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承泽赶忙追了出去,承业站在房间里默默流泪。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父亲住进了医院,医生说,父亲患的是急性脑血栓,幸亏及时,否则有生命危险。
“孩子,你爸就是脾气不好,其实也是为了你,见见世面,闯荡闯荡,有啥不好。”那天,母亲流着泪劝说承业。
“承业,其实爸这样安排也有他的想法,他想让你多学知识,也给咱家挣点光,当年爸就阂说过,这俩场子咱俩一人一个,以后发展成啥样都不会再改变,你看,现在铁矿发展势头强劲,没点能力没点资历是不行的。现在爸的身体好了许多,有我照顾,你若想去,就趁年轻出外走走,即使学不到东西也开阔一下视野,将来怕时间紧抽不出身呢。”哥哥拍着承业的肩膀,诚恳地说。
“哥,我去。”承业握住哥哥的手,泪水成串地涌出来。
其实承业心里,还有一个人他割舍不掉,那就是他的初恋女友王思然。
再过四天,承业出发,临行前,他约同村的思然来到了村前的山沟里。
“思然,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坐在一棵大杏树下,承业拉过思然的手,坚定地说。尽管已经倾慕三年,这还是他俩第一次牵手。
“多伦多是一个大都市,西方世界比咱这儿花花得多,你能把持住自己吗?”思然泪水涟涟,神色凄然。
“没事,相信我!咱俩三年多了,我不没碰过你吗?我可是地道的柳下惠啊。”承业把思然揽入怀中,抚模着思然纤弱的背,坚定地说。
“你也要保重自己,到地儿之后我就给你写信,你要及时回信,不要让我想得肝肠寸断啊。”虽然,电话等可能更方便,可思然家里没电话,另外,三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使承业选择了写信的联系方式。
“承业,我早把自己当成了你的人了,你可一定对得起我。”思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勾住承业的脖颈在承业长满短髭的唇上迅疾地亲了一下。
承业愣怔了一下,便用力紧紧地搂住了思然的腰肢,两人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
承业快速吻住了思然的两片香唇,柔滑、香软,那美妙的感觉立刻电流一般扩展到承业的全身,无力地陶醉片刻之后,承业便不顾一切地用舌尖继续探寻。
思然瘫软一般,闭着双眼在承业怀里回应着,忽然,她睁开双眼,掩住已被承业解开的胸口,果决地说:“不,承业,不能这样!”
承业茫然地停下来,不解地望着刚才已经娇喘微微的思然,嗫嚅着:“思然,你这是……”
“承业,记住,三年或更多年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纯洁无瑕的身体和全部纯真无二的情感,你也是,行吗?”思然拉过承业的手,一字一顿地说。
“行,思然,一定的!你永远在我这里,我已给你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空间。”承业感动地用力握住思然的手,用力地回应道。
“我要的是全部!”思然嘟起小嘴儿,故作嗔怒地说。
“爸,我走了,您多保重!”承业站在父亲面前,看着日益恢复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好儿子,给老李家争气啊!”父亲拄着拐杖,走到承业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承业那张英俊的面孔,看得承业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哥,你好好照顾家里,我走了。”承业急忙转身,握住大哥的手,也想摆月兑一下被老父亲紧紧盯住的尴尬。
“你放心,家里有我,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哥向来憨厚沉稳,拍了拍承业的肩膀。
“你先让小虎把你送到北京,然后你和你陈叔一起乘飞机直接到多伦多,那里有人接待照顾你。”父亲已经叮嘱了三遍,还是不放心似的重复着。
一切顺利,第五天,承业已经成为多伦多学院预科班的一名学生,按规定,承业得先过语言关,学习一年英语和计算机等课程。
班里一共有三十名学生,他们大都来自台湾和日韩,大陆来的只有两个,另一位是北京市某局长家的公子,叫翟亮。班里,一个乌克兰姑娘——霍姆洛娃长得最漂亮,长长的波浪金发,大大的蓝色眼睛,白白的细腻皮肤……真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希腊女神。
不几天,班里所有男生都开始给他献殷勤,由于语言不通,还闹出许多笑话。比如,霍姆洛娃要和女同伴去买卫生巾,那个韩国小子听说后马上给她买回一大包加州薯条,后来,这些薯条全都成了承业的口中食。
承业一直沉默寡言,极少说话,而霍姆洛娃却好像对承业情有独钟,不到一周就主动和承业坐在了一起。
其实,从小学至今,承业一直很自卑,承业想,这也许是父亲自小整日呵斥教训他的缘故。
除了朗读英语,承业很少说话,大多时间都在想着思然,那纯净的眼眸,那黑亮的长发,那温柔的话语,尤其是临别时山沟里的那句誓言,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有时,他也动笔写几句诗,抒发自己的思念之情,那天看到校园里飘飞的黄叶,承业便思念更深,写下这样几句:
秋风萧瑟落叶黄
抬头不见雁南翔
梦里依稀飞笑影
醒来异乡倍凄凉
而那位乌克兰少女霍姆洛娃,却整日叽叽喳喳,想方设法哄承业开心。下课或放学后,她经常牵着承业的手在落叶飘飞的校园里徜徉,偶尔用英语简单交谈几句,好不容易把意思弄明白之后便哈哈大笑。
他们俨然成了校园里一道靓丽而固定的风景.(我喜欢中国,我一定会去你们家,我希望那一天我们过得很愉快)”那一天,霍姆洛娃拉着承业的手,兴奋地说。
承业明白,这位美丽的乌克兰姑娘已经爱上了他,可他心里有思然,他不能背弃当初的诺言,于是,当霍姆洛娃睁着那双蓝色眼睛等着他热情回应的时候,承业却垂下眼帘,默默地返回了教室。
承业吃不惯学校的伙食,大部分都是吃一些薯条之类的小吃,他酷爱辣椒,有时竟干吃辣椒面或整辣椒,然后喝些凉水,他在家时就已经犯过的胃病越来越严重。
每隔一个星期,承业就给家里打一次电话,简单叙说一下一周的情况便又迅速挂了电话,有些话,他还是不愿意说,尤其是对于父亲,还有些惧怕。
十二月,多伦多市飘起了雪花,漫天的大雪把整个城市变成了美丽的童话世界,霍姆洛娃拉起承业,要他和她一起赏雪,一起和同学们打雪仗。
刚一到操场,一个大大的雪球便冲着承业的脸打了过来,承业想躲开,可是胃却针扎一般生疼,他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同学们还以为是他被雪球打坏了,笑着跑过来。
可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说不出一句话,肚子痛得他站不住,蹲不下,只好歪在了雪地里。
霍姆洛娃急忙跑过来,就在这时,一股黄褐色液体从承业嘴里喷了出来,喷射到了霍姆洛娃鲜艳的黄色羽绒服上,承业着,说道,快叫救护车,说完,便晕了过去。
承业还以为和在家里一样,叫120救护,其实在这所学校,就有一所规模很大,条件较好的医院。
霍姆洛娃赶忙打电话,不一会儿,几位医生和护士就把承业抬进了医院,不到十分钟,诊断完毕。
“急性胃穿孔,需马上手术。”医生表情焦急严肃,对霍姆洛娃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