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帘没有完全关上,留下一条细缝,轻轻地落在一张无懈可击的完美面颊上。淡紫色的床上,一片凌乱。乔力扬端祥着身旁那具沉睡的身体,微暗的阳光透过窗帘照抚在她的脸上,肌肤如凝脂般细致光滑。
这几天他每天和她同床而卧,偶尔也会行夫妻之事,可是她每次都是紧张到好像还是第一次般,俏脸布满红霞,乔力扬的薄唇淡淡扯起,支撑起慵懒的身体,昨晚的激情仿佛还没有真正消退,他却并没有叫醒她的意思。
拉上窗帘,不让阳光打扰到她沉稳的安然的睡姿,夜沫睫毛眨动了一下之后,再次睡下。
虽然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可是她每晚的睡姿还真不是太雅观,就好像一只八爪鱼一样趴在床上,红唇均匀地吐呐呼吸。
乔力扬梳洗一翻之后,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转身走了出去。
刚下楼,就看到裴萱萱坐在客厅里,翘着脚看一本时尚杂志,平时这时候她都还在睡觉,今天起那么早,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力扬,要去上班啦吗?”裴萱萱抬起头,殷勤道,乔力扬没有理她,好像客厅里坐着的只是空气而已。
裴萱萱却不见意,放下杂志,大步迈过来,“力扬,你的领带有点歪了,我帮你重新整理一下。”
乔力扬低下头,正准备自己动手,裴萱萱已经伸出手,按在他的胸上,“我来吧,我比较擅长。”
乔力扬的黑眸染上一层深沉的幽蓝,带着锋锐的冷光,淡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裴萱萱尴尬的一笑,唇动了一下,避重就轻道:“夜沫还在睡吗?你们可真是幸福。”
“我上班了。”乔力扬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裴萱萱的勾起别样的笑容,并没有生气,而是走上楼,站在一个可以看到大门的位置。
乔力扬才一推开大门,就有一堆人围了上来。
“乔先生!”
“乔先生!”
“请问乔先生,你是不是有意泄露自己曾经的设计图给太太?”
“对于这次抄袭事件被揭发,乔先生有什么看法?”
“……”
大门口早已等候着许多几辆陌生的车,他们大部分都是娱报的记者!他们从早上五点就开始在这里守株待兔,只要有人一打开门,他们就立刻围了上去。
乔力扬心中一凛,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记者们一看出来的正是乔力扬本人,不由得喜出望外,一下子就围过来,拿照相机的拿照相机、拿摄像机的拿摄像机、各式话筒向他递过来。
“乔先生,请问你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抛弃前女友,而和夜沫结婚,是否真像外界传闻的一样,你被她的美色迷惑?”总算有一个记者没有问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他的话让他哭笑不得,就夜沫这么普通的长相,他怎么可能被美色迷惑,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就在那边乱起哄。
乔力扬蹙眉,并不急着回答,今天那么多记者的到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关心他的婚姻问题。
“乔先生,请问你会怎么处理这次的抄袭事件?”
“是呀,秋菊一向对所有的参赛作品要求很严格,一旦有一次抄袭的劣迹,将终身不能入围秋菊。”
“……”
乔力扬的眼睛微微眯起,冷了嗓音道:“对不起各位,请容我先打一个电话。”
和记者们打好招呼之后,乔力扬给助理Eli打了一个电话,“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帮我安排一辆车,我早上大概不能准时到公司了。”
十分钟之后,助理小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跟乔力扬说了一下,安抚好记者之后,乔力扬反而没有去公司,而是重新返回房间。
那张单人床上,夜沫的睡颜可酣,一点也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砰!”乔力扬重重地把门关上,拉了一把凳子在床旁坐下,手夹着一根烟,悠远的目光格外的深邃暗沉,其中又似氤氲着几许阴霾冷傲之气。
夜沫被那一声重响吵醒,睁开沉沉的双眼,昨晚她都没有睡几个小时,朦胧中仿佛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夜沫猛然惊坐起来,“力扬?”
“醒了吗?……先去洗脸换好衣服。”乔力扬眸色沉寂,直勾勾地看着她,隐忍着一直压抑着的怒气,沉声道。
夜沫赶紧掀开被子,跑进浴室,在最快的时间内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站在她面前。
乔力扬抬了抬眼,好像已经等了她很久,“现在告诉我怎么回事?”
“什么?”夜沫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乔力扬把小安拿来的复印件扔在依旧凌乱的床上,“这是你参加秋菊的作品吗?”
夜沫看向床上的那三副设计图,这些根本不是她的设计画稿,“不是。”
“不是?”乔力扬冷笑地看着她,“那么为什么这上面有你的签名,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夜沫抄袭乔力扬的作品!我真的不知道说你笨才好还是蠢才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难道比兔子还笨吗?”
乔力扬彻底地咆哮道,冷锐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口中的语气嘲讽至极。
夜沫盯着床的那三张设计图,扯起唇角,带着淡淡的嘲弄的笑,“这些不是我画的,我画的是以白云命名的系列,设计的是秋装小礼服,每一件衣服的裙边或是背后都有拉带,不但可以穿上它去参加晚会,平时只要把在拉带上打一个各式的领结,就能当日常的服装来穿。”她不抱希望他会信任她,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她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底稿呢?把底稿给我看。”乔力扬挑眉,胁迫性地看着她。
夜沫一愣,她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她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也无法为自己辩解,夜沫深呼吸,声音变得清冷,从心冷到脚底,目光却没有退缩,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那还有谁会相信她,“我没有底稿,这是我一次性完成的。”
“没有存稿?”乔力扬目光一暗,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没有生气,却似若有肃杀之气,不知道他真正生气的时候会有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