白氏赶紧捂了白晨的嘴,惨白了脸,身子的颤抖也沿着手心一直传给白晨,白晨握住捂在嘴上冰凉的手,放在手心使劲的捏了捏。
“娘,您放心,皇上是我矾楼的熟客,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氏本事毫无主意,皇上敲定的事,本以为这也就会是信儿的命了,白晨这么一说,她紧张的心情立刻颤了一下,赶紧点头,手却是不愿意松开,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让白晨去,还是什么的。
白晨叹了口气,轻轻掰开白氏的手,头也不回的就往宫里走,虽然她不是当官的,很快便在皇宫门口被拦了下来,白晨无奈往门里头瞟了一眼,整好看见白凤提着小药箱正路过,白晨一把抓住白凤就对守城的禁军说:“奴家,奴家是陈大人新召来的药女”说着朝着白凤挥挥手,白凤早就瞧见自己姐姐挨在皇宫门口不知道在干嘛,顺路过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几个禁军都认得白凤,平日里陈昭遇天天进进出出皇宫,都是带着这个小少年,没事也总爱在人前夸,说这事他爱徒,聪明伶俐,将来肯定是比他还要厉害的一代名医芸芸,所以这几个人也看着陈昭遇的面子,不想为难这少年,都点点头挥手放行。
白凤板起脸假装生气的质问白晨:“大人不是叫你早点来,为何一直拖拉到现在?”
白晨知道凤儿在跟她演戏,也一副谄媚的表情赔笑:“哎呀,家里出了点事情耽搁了,大人莫怪,莫怪”
说着两人便匆匆离开了宫门往里去了,白晨趁机偷偷瞧了一眼宫外,白氏只挥了挥手,白晨点点头,算是告别了白氏,接着一拐弯,就不见了。
白氏叹了口气,为什么越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越是会摊上如此这般的事情?想想她自己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转身回头往铺子里走去。
白凤很好奇为什么姐姐会亲自跑来皇宫,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白信要被皇上派到前线去,白凤一听也急了,赶忙抓着白晨就急道:“姐,哥拜的可是孔老夫子,又不是关老爷,这可怎么上战场?”
白晨安抚道:“所以姐才会进宫来找皇上。”
白凤一听更着急了:“姐,你疯啦这里可是皇宫,你还没找到皇上恐怕就……呸呸呸”后面的话白凤赶紧呸掉了,太不吉利了。
“你知道当今皇上是谁?”白晨乐呵呵的拍了拍白凤的小脑袋。
“谁你也不认识”
“唉,你姐我还真认识。”
白凤一脸你骗人的表情,惹得白晨忍不住捏了一把她滑溜溜的小脸蛋。
“哎呀姐,你还有心思玩”凤儿模着脸,不满的咕哝。
白晨好心情的嘿嘿一笑,问:“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吃霸王餐被咱们用计倒吊在树上的那个少年么?”
凤儿低头思索了半晌,道:“记得啊,怎么了?”
白晨眨眨眼,一字一句的冲白凤道:“他就是:赵、恒”
凤儿惊得就要叫出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愣愣的看着白晨。
“那……那姐你去了岂不是去送死?啊我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叫哥去战场了哥被皇上认出来了那姐你就更不能去了,万一他记得你,再把你也弄去打仗怎么办?”
“放心,皇上匾都赐给咱们了,他不生气,大度的很。”白晨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暗道。
“匾?”凤儿转了转眼珠,似乎是想起了自家食铺上那块黒匾,而后想到自己对着上面的简笔画爆笑了三天……原来当时皇上赐匾,是故意画的这个啊……白凤擦擦脑门子上的虚汗,回头极其认真地看着白晨道:“姐,我陪你一起去,整好师傅去给皇上看风寒,咱们一起进去”
“好”白晨点点头:“这软蛋,一到打仗就风寒”白晨恨恨道。
白凤扑哧一声笑出来:“姐,估计天下敢这么说皇上的,就姐你自己了”
“唔……”白晨抿了抿嘴,突然响起来这是皇宫,那话怎么说来这,隔墙有耳嘛
“不过姐,这之前我还停怕皇上的,天天板着一张脸呼来喝去,连师父见了他都战战兢兢,害得我见了他也害怕的要命,不过一想到皇上就是那个吃布丁不给钱的人我就想笑,万一一会儿见他,当着他的面笑出来了可要怎么办哟……”
凤儿一边说一边苦恼起来,看样子似乎在奇迹认真的思考,白晨连忙吓唬她:“他可是皇上,你脑袋不想要了?”
凤儿连忙点头,也不敢再笑了,拉着白晨就进了寝宫。
寝宫里面空无一人,陈昭遇这老猥琐就好这口,从来看病都不喜欢里三层外三层的,非得把人都赶干净,就留一两个打下手的才肯老老实实的看病。
白凤一进门,陈昭遇就闻到了白凤身上熟悉的药味,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小徒弟白凤来了,不过这味道现在不太纯正,似乎掺杂了什么味道,细细一闻好像是酒的味道,陈昭遇挑了挑眉毛,肯定是白晨那小丫头也来了。
太太眼皮,赵恒正闭眼沉思,看样子没注意到多了个毫不相干的人,陈昭遇也决定当没看见,继续闭上眼一边模胡须一边诊脉。
白晨见屋子里气氛良好,祸害赵恒还一副高枕无忧的姿势斜靠在双龙雕花高榻上,她也只好跟着不出声,小心的模到陈昭遇的身边。
“臭丫头你怎么来了?”陈昭遇用口型示意,白晨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赵恒。
陈昭遇点点头,哦,皇上叫她来的,那就不该他事了。
白晨晃晃悠悠的站在陈昭遇身后,脑袋就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赵恒派白信上战场的原因到底会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