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摆满美味佳肴,香气扑鼻。丁宁一手抓过鸡腿,一手端起汤碗,一口汤一口肉狼吞虎咽地咀嚼着,毫无女子的文雅仪态可言。独孤星看得目瞪口呆,不禁乍舌。眼前这个女人粗俗、粗野、粗鄙、粗鲁、粗……搞得他食难下咽。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杯盘狼藉,丁宁扔下筷子对独孤星钩钩手指,示意他走过来,他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她近前,没想到她竞然将油腻腻的手抓住他的衣襟抹来抹去。他大怒,叫着:“丁宁……”真想一掌拍死她。她却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他,问:“我的名字很好听吗?。”
独孤星一拍桌子,吼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丁宁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架式,慢条斯理地说:“你堂堂一堂之主何必和我这小女子斤斤计较?有失身分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伸伸筋骨,站起身打开房门,门口的两名守卫立刻把刀一横,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她恼了,大喝:“独孤星!”
独孤星厌烦地叹了口气,明白她的意思,对那两名守卫传令:“传令下去:以后丁姑娘可以在玄风堂自由行走,另外,叫飞絮寸步不离伺候丁姑娘。”
两名守卫得令退下。
伺候?哼,不就是间视吗?她暗想,嘴里却说:“谢谢喽,还是大师兄对我好。”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独孤星暗自思忖: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就算有点儿小聪明,料你也逃不出玄天教。
事实上,丁宁真的想逃,虽然她还没有见到张风雷,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和失落,可是她的存在若对他是一种威胁和伤害,她宁可离开他。虽然她好期盼能与他相爱,可是当她看见那幅放风筝的画儿的时候,画中两人眉宇间的情丝万缕是那么明显,可见作画人的绵绵情意,让她既羡慕又忌妒,既感动又神往。但她知道,她绝对不会去恶意破坏,爱他,就要成全他,给他幸福,这是爱的原则。
另外,风平对她情深义重,好不容易从鬼冢月兑胎换骨变做张风平,开始新的人生。她也绝对绝对不能伤害他,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玄天教位于天玄谷中,是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山谷中心设为总坛,东南西北四方由天冈、地煞、玄风、天雷四堂镇守,最外围一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林中瘴气弥漫,雾气缭绕,潮湿而朦胧,形成天然屏障,令人迷失方向。瘴气中含有剧毒,可使人昏厥。不但如此,自从张风雷入教之后,在林中大兴土木,设下不少机关埋伏,将玄天教保卫得如铁桶一般,多少江湖豪杰武林正义之士几番围剿,最终都有来无回,因此,天玄谷又称鬼谷,武林中谈之而色变。
这些掌故都是丁宁和飞絮有意无意地闲聊中打探出来的。事实上,也是独孤星有意透露让她知晓:想逃出去难过蹬天。
夜晚,月冷星稀,一片黯淡。
丁宁悄悄爬下床,按下微型电脑吊坠:“电子导航:玄天教地图。”虚拟屏幕不停地闪烁着金色亮点,那些都是机关所在,只要绕过去便可走出玄天教。她默记在心。然后,点击网络商城,搜索能解瘴气之毒的解药,屏幕闪了几下,显示搜索结果:避毒丹:30枚游戏金币。点击购买。很快,屏幕上闪烁出一个大大的叹号和一行字:“对不起,您的游戏积分已用完,交易失败。”
她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乱花游戏金币买那么多没有用的东西了。人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是“钱到用时方恨无”,一分钱憋倒英雄汉的滋味,她现在是深有体会。
无奈地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喃喃自语:“我要是像鸟儿一样长一双翅膀就能飞过瘴气林了。”猛然间坐起身子,狠狠地敲了自己的脑袋,骂道,“笨蛋,怎么把飞碟忘了。”——2071年的飞碟有远程遥控招唤功能。
丁宁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口向外张望,院子里静悄悄空无人烟,才轻轻打开房门,鬼祟地走出房间。刚到院子里,背后便有一个声音问:“丁姑娘,去哪儿呀?”从树后走出一个男人,是玄风堂的暗哨。她脸颊绯红,一指茅厕的方向,羞答答跑开了。
尔后,每隔一段路,或从屋顶或从树上或从某个隐密处都会有一名暗哨悄无声息地出来问话,可见玄风堂防守之严密,她根本没有机会招唤飞碟。即使有机会,那么个庞然大物降落在院子里,想不被发现也是不太可能的。该怎么办呢?真愁人!
不知不觉已走到茅厕附近,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茅厕是用砖砌露天的那种,她走了进去。忍耐着恶臭,这里总不会有暗哨了吧?边装模作样地小解,边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偷窥。掏出遥控器,只要按下红色键,让飞碟停在半空中,她就可以利用神仙手的可伸缩性在半空直接蹬机。就算被人发现也拿她没办法,心中暗暗窃喜。岂料,遥控器上的电池显示灯闪烁了几下竞熄灭了,她恼羞成怒地骂道:“太不给力了!”原来太久时间不用,电已耗尽。无奈,她只能另想对策。
整理好衣装,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郁闷地昏昏睡去。
谷外阴森恐怖,谷内却鸟语花香,彩蝶纷飞,一片生机盎然。还有清泉流水,绿柳斜阳,大自然用它独特的妙笔勾画出这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丁宁与飞絮在花海中徜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如果你们玄天教的人要出教该怎么办?”丁宁问。
“如果是要去值行任务,就要先到副教主那里领取解瘴气的药,完成任务回来时,林中设下的暗哨也会禀报副教主,再次颁发解药。”
“副教主?是谁呀?”
“他叫张奉尧,江湖人称‘生死一线’,他的医术冠绝武林,就住在教总坛西侧的‘芳草林荫’,对了,他的儿子就是天雷堂堂主张风雷。”飞絮滔滔不绝地说着。
看来只要找到张奉尧盗出解药,就可以离开玄天教了。可是,他是张风雷的爹,这样做会连累他的。
蓦地,脑海中又蹿出个新的想法:玄风堂内部守卫尚且如此森严,玄天教外围守卫怎么会这么松懈呢?
于是又问:“你们玄天教的人这么多,尤其是全国各地都有分舵,如果有人要混进来岂不很容易吗?。”
“怎么会?玄天教弟子身上都有一块令牌……”她解下自己的令牌给丁宁看,说,“属于哪一堂的都写得清清楚楚,只可在本堂方向出入,不得迂越,而且四堂的暗号和机关各有不同,只有本堂人知道,谁也不知另三堂的暗号和机关,每天的暗号都会更换,。总坛还设有另外一套机关,平时并不开启,万一真有强敌入侵或叛徒想逃出玄天教,一旦机关开启,只有教主、大小姐和张堂主知道新增的机关所处位置。至于分舵也利属于四堂门下,只有舵主有才有资格入教,在林外用面罩蒙头,由本堂弟子领进来。”
丁宁越听,心就越往下沉,看来她是插翅难飞了。愤怒地问:“这么缺德的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飞絮嫣然一笑,说:“除了天雷堂张风雷堂主还能有谁呀?”
“是他?”丁宁频频赞许:“他的智商要比独孤星那个白痴强多了,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心中又多了一份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