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来,承业一直在焦渴地盼一个人的电话,那就是楚凌菲。
她的妩媚,她的端庄,她自然流露出的万般风情,都那样深刻地烙在了承业的脑海里。他想给她打电话,又觉不妥,这种等待的滋味实在难熬啊!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承业猛地一惊,迅速拿起手机,一看便大失所望,是芳蕤打来的。
承业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按下了接听键。
“李承业,你让我伤透了心,我真想一头撞死,可是我偏不,我一定要看看你将来的下场。”芳蕤雷霆大发,没等承业开口就是一阵猛轰。
“你怎么回事,真是。”承业一到芳蕤面前就思维短路,语言枯竭。
“今天八月节了,你还在四处浪荡,家里的事不闻不问,你说说,你还算不算男人,你还有没有这个家!”芳蕤火气越来越盛,承业觉得她扔过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自己实在难以招架。
“哦,是啊,过节了,我中午回去。”承业自觉理亏,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用了,实话告诉你,我回我们家了,我妈犯了脑血栓,你愿意看就去看看,不愿意就继续浪荡。”芳蕤火气不减,继续把怨声和愤怒倾泻出来。
“这两天忙,一半天我回去看看。”承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怜的羔羊,可怜巴巴地躺在案板上看着芳蕤的屠刀。
“随便吧你,告诉你一句说了千百遍的话,别玩过火了!”芳蕤最后一句,结束了炮轰,又一次把一声严正的警告扔给了承业。
承业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十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承业一看,是李冰。
“李哥,那个小毛贼让我逮住了,流窜到北京被我追回来的,所以晚了些。那笔货都拿回来了,一件不少。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那个小毛贼我给放了,农村刚毕业的学生,找不到工作,也怪可怜的。”李冰在电话里,详细地介绍着。
“啊,多谢兄弟,那几件东西你自己要吧,我又重新买了,你给弟妹留一件,其余的卖掉或送人的随便吧。”承业依语气依然颓败,还沉浸在刚才与芳蕤对话时的惊恐里。
“怎么了,李哥,说话语气不对啊,有事就说一声。”李冰已经听出承业的情绪,仗义地说道。
“没什么,兄弟,只是刚醒,没睡好。”承业打了个哈欠,掩饰着自己。
其他员工都回家过节去了,总部大楼里肃静了许多。
打开电脑,漫无目的地浏览了一会儿网页,没意思,给其他几位情人打个电话,也怕打搅她们,况且,昨天赠送礼物时有些祝福的话已经说过了。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难以忍受的寂寞,真想找个人好好聊聊。
回老家?也没意思,母亲有大哥承泽照顾,每次过节时大哥都把母亲接过去,况且昨天也已打了电话,说自己太忙不回去了。
忽然,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承业已经不抱希望,这时打电话,会是谁呢?
是楚凌菲,是她!承业兴奋地跳起来,赶忙按下了接听键。
“李总,不,还是叫你大哥吧,我的工作还没着落,那天去晚了,老总不但没给我机会,还训斥了我一顿,都是老总,大哥咋就那样和蔼呢?这几天我就这样在家呆着,实在无聊。”楚凌菲声音娇柔,语气落寞。
“想去你家不方便,菲菲,你出来一下好不好,咱俩聊聊。”承业正百无聊赖,此时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棍,说话无所顾忌,不知不觉,把称呼也换成了“菲菲”。
“当然可以,哥,你在哪儿等我,我这就过去。”楚凌菲回答干脆,令承业喜出望外。
“你说地方,我去接你。”承业兴奋不已,简洁说道。
“我在桐城路益民超市门口等你,你来接吧。”楚凌菲毫不推辞,迅速说出了具体地点。
桐城路路旁的一间咖啡厅里,承业和楚凌菲相对而坐。
舒缓的音乐,朦胧的灯光,浓香的咖啡,使两人都很兴奋。
儿时的趣事,中学时代的幻想,大学时代的浪漫,以及对当今社会的迷惘,楚凌菲毫不拘束,侃侃而谈,多次令承业哈哈大笑。
家境的富有而压抑,生活的无奈和彷徨,集团的发展和艰难,以及自己漫无目的仍旧迷惘的生活状态,承业都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使楚凌菲时而欢呼雀跃,时而疾首蹙额,充满了好奇和担心。
两人好比久别重逢的恋人,推心置月复,滔滔不绝,沉浸在温馨浪漫的氛围里。
“哥,忽然有了一个感觉,我爱上你了,不想离开你,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楚凌菲忽然站起身,紧紧地握住了承业的一双大手,目光里满是温存。
“菲菲,这是天意,是月老对我们的有意垂顾,怎么那么巧,让我偏偏撞上你呢?”承业也紧紧地握住凌菲的一双细滑腻的小手,来回揉搓着。
“哥,让我吻一下吧,我实在想啊!”凌菲媚眼如丝,把一点朱唇轻轻地送了过来。
承业撮起口唇,慢慢迎了上去,立刻,两人的口唇迅捷地接触在一起,就像炽烈燃烧的火焰和满蘸汽油的干柴,两团更加炽烈的火焰从两人心头熊熊燃起。
承业的舌尖滑腻而有力度,在凌菲的口中迅疾冲撞,与凌菲的舌尖激情缠绕,顿觉芬纺溢,美妙非常。
凌菲的唇舌温软甜香,像是涂了一层蜂蜜和香精,轻柔地迎接着承业的激情,就像缓缓溪流冲刷着坚硬的石块,激点飞扬的浪花。
“凌菲,跟我走吧,行吗?”承业激情难抑,停下来喘着粗气说道。
“哥,我听你的,今晚,你可以在我身上随心所欲。”凌菲媚眼蕴火,娇喘微微,娇声应道。
“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美妙的地方。”承业说完,拉起凌菲走出咖啡屋,咖啡屋里的缓缓的音乐已经变成了激情的摇滚,《让我一次爱个够》的旋律在两人身后激情飞扬。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郊外一处四层小楼,小楼整体呈粉红色,名字的装饰灯光也朦胧昏暗,可以看出是一家旅馆,但楼门处的牌匾也并不醒目,凌菲走近细看,才看出是“粉色记忆”几个字。
“这里主要的服务对象是*或初识不久的恋人,服务非常周到细致。”承业拉着凌菲的手,直接来到吧台,简单登记之后便拿到了房间卡。
承业的手一直环着凌菲柔软纤细的腰肢,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四楼的408房间。
承业打开们,一手扶着凌菲的肩膀,一手指着屋里的陈设,问道:“怎么样?”
凌菲走进屋,见里边所有的陈设均以粉色为主,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大床,粉色的床单被罩,连床头的柜橱以及上面的电视都是粉色。
“哇,真漂亮!”凌菲刚才的激情已经缓和,此刻被房间里的装饰和陈设深深吸引着,她不由得夸张地叫着,直挺挺地躺在了粉色的大床之上。
承业并不着急,他知道,其实,与女子欢爱,最令人迷醉的是起初的千种风情和事后的万般旖旎。
他要好好享受这绝美的豪华大餐。
承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前方那轮皎洁的月亮,激动不已。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纯净明亮的月亮了。她像一个逐渐抖落轻纱的少女,正在东方的天宇中缓缓升起,愈来愈明亮,愈来愈姣美。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忽然想起这首《水调歌头》,承业的心头也自然想起了家人,已经去世的父亲,身体不佳的母亲,与自己水火不容的芳蕤,和自己不常联系但情深意笃的哥哥……
按理说,此刻应该和他们一起赏月谈心,可自己却在这里与另一女子恩爱缠绵,自己做得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呢?
凌菲见承业没了动静,翻身坐起,见承业正在窗前望月凝思,也走下床来,轻轻站在承业身边。
那轮月亮真大真美,什么光洁的玉盘、晶莹的玉壶都难以尽形她的美丽,她的神韵是不易表达出来的,即使那些名垂千古的文人骚客,凌菲暗暗地想,没有说出。
“哥,想啥呢?”凌菲把自己纤细修长的身体依偎在承业高大魁梧的身躯之上,轻柔地说道。
“我在想,中秋,应是我们和家人团圆欢聚的时刻,可我们却在这里见面幽会,觉得有些……”承业没有再说下去,他想说的是“有些不合适,有违常伦。”
“哥,你为什么不回家和家人一起共度今夜呢?”凌菲知道,此刻,承业心情有些落寞,他肯定与妻子有些龃龉,否则不会有如此的神情。她知道,虽然自己的魅力有着绝对的吸引力,但也不至于使他在这样的夜晚和自己幽会。
既然如此,就不如说个明白,打开心结,然后再恣意缠绵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