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虎)
白晨数了数银子,这一个多月来除了花在威廉姆身上的基本上是够租个房子的了,因为他们不用交保护费,官府也不来收月钱,所以节省了很大一部分开销。
最近的生意还算好,一天虽赶不上布丁生意来银子来的快,但怎么也差不多有几两银子的进账,抛出跟威廉姆挥霍掉的和给凤儿信儿还有癞头买书本纸笔的,仍然还剩下不少。赖叔叔说房子找到了,叫白晨抽个时间去看看,白晨一直应承着,却的确是抽不开身去看。为了多挣钱就得早出摊,还得出的勤。白晨揉了揉嗓子,每天都好辛苦……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让大家都不用这么辛苦,银子还能像流水一样哗哗的往里进??
白晨叹出一口气,卖唱又不是卖布丁,做好了拉出去一卖就OK……
威廉姆收拾好钢琴,回头就看见垂头丧气的白晨,他正准备安慰安慰这个偶尔神经大条的小姑娘,却发现自己被笼在一片阴影里。
“谁准你们在这里卖唱的?”一群衙役模样的人出现在威廉姆的身后。
威廉姆一愣,很无辜的眨眨眼:“我们……我们已经取得许可了!”说着连忙翻身上,不一会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
“看,这是凭证。”
“什么凭证?怎么老子不知道!”领头的衙役一把扯过凭证撕碎了扔在地上。
白晨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她赶紧陪了笑脸凑上前问:“老爷,通融通融!”说着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衙役的怀里。
衙役掂了掂银子,嗤笑一声将银子放进了怀里。但下一刻,却立刻翻了脸:“走走走!这里不准卖唱!”
“可是你!”白晨目瞪口呆,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收了银子还赶人!
“官爷!官爷!”赖山河准备来找白晨去看房子,结果一出了巷子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他只好冲上来:“官爷,误会误会!”
“误会?”衙役打量着赖山河,打手轻轻拍了拍赖山河一脸的横肉:“这算哪门子误会?别忘了你还有案底在开封府呢!”
赖山河僵硬的笑了笑,赶紧凑上笑脸:“官爷,您看,小的想请您喝一杯,还请官爷赏个脸……”
“这……”衙役瞧了一眼赖山河,讪笑了两声:“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你不想想这块地方谁说了算?”
赖山河转转眼珠,继续笑着问:“那谁不知道啊,杜三公子嘛!哎哟,杜三公子那儿我可是经常去啊,公子不是说这里交给我管了么?”
衙役也不说话,只是瞪着赖山河肥嘟嘟的脸阴阴的笑了一下:“杜爷说了,妙静的小唱都让你们这什么不入流的曲子毁了,叫小的我跑一趟!”
“这……”赖山河脸色微微一变:“这,就让小的去跟杜爷说吧,就不劳烦几位官爷了。”
“呵。”衙役冷笑一声,手掌用力拍了拍赖山河的大圆脸:“这是你说不劳烦就不用老烦的?”说着回头朝几个衙役挥了挥手:“上!”
“哎!官爷!官爷!”赖山河拼命的拦,却被一圈砸在脸上,踉跄着歪倒了很远。
“你们干什么?”威廉姆赶紧扶起赖山河,刚站稳,后面的人又补上一脚,两人双双的滚了出去。
“喂!你们走开!”白晨也有点气恼,这个杜三公子是个什么鸟人?为什么要来找他们的麻烦?!说好听的也没有用,明摆着就是来打人找事的嘛!
两个衙役过来一左一右按住白晨,任她怎么挣扎都挣月兑不开,剩下的人蜂拥而上,将赖山河和威廉姆围在中间痛打了一顿。
“可恶,你们不是衙役么!凭什么打我们!放开!放手!!”白晨挣扎,被紧紧扣住的手因为挣扎而拽的生疼,但却无法松动半分,她依然在别人的胳膊下,像个跌进蛛网里的小蝴蝶。
直到打得差不多了,领头的衙役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差不多了。”
几个打人的这才停下手,架住白晨的也放开了手,白晨赶紧冲了上去,翻看着两个人的伤口。威廉姆阿波罗一样的脸蛋肿的老高,赖山河的脸又胖了一圈,身上的衣服也碎了,淡淡的血迹从衣服的缝隙里缓缓地渗出。白晨咬紧嘴唇,身后的衙役们拍了拍身上的土,舒了一口气伸着懒腰正准备走人。
“喂!这到底怎么回事!”白晨回头冲着几个人怒吼,这怎么回事?凭什么他们就要挨顿揍?这个杜三公子究竟要干什么?!
“你们不说清楚别想走!杨延昭是我哥,光禄寺丞陈大人是我师傅!你们不说清楚日后就别想安宁!”这个时候了,能利用的就利用吧……白晨直接吼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为首的衙役很无语的挠了挠脖子,转身又回来蹲在白晨身边:“小娘子,你好像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要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来趟这趟水。”
白晨眨眨眼,衙役笑了笑,又继续说:“你要是真的搞不清楚,不放直接去问问杜三公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是么?”
白晨咬牙,原来人家是有备而来,可为什么只是为了赶走他们这种小事,会让这个杜三公子亲自去查她白晨的背景?
衙役头头深深的瞧了一眼白晨,直接站起来拍拍走人了。
这小姑娘的确精明,她应该已经看出点端倪了吧?杜三公子果真没看错人。
白晨瞪着这几个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了她才赶紧掏出手绢去旁边的小河里洗了洗,轻轻擦拭着两个人的伤口。
“嘶!”威廉姆倒吸了一口气。
“疼么?”白晨红了眼,更加的小心起来。
“没事,赖大哥,他们怎么这么欺人太甚?”
赖山河挣扎了一下,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啐出一口血水无奈的回答:“至少杜三爷不是真的生咱们的气,要不然,咱们俩至少一年下不了床。”
威廉姆眨眨眼:“你是说这个杜三公子手下留情了?”
“不……”白晨握紧了手绢:“他恐怕……”
“恐怕什么?”威廉姆好奇的问。
白晨忧心忡忡的抬头看了一眼赖山河,赖山河也心事重重的看了一眼白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赖山河念了一句话,威廉姆纠结在原地,东方的话太深奥,他真的搞不明白。
但白晨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她们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去见见这个杜三公子,就像赖山河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杜三公子?怎么才能找到他?”白晨问。
赖山河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每月阴历十五,杜三爷必定会去矾楼查账,你去那里就能找到他。”
阴历十五……白晨在心里暗自算着日子,今天已经十三了,难道这个杜三公子是算着日子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