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韩记者交流会,这可是三年一次的大事,即使没有交流会比赛的名额,可是就算来看看,也是不虚此行。万国广场是这次交流会的主会场,周围的宾馆饭店自然也是人满为患,住宿也紧张起来,除了一些身份显赫的人物以外,任何人想要住单间那都是痴心妄想了。
路海文此刻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怎么叫也叫不醒,没办法,崔圣斌只能搀扶着他来到自己报社的驻扎宾馆。中广新闻报所在饭店离滨海日报住宿的饭店步行只需5分钟即可到达,但崔圣斌却压根没想到这一点,因为他自己都喝的迷迷糊糊的,而且还要扶着一个比他更醉的人,能考虑清楚吗?
崔圣斌房间里,此刻还有另外一人正在笔记本前打着资料,他戴着眼睛,中等身材,皮肤有些黑,头发稍微有些卷,年龄看起来和崔圣斌路海文差不多。
突然听到门铃声,揉了揉眼站起来,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了一下,然后便打开门,抱怨道:“真是的,整天都说记者节怎么怎么好,现在居然要我们两个胖子挤这么一间小房间,主办方也真死太小气了。”
门外的崔圣斌打了个酒嗝,笑道:“安子,你也别埋怨了,谁叫我们都抢着过来参加呢,也怪不得主办方。”
叫安子的人全名安天文,是中广新闻报的摄影记者,这次也是来参加这次交流会的。
“这是?”猫眼里没看清楚,打开门倒是全部看清楚了,只闻得崔圣斌满身酒味,样子醉醺醺的,而且旁边还扶着一个烂醉如泥的青年。
“我朋友,就是上次在百龄煤矿跌落山崖的。”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很困倦的说道:“别堵着门了,我眼皮子都快撑不住了,晚上还要去抽签呢。”
“我的上帝,虽然现在才下午2点多钟,可是晚上你还要去抽签啊,居然喝成这样了?”安天文惊讶的说道。
崔圣斌又重重的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道:“别扯了,我头晕的厉害。”说罢,将安天文往旁推了推,扶着路海文走了进去。
还没等安天文反应过来,屋里却已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呼呼呼呼……”
“太夸张了吧……一下子就睡着了,还打这么大的呼噜?”安天文纳闷的自言自语道。
“喂,醒醒,他怎么回事啊?”崔圣斌刚才的话说的模模糊糊,安天文一时没有听清楚。
“呼呼呼呼……”
“我晕,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怎么现在流行下午睡觉吗?这么大的呼噜还让我怎么工作啊?”安天文无奈的站在床前嘀咕道。可是崔圣斌还是那么大的鼾声,胖子鼻息肉较厚,所以鼾声也是个格外的大,相比之下,路海文匍睡在床上倒是没有发出鼾声,只有轻微的呼吸之声。
崔圣斌倒在安天文的床上,而路海文又倒在崔圣斌的床上,这下可好,睡乱了。
“唉。”安天文叹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发表啰嗦的言论,摊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喝醉的人如果着凉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又看了看表,还这么早,在这样大的呼噜环境下,想要继续写作,绝对没有灵感了,没办法,合上本,去隔壁同事房间里继续工作吧。
在睡梦之中,时间流失的很快,转眼之间,太阳已经落下了楼顶,夜幕降临,滨海又能焕发出那夜之城的迷人一面。许多初次来滨海的外地记者都对新兴的城市显示出极大的兴趣,对这迷人的夜色也是大为赞叹,但奈何明天还要早起,随着夜色的渐深,在万国广场散步的记者们也都各自回宾馆休息,只剩为数不多的普通市民还在这欣赏着夜之美景。
黑夜降临到这座城市,给夜滨海带来无尽的生机动感,万国广场绿树银灯,幽草金光,满天繁星似人间灯火,遍地华灯若天河群星,上下浑然一体,五彩交相辉印,好一处南国不夜城。
路海文睁开朦胧的双眼,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啤酒度数虽然不高,可是后劲却比白酒还要厉害,从中午到现在整整十个小时了,睡了半天,头到现在还是有些晕闷的感觉。睁开眼睛仔细一看,却发现这里是个陌生的空间,坐起来好奇的四周张望一下,却见崔圣斌正打着呼噜一动不动的如死猪般整体呈大字躺在床上,看样子,应该睡的很香甜。
路海文没有细想这是哪里,也没有打搅他,静静的站起来,朝外走去,屋里空气感觉好闷,出去透透气。
走在夜幕下的万国广场,俯仰顾盼,配合着夜空中的那轮冷月,周围情境各异,流光溢彩,如梦亦如幻,如诗亦如歌,堪足以*耳目,动人心旌。
不过即使是这样美丽的景色,他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便没有心思再继续看下去,漫无目的的走在广场大道上,经过夜风的吹拂,精神倒是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忽然间,他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夜间的可视度并不高,即使在有灯光的情境下也不可能看的很远,可视,路海文偏偏看见了。在前方不远处的石凳上,一男一女两个缠绵的身影正紧坐着靠在一起,好像正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
路海文怔怔的看着那两个身影,尽管隔了一段距离,可是那女方的身影便如深深镂刻在他心底一般,洗刷不净。那正是令他曾经魂牵梦绕的前女友王婷,她正和谭肃在月下谈情说爱。
夜,如暗黑破坏神那狰狞的身影,那样的刺人,刺痛着可怜人娇弱的身心。
路海文怔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只是感觉脑海中,突然有万千个念头纷至沓来,心乱如麻,虽然自己看见了,但是还是不愿承认眼前既定的事实。
片刻之后,他深呼吸一口,转过头去,狠了狠心,终于迈动艰难的步伐朝前走去,同时对自己说道:“路海文啊路海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穷小子一个,有什么资格去和人家报业集团少董事抢回已经不再属于你的爱情。”
就这样又艰难的走了几分钟,冷月散发出的幽幽冷光照在这个青年的身上,越发显得他的孤单。他停了下来,平静一下猛烈跳动的心脏,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群星,使劲的咬了咬牙,这样算是逃避么?不,路海文的词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急转过身,朝原来的方向急速奔去。
月下的奔跑,是一种迷茫的追求,追求的其实是镜中花般的水中之恋。
只一会儿功夫,路海文又跑回刚才的起跑点,向着前方望去,此刻发生的事,让他彻底震惊了!前方,王婷正与谭肃视若无人的疯狂热吻!月华冷暗,洒在他们激情的身上。
这一望,望回的却是满腔的绝望,无尽的凄凉。所有的希望,在此瞬间彻底打破。
夜阴下,路海文缓缓转过身来,怔怔的朝原来的方向走去,看着两旁幽绿荧光的草坪,看着远处的孤傲的高楼大厦。
忽然,有种特想哭的感受。
可是,他没有哭。中午的哭,是喝醉后纵情的哭,一种无声的诉说;那场痛哭,已经让他的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再也经不起新的折腾了。
终于,他咬了咬牙,眼睛直直的看着正前方,他要学会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不是童话的世界,要学会顽强的面对。这个世界是现实的,容不得理想与童话,这是一种被爱情逼迫出来的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