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林尚也是左思右想:人生不可能事事顺利,与老同学的苦难相比,自己的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大不了,牙齿都要掉,掉了又能怎样?还不是早晚的事,只不过让手动加工,让它们提前下岗而已。
等到天明,林尚起了一个大早。简单吃了一点,他就骑车匆匆来到马路上。虽说八月份的天气,可林尚颇感心底还是有点丝凉。把车停靠路边,等了许久,才见刘老师骑车向自己奔来。
等了好久了吧?刚来刘老师就问。
林尚摇摇头,说,哪有?也是刚到。
两人骑车又并驾齐驱。林尚听到耳边拂过话语:回家看了吗?
什么呀?林尚真是丈二和尚模不清头脑。
我说场地上的训练项目。刘老师嗓音提高一倍。
看了!林尚点点头。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究竟看得怎样?也是走马观花,稀里哗啦。
清晨的凉风迎面吻着林尚的脸颊,他颇感丝丝寒意。这样的天气按说不该有这样的感觉,可他却独感深刻。骑车一路前行,他的心里也在想:不知难捱的一天该怎样结束?
果不其然,整个上午,林尚表现极差。当在练习侧方位停车的时候,他走走停停,可硬是错了该停的记号。等车子超线,刘教练喊,你看,你要往哪?记号呢?
林尚伸长脖子看看,可结果却黑了天。
刘教练生气而语,早过了!你一点记性都没有。我不是说了,你是最难带的一个,叫你练,也竟是瞎气(车子改装,为了省钱,喝油的换成喘气的)。
听后,林尚无语,脸面却通红,喉头也几度哽咽。往下的路程,坐在位上,他颇感如坐针毡。在刘教练的一路指挥之下,林尚总算熬完全程。
走下车来,他终于把气粗喘。刘教练靠过来,问,怎样?
林尚摇头,低声耳语:很不怎么样。
林尚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刘老师又把他唤起,走,咱一路跟着。练得不怎样,咱再歇着。教练肯定不愿意。走!
没有办法,他只得跟着刘老师又是一路小跑。那种感觉,身体疲惫,心力憔悴。跟了几个回程,该轮到刘老师了。
当刘老师刚刚钻进车里,可车子却很不听使唤。揪了好几下,车身愣是纹丝不动。刘教练检查一番,说,气快没有了,你先下来,我去加气。
垂着脑袋,刘老师从车里极不情愿地走下来。见了林尚,刘老师也是感叹:你看,早不没有,晚不没有,轮到我了,就——,哎——。
长吁短叹,刘老师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林尚跟随,紧挨身边。
刘老师,我真的够了!林尚也是垂着脑袋,失去水分。
一个样!刘老师说。要是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报!
你还有些感觉,可我——,林尚顿了顿,接着说,我整天脑袋轰轰,极不清醒。
一个样!刘老师还是重复不变的感言。既然走到这一步,也无退路,不管怎样,咱得考考试试?看了林尚几眼,刘老师接着感言:哪怕咱先把倒桩移库过了再说!
就这,我也怕——。只听林尚话语未完,可极度失落已蓄满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