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雷冷冷地说:“我只知道紫玉凤瓶一定不在长明灯里。”看着贺锦良那疑惑的眼神,他又解释道,“以张风平的聪明,他会轻易说出紫玉凤瓶的下落吗?就算当时关系到丁宁的清白他不得不说,当逃出玄天教后也会第一时间去看看紫玉凤瓶还在不在,怎么会游山玩水逛ji院呢?”
“所以你一直阻止我去云刀门?”贺锦良又问,“你怎么知道长明灯里有机关,不可以是空的吗?。”
张风雷淡淡地回答:“可以。楚天成生性多疑,如果沙英什么都没拿回来,而且安然无恙,你说楚天成会不会以为他把紫玉凤瓶占为己有了呢?”淡然一笑,眼中却露出阴险的目光。
贺锦良不禁惊叹:好深的心机回眸望见书案上丁宁的画像,关切地问:“这……?”
张风雷把画像团成一团,用火折子点燃,一会儿便化成了灰烬。
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龙俊匆匆禀报:“起禀堂主,教主召见。”
贺锦良脸上露出喜色,沙英重伤,楚天成无将可派,只能重用张风雷。
张风雷却傲慢地说:“回禀教主,就说风雷偶感风寒报恙在身无法前去。”
“风雷……”贺锦良焦急地叫道,张风雷一挥手再次阻止他的话语。
龙俊瞧瞧张风雷,又看看贺锦良,不知所措。
“还不去”张风雷冷冷地说。
龙俊应了一声,迭忙出去回禀。
傍晚时候,韩飞进来禀报说张奉尧叫风雷到芳草林荫用晚膳。自从古月情过世之后,父子俩就多了一层看不到模不着却感觉得到的隔膜,尤其是张风雷当了天雷堂堂主,事务繁忙,父子俩聚在一起的机会也就更少了,怎么今天无缘无故叫他去吃饭?
张风雷想着,心里已猜出个大概,不知不觉已走进芳草林荫,院内依然花香四溢树木葱郁,透着祥和的气息。迈步直至小木屋,在门口便可听见里面谈笑风生,是楚天成的声音,正在和张奉尧回忆年轻时并肩作战的往事,两人不亦乐乎。
果然不出张风雷所料,古书有云:勇者伐其智,智者伐其情。楚天成这是想以情感之,以情动之。这也是风雷想要的“台阶”,心里已有了主意,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大踏步走了进去。
“风雷参见教主,拜见爹。”张风雷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
楚天成迭忙用手相搀,一脸慈爱地说:“都是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来,坐。”
“教主和爹两位长辈面前,风雷不敢落座。”
楚天成又笑容可掬地说:“风雷这孩子懂规矩,从小就有大志,来,坐吧,坐下来好说话。”说着亲自拉张风雷坐下。又说,“风雷今年二十三了吧?。”
张风雷点点头。
楚天成感叹地说:“依云也十九了,岁月不饶人呐近两年教务繁忙,侠义山庄和弥勒府又屡屡侵犯,老夫真感到力不从心,幸亏有风雷在旁协助才保住玄天教的声名。本想着找到紫玉凤瓶龙凤合一,再办他们的婚事,无奈手下人又不中用,不知何时才能达成心愿?”
张奉尧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有事你就吩咐风雷去做嘛。”
“风雷不是病了吗?。”楚天成故意说
张奉尧看了一眼儿子,张风雷故意咳嗽两声,父子俩心意相通,心领神会。道:“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剂药就没事了。”又问,“至于风雷和依云的婚事……”
楚天成忙说:“下个月有几天黄道吉日,咱们选一选,也了却你我的一桩心事。”
这本是张风雷的真实目的,借婚姻稳固自己的地位,可是当一切垂手可得,心里竟莫名地心不甘情不愿,起身推辞:“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功不成名不就何以为家?属下请令追查紫玉凤瓶的下落。”
这正中楚天成的下怀,本来他也不想这么快把女儿嫁过去——张风雷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已经危机到他的教主之位,说不准哪一天就兵戎相见,到时依云岂不左右为难?只有找到紫玉凤瓶,龙凤合一,查出三样武林至宝的下落,才能压得住张风雷的势力。于是楚天成许下承诺:“好,找到紫玉凤瓶之日,就是你和依云成亲之时。”
三人对此事达成了共识,开始推杯换盏把酒言欢,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三人都有些醉意,楚天成起身告辞,踉踉跄跄走出木屋,张风雷父子也摇摇晃晃一路送至院门口,彼此亲切地寒喧了一番,目送楚天成离去。楚天成离开芳草林荫的范围,步伐立即变得稳健,醉态全无;而张风雷父子见教主已经走远,也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显然,三个人谁也没有真的喝醉。
“风雷,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娶了楚依云,使地位更加稳固?”张奉尧质问儿子。
“爹,我……”不是风雷不想说,而是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知道当时心里非常抗拒。
张奉尧长叹一声,说:“是为了那个叫丁宁的姑娘?”他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儿子的心事?
张风雷没有回答,眼神飘忽遥望远方。许久,才问:“爹,当年玄天教继任教主应该是您,但为了娘却让楚天成捷足先登,娘反而那么对您,您觉得值得吗?。”
张奉尧的眼神也飘忽到远方,似乎想起了许多陈年往事,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甜甜的笑意,许久才肯定地说:“值得。你母亲虽然走得早,但她留给我的回忆足够我回味一生,再说,还有你,是你母亲送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含笑望着儿子,眼中充满欣慰与慈爱。
第二天一早,张风雷调兵遣将,将“龙飞凤舞”四大护卫带在身边,云奇也随身左右。对此,贺锦良提出异议,私下里对张风雷说:“风雷,云奇和咱们不是一条心,还是把他留下,我陪你出去。”
张风雷拍拍他的肩头,说:“放心吧,只要毛芳留在天雷堂,云奇耍不出什么花样。再说了,沙英虽然受了重伤,但随时可能反咬一口,有你看着,我才没有后顾之忧。”眼神再次飘忽到远方,喃喃自语,“淳于文峰,这回该是咱们交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