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琳看着秦凯点头出去以后,她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拨通了张高峰的电话。
“张书记,您好!我是幼琳,有事情要向您汇报,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
“那我一会儿过去。”
李幼琳放下电话,来到张高峰的办公室。她上省报的事情,要向张高峰做一下汇报,还要感谢他对自己工作的支持。
张高峰看到李幼琳走进他的办公室,很热情地和她握握手,爽朗地说:“请坐!”
李幼琳笑着点点头,把那份省报放在张高峰的面前,对他说:“不知张书记是否看到这份报纸?我刚看过,对此事事先一点儿也不知道,不知您对此有何看法?”
“哦,是这件事情,我知道这件事,和沈记者通过电话,本来准备他来后安排宣传部的负责同志专程陪同,没想到给我们搞了个暗度陈仓,宣传部的同志连记者面都没见过,这样也许是为了增加我们李市长光辉事迹的真实性吧!哈哈!。”
“过奖了,哪有什么光辉事迹,即使有点小成绩也是与张书记的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分不开的,不值得宣传,非常惭愧!”
“哈哈,李市长不必过谦嘛!支持你的工作是应该的,何况在全省宣传我们金海市,这也是无尚光荣的事情嘛!”
“张书记是我的贵人,如果没有您的大力支持,我工作起来不会这么得心应手的。”
“哈哈,客气,应该的!”
张高峰并没有对李幼琳是这篇洋洋洒洒的文字的主角而心有不满。报导中很明确地提到了他,对他这个市委书记在侧面大加褒奖,这也有利于他的晋升。因此,支持李幼琳的工作就是支持自己。如果李幼琳能够将金海市的发展更进一步,那么其中自然有他的功劳。
他已经连任两届市委书记了,他希望在这一届任职期满后,能够顺利提拔到安和市任职。以前,他也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总认为自己的年龄还占有一定的优势,再干几年,组织上自然会考虑他的。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金海市的干部群众就心满意足了。但是,几年过去,眼看几个周边县市的同级领导都走到了自己的前头,他才认识到以前的想法已经过时了。因此,他从现在开始,已经开始想到个人的升迁问题,以及以后在更好的环境中安度晚年的问题,而且这个意识越来越强烈,有时会为此苦恼,为此愤愤不平。
现在好了,他借着省报的沈记者来金海的机会,让他着笔为他在任期间,将金海市的巨变宣传一下,从侧面委婉地为自己鼓吹一下,以便成为他晋升的敲门砖。
随着不正之风的蔓延,为官之道在一些地方变得很不干净,甚至演变得越来越复杂。其实,不止是张高峰这样认为,李幼琳的这种意识也越来越强烈。因为周围的环境使她越来越体察到,当今在从政的圈子里,升迁已几乎成为一个人能力、水平、价值和政绩的唯一标准。不管你是怎么进到这个圈子的,一旦你进来了,你就不得不谋求升迁。你升了,是你有水平,有能耐,你荣耀,你脸上有光,众人也高看你。你升不了,是你没水平,没能耐,无论你多么兢兢业业地工作,只要得不到晋升,你的脸上就无光,众人也看不起你,都会在私下里对你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你要降了,那更是惨了,落井下石的痛苦,众人的唾沫会淹死你。如果晋官像晋升学位一样,凭学问,凭真本事,倒也罢了。可气的是,晋官不全凭这些。说白了,晋升学位又如何?只要有钱或者有权,学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就像是李幼琳的亲身经历的那样,她曾经的硕士研究生还不是靠不正当途径拿到手的?
人都有善良和正义的一面,张高峰如此,李幼琳亦如此。可是他们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尽管痛恨那些污秽的东西,厌弃那些不正之风,可是他们为了己身的利益,有时候不能拒绝那些污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