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再入玉郎台
早餐乔贞吃得很少,几乎等于没吃。看她眼下也有淡淡的青影,想必昨夜也是睡得不安慰的。
我放下喝粥的调羹,对轻柳央求道:“轻柳你能不能帮帮乔姑娘?”
轻柳看了一眼乔贞,“我们现在不清楚情况,如何相帮。何况,那玉郎台并非一般的蓝馆。”
听见轻柳这样说,乔贞本来升起一抹希望之光的双眼又黯淡了下去。
我心生不忍,但也知道轻柳绝不会无的放矢。再者,昨夜听到了五鹤和香郎的对话,我也知道那玉郎台估计背景有些复杂。
可是,我又真的很想帮乔贞。想了想,我转头对乔贞道,“乔姑娘,你能不能先说一下是怎么回事?我是诚心想帮你的,但是如果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说出来,大家商量下。就算帮不了,多个人也多个主意。我们也不要乔姑娘叶姑娘的,你叫我草草,我叫你乔贞吧。”
乔贞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轻柳才道,“我这次偷偷带着我阿弟出来玩。我阿弟才十三岁,以前一直没出过山。那天他去那家古董店不小心弄坏了人家的古董。当时我也不在。他没钱赔,店家就让他签了卖身契。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卖进了玉郎台……”她抽噎起来……
我劝慰道:“既然这样,拿钱去把你阿弟赎回来不就行了。你钱不够,我们可以帮你。”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轻柳摇头,“没那么容易。如果人家不肯让你赎回人的话,再多钱也没用。毕竟人家拿着卖身契。”
还有这个理?我皱眉,这可就难办了。
乔贞拿出绢帕抹了抹泪,道:“我去找过玉郎台的人。问他们多少钱才能放我阿弟。他们说再多钱都不行。我没办法,昨天晚上才偷偷进去,想救我阿弟出来。可我刚刚找到他,就被发现了。”
“轻柳,你说怎么办?”我想不出办法,只能把问题扔给轻柳。
轻柳看了看乔贞,没有说话,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我等得有些不耐,便道:“干脆我们去把人直接偷出来就行了。昨天我去到里面也没觉着有戒备多森严。”
玉郎台再怎么说也是一家ji院,总要打开门做生意的。乔贞的弟弟又不是什么要紧人物,想必看守也不会太严。直接把人弄出来,他们两姐弟一回山,谁还能找他们去啊。
沉吟了半响,轻柳道:“玉郎台的背景不简单。昨日商业协会的事情也跟他们有关。我怀疑……”轻柳又看了乔贞一眼,没有说下去。
我以为他是怕说了影响乔贞的心情,也就没追问下去。本来我想说说五鹤和香郎的身份,但此刻一是乔贞在旁边,二这也涉及别人的隐私。香郎我才不管他,可是五鹤也算是我的朋友。这样一想,也就收了口。
却不曾想,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我没把自己的信息说出来,轻柳也没把自己的猜疑说出来,最后却让我们二人陷入了困境。
看到我们两人都沉默了,乔贞突然含泪起身,扑通一声跪到我面前,轻柳在一旁皱了皱眉。
“草草,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我没别的朋友可以求了?”
我扶她不起,看她不停磕头,额头都红了,终于还是不忍心,“你再不起来我就真不答应了。”一边说,一边看了轻柳一眼。他看着我们也没说出反对的意思。
听我这样说了,乔贞也就站了起来。
我看着轻柳,他垂眸片刻后道:“既然要救人,那就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去。”
看向乔贞,轻柳问:“乔姑娘可记得玉郎台的地形?”
乔贞点头道:“我能画下来。”
对着画好的地图,轻柳提了几个问题,乔正也一一作答后。我们确定了救人的计划。
本来轻柳要我在仙客来等着,可是我极力反对。
最后,轻柳叹气道:“要去就去吧。跟着身边还放心。省得你到时候自己偷偷又-跑出去。”
我嘿嘿一笑不语。
我们打算戌时中出发,太早了天色不够暗容易暴露。太晚了万一露了行藏也好趁乱撤退。
到了时辰,轻柳、夜影、加上我们两个女人就出发了,清九留在仙客来。
从后门进,我们跟着乔贞借着花草树木掩盖没多久就走到了一个小院墙外。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麻烦,偶尔有些端茶送酒的丫鬟匆匆经过。我只觉老天眷顾,运气好。轻柳却蹙眉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拽拽他袖子,“轻柳,你怎么了?不是很顺利么?”
轻柳却道:“只怕太顺了些”接着又很慎重的警告我,“等下你一定不要离我和夜影身边。”
又对夜影吩咐道,“有事先护草草离开。”
见他如此慎重,我心里也隐隐不安起来。又安慰自己道,这玉郎台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昨天我和乔贞不是逃出去了么?就算今天救不到人,凭我们四人,逃跑总是没问题的。
我们四人进到院子,三面墙,一排平房,八道门。
“哪间?”轻柳问乔贞。
乔贞指了指右数第二间。
夜影第一,轻柳拉着我跟着,乔贞最后。这小院安静的很,所有窗户都是黑的。
我回头问乔贞,“你确定么?这里好像没人啊。”
乔贞道:“昨日我来也是这样。我阿弟被喂了药,我叫他不醒。这其他有几间房也关了人。”
轻柳朝夜影点了点头,夜影便潜身在一排房间窗户上听了听,朝轻柳点了点头。
我放下心来,只要没人看守就行。
夜影手在门锁上一捏,那金属的锁便断开了,他先探头看了看才点头示意我们进去。
乔贞最后一个进去后,把门关上了。
屋子没点烛火,一片黑暗。只隐隐看到有个少年躺在床上。
我转头叫乔贞,“乔贞你去看看,是不是你阿弟?”
她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的,站在哪里没动。
我叹口气,这姑娘在百花镇的时候是极为大方爽朗的,这次相见却感觉变化了许多,大约是因着她阿弟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