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淳于文峰叩响房门,轻声唤道:“风平,吃点东西吧,风平……”等了片刻,没人应答,便轻轻推开一道缝向屋内望去,只见张风平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惊愕地夺门而入,关切地扶起他检查,得知只是被人点了睡穴才稍稍安心。在他身上连点几下,推功过血,张风平睁开了眼睛。
“风平,你怎么会被人点了穴?”
张风平茫然无知。紧张地呼唤着:“宁儿……”扑到床边,只见丁宁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沉沉地睡着。这是怎么回事?二人相望皆不知原委。
请来宋大夫诊治,望闻问切,折腾了一个早晨,又找到昨晚盛药的杯子闻了闻,宋大夫也不免赞叹:“好神奇的药,居然可以起死回生,又有内功高手推功过血,用内力将药效提升至极至,这位姑娘的命算是保住了。”
张风平兴奋地问:“这么说她没事了?”
宋大夫淡然一笑,说:“命是保住了,不过她会不会醒,或是什么时候苏醒还不一定,除非那位高人继续医治。”
张风平和淳于文峰面面相觑,已打定了主意。
月上柳梢头,银笔公子踏夜而来钻进了丁宁的房间,和昨夜一样,服过药后,继续用内力调息。斗转星移,已快拂晓时分,银笔公子才收了功力,悄悄离开丁宁的房间。
刚到院里,一群家丁便把他团团围住,张风平和淳于文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张风平抱拳当胸,说:“阁下曾救在下与宁儿逃出玄天教,在下感激不尽,今日又再次出手相救,在下更是无以为报,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银笔公子并不作答,银笔一挥,向众人杀去。淳于文峰挥动铁笔迎战银笔公子,众家丁也蜂拥而上。
银笔公子的武功登峰造极,可淳于文峰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银笔对铁笔寒光四射,电光石火,若是在平常日,二人难分高下。但银笔公子事先为丁宁疗伤,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功力只是平日的十之二三,又有众多家丁见缝扎针,渐渐地银笔公子已落下风。淳于文峰飞起一脚踢得银笔公子一个踉跄,随之铁笔刺向银笔公子的咽喉,银笔公子忙用银笔一拦磕开进攻,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大的白球,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白烟升腾,弥漫了整个天地;白气僚绕,遮挡了全部视野,看不清身边的人和物,尔后纵身一跃,施展轻功逃离了玉宇琼苑。
“追”淳于文峰下达命令,自己率先纵身飞跃追赶而去。
“宁儿……”张风平忧心忡忡闯进丁宁的房间,只见她安然躺在床上,脸色比白天好了许多,也有了些知觉,浑浑噩噩似在呓语:“风雷,快逃,风雷,风雷……”
张风平着她的脸庞,悲切地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么傻?他这么狠心对你,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不禁长叹一声,多少悲凉尽在不言中。
淳于文峰走进屋子,“追到了吗?。”张风平问。
“没有,此人的轻功不错,对地形也十分熟悉,转了几个弯便不见了、明天我加派人手,布下天罗地网,不信抓不到银笔公子。”淳于文峰狠狠地下了决心。
一阵沉默后,张风平开口说:“文峰,把周围所有的家丁都撤走吧。”
“你说什么?”淳于文峰不敢置信地追问。
“把外面把守的家丁都撤走。不管银笔公子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医治宁儿,我不想吓得银笔公子不敢来。”
“可是你不想知道银笔公子的真正身份?他为什么尽心竭力出手相救?”
张风平淡淡地说:“不重要了,我只要宁儿好起来,剩下的从长计议。”
淳于文峰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点头,将守在丁宁房前屋后的家丁全部撤走。
第三天夜里,银笔公子又如约而至。趴在墙垛上向院内先抛了颗石子,见没什么异动,才翻身进院,走进丁宁的房间。照例喂她服下药后,解开衣裙用真气为其疗伤。
真气运行大小周天,一股暖流在丁宁的体内循环,全身散发出薄薄的汗雾。丁宁渐渐有了知觉,苏醒,虚弱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上半身赤luo着,顿时心慌意乱想去抓被子遮掩身体……
“别动,小心走火入魔。”银笔公子冷冷地说。
丁宁是看武侠小说长大的,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疗伤,最忌讳心浮气燥,心猿意马,若是走火入魔,轻则重伤,重则暴毙。于是,她立刻收敛心神,平心静气,慢慢合上眼睛。感觉那股暖流走遍全身的畅然……
银笔公子收了功力,下床向门口走去。
“站住”丁宁喝令道。
银笔公子并不理睬,开门走出房间。
丁宁迭忙整理好衣裙,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扶着门框大喊:“张风雷,你站住”
银笔公子顿时身子一僵,竟是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丁宁按下脖间的微型电脑吊坠,发出指令:“屏闭所有监控系统。”电脑发出银色光芒笼罩了天地。她温柔地说,“你放心,我保证铁血书生不会拍到我们。风雷,是你,对不对?”
银笔公子月兑下面具,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眉如弯月,眸似寒星,冷俊,孤傲,那绝世风采无人匹敌,确是“白玉剑客”张风雷。
丁宁笑意盈盈,眼中又闪出莹莹泪光,踉踉跄跄向张风雷走去。他也快步走向她,两人相拥,此情尽在不言中。
“你怎么知道是我?”张风雷疑惑地问。
“你的气息、你的眼神、你的声音,宁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张风雷心生感动,把她紧紧拥在怀中。
丁宁扬起脸疑惑地问:“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通,当**救我出玄天教,我分明看见你与银笔公子交手,还被他打伤,这是怎么回事?你会分身术吗?。”
张风雷嫣然一笑,说:“这世上哪有分身术,你看到的张风雷是锦良易容改扮的。”
“可是我又不懂了,当日抓我们进玄天教的是你,救我们出来的也是你;还有这次,出手打伤我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风雷,你让我琢磨不透。”
张风雷又板起了那张冷俊的脸,说:“有些事你不懂,别问。”
丁宁又温柔地伏在他身上,轻声说:“好,我不问,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回答我……”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张风雷也望着她的眼睛,坦诚道:“宁儿是风雷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丁宁幸福地依偎在张风雷怀里,泪光莹莹地说:“有你这句话,宁儿死而无憾。”
远处一棵树后,张风平目睹了这一切,落寞地离开。
张风雷望着风平离开的身影,脸上流露出阴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