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妾?她被快被贵妾逼死了?”
太夫人扶着炕桌,丁柔扶着她,见太夫人脸色煞白,胸膛起伏着,手腕轻颤,掌心冷汗淋淋,是气极的症状,丁柔不敢大意,弄不好会爆血管的。摩挲着太夫人的前胸后背,“祖母。”
太夫人推开丁柔平胸,道:“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妇人缩了缩身子,这时大太太也不能在屏风后躲着了,领着府里的小姐走出来,二太太脸一红,糯糯的不敢出声,丁惠出事,她身为嫡母如何都月兑不开干系,虽然丁惠的亲事不是她定下的。二老爷丁梁耷拉着脑袋,同样不敢出声。
大太太对那妇人道:“照实说。”
那妇人感激的看了眼大太太,说道:“我夫家姓也姓秦,同府上二姑女乃女乃所嫁的秦家是远亲,因家里穷,常去秦家走动走动,找太太女乃女乃们打打秋风,得些赏钱,不怕你们笑话,受足了女乃女乃们的冷眼,可不这样家里过不下去,我男人是个不中用的,我也是没法子。”
妇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的难处,丁柔微微抬眼,是要银子?要好处?二太太病急乱投医,急于表现对丁惠的关注,将手腕上的祖母绿镯子褪下来,丁柔手疾眼快,本身又站在二太太身边,一把拽住二太太,压低声音道:“二婶,她能大老远赶来是报答二姐姐之恩,现在给银子,会寒了她的心,只要您记得她,往后多照顾也是一样的。”
太夫人冷冷的目光扫了二太太一眼,二太太古讪讪道:“我是急糊涂了。”
那妇人说话不是很有条理,不懂得看人眼色,她去秦家打秋风也不会得太多的好处,妇人身份低,
二房的嫡女丁云,比丁柔还小两岁,指望不上,丁瑜又是清高自傲,是不愿意靠近妇人的,长房这边,丁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也看明白了,多做多错,宁愿现在沉默些显得忠厚些,前生丁柔没出嫁前,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没什么大主意,不言不语,可在关键时刻,她总能找到最有利的路走,丁敏这些日子虽然说是养病,但大多时候在反思,她是被重活一次弄得有些得意了,另外同前生不一样,丁惠竟然没死?
丁敏垂眼,丁惠没死,对将来是不是有影响?她怎么没死呢?丁姝是长房嫡女,不适合接待像送信妇人这等出身低贱的。
丁柔脑子转了一圈,脸上挂着一分笑意,走到妇人身边,搀扶起她,“你一路上着实辛苦了些,可曾用饭了?这有几块点心你先充饥,你口中的二姑女乃女乃是我二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被贵妾逼死呢?”
没直接向妇人询问丁惠到底这么了,先是关心,然后才将话引到正题上,不会让人反感,觉得丁家高高在上,瞧不起她,丁柔捧着点心盘子,妇人感动得模了模眼泪,小姐给她递点心,回去后可有得说了,丁家是出了大能人的。
“您是好人,同大*女乃一样是好人。”丁柔笑意不改,她同丁惠不一样,她不会落到丁惠的境地。
“大*女乃新婚还好些,其实秦家的大少爷,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仗着读过书是秀才,秦家有是有钱的,最是喜年轻的女子,这两年越发的过分了些。大*女乃先是生了个姐儿,你们也知道秦大少爷是秦家的独苗儿,一肩挑两房大*女乃生了姐儿后,不仅陪嫁的两个丫头都做了姨娘,又给大少爷纳了两个妾,当时有人说大*女乃贤惠,可我看见大*女乃背着流泪,大少爷受用了,可能看出大太太是个好欺负的,越发的放纵了些,太太等也盼着大少爷早日得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一个妾有了身子,大*女乃命人仔细的照看着,可不知怎地,那名妾在大*女乃去看她后,小产了都说是男胎,大少爷被人被人鼓动了两句便踢了大*女乃一脚,哎,也是大*女乃命苦,她竟然不知也有了身子,这一脚流血不止,养了大半年才勉强起得来炕。”
太夫人脸色越发的难看,丁柔嘴角高高的扬起,这是她生气儿的前兆,柔声问道:“后来呢,怎么又有贵妾?”
“大*女乃上寺庙烧香祈福时,救了个落难的官家小姐,大*女乃就是心太了些,那人又会说话,大*女乃动了怜悯之心,将她带回了秦家,这一住就是大半年,那人将秦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笼络住了,我提醒过大*女乃,那人妖娆得很,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可大*女乃总是笑着说我误会她了,结果结果她同大少爷有了私情,她自觉愧对大*女乃,留书信出走大*女乃还没说什么,又被急于找她的大少爷打了一耳光,说大*女乃是妒妇,要休妻。”
欲迎还拒最是有用了,如果她不走就进门,会被人议论恩将仇报,可走出秦府,丁惠根本说不清楚妇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要我说她哪里是要走?在秦家好吃好喝的,穿金戴银她哪里谁舍得?说是去了什么湖边,大少爷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湖边哭泣,听人说,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回去,不能对不住大*女乃,大少爷感动了,他是秀才,说得话我不记得,反正不外乎指天发誓什么的。”
“她同意了?”丁姝气呼呼的问道,丁柔却摇头道:“她没走成,也不会同意就此嫁了秦大少爷,她是官宦之人的小姐,如何做的妾?”
丁柔连二姐夫都不肯说,脏了她的嘴,太夫人看了丁柔一眼,“你接着说。”
妇人对丁柔赞叹道:“您真是厉害,猜得对了,若是换一个人半推半就的也就进府了,可她却住在了外面,不靠大少爷,以卖刺绣为生,大少爷看得到吃不着,哪里不着急?回府好一顿折腾,要死要活的,太太们吓得不得了,明里暗里让大*女乃让步,大*女乃被逼得没法子,只能亲自去求她”
“畜生,畜生。”太夫人摔了茶杯,拿起藤条,照着二老爷一顿抽,“这就是你给丁惠找得好人家?丁府的女儿如何嫁得哪家正经人家肯同宠妾灭妻的做连襟?丁敏她们都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母亲。”
丁梁又跪下了,“儿子没想到他如此当时儿子看他文采出众,家境殷实,又不嫌弃二丫头是庶出,儿子以为”
太夫人无视丁梁,对着妇人道:“你接着说。”
不是气急了,太夫人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打儿子,妇人吓坏了,丁柔握住她黑漆漆的手,安稳般的道:“我祖母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二姐姐又是她心疼的孙女,听着她被人欺负了心里着急。”
“大*女乃如果有老夫人这两下子,也不会哎。”妇人叹了口气,“那人是个主意正的,只说不能对不住大*女乃,且祖上做过官,不能有辱家门为妾,她越是如此,大少爷越是放不下,大*女乃给大少爷有纳了几个人,都拢不会大少爷后来大少爷病了,大夫说什么相思病,唯有心上人能解,这时秦府太太们慌了,哪个都去劝说她入门,可她只是说没缘分最最后逼的大*女乃当着人面跪下恳求她入府,她才哭着喊着对不住列祖列宗的答应下来,说是报答大*女乃的救命之恩。”
丁柔指甲扣进了肉里,咬牙道:“无耻,无耻至极。”
“婚礼办得比大*女乃嫁进来时还隆重,大*女乃又拿出了贴己嫁妆银子给她,一进秦府,下人都称呼她为小女乃女乃,大少爷也宠她的紧,她进门没多久就生下了儿子,大*女乃身子不好,她在秦府里当家,大*女乃的嫁妆都被她套了去,身边的人也被指使走了,后来她说大*女乃整日的哭,身子熬坏了,得静养不能见人,让大*女乃搬到了偏僻的院落里,只有个小丫头伺候着,上两个月我听一酒醉的妈妈咧咧,大*女乃快死了,小女乃女乃即将扶正,不是顾及京城的丁家,不是小女乃女乃有良心,不会生养的大*女乃哪里坐得稳位置?”
“我受过大*女乃大恩,使了个几个小钱去了趟秦府,好不容易见了大*女乃”妇人擦拭着眼泪,“太可怜,大*女乃瘦得很,屋子里也冷,没个炭火盆,大*女乃求我拿着锁片,给你们送信。”
妇人将丁惠的事讲了一遍,丁柔气得肺都要炸开了,不怕小三,就怕小三太无耻,这等狗男女
太夫人说:“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给送了信,惠丫头六丫儿,待我给她行个礼。”
“是。”
丁柔福身下拜,妇人慌手慌脚,“使不得,使不得。“
“不是你,我二姐姐就去了。”
妇人长得土里土气的,看着也是爱贪点小便宜,没读过书,普通庄户人家的媳妇,可她知恩图报,千里上京送消息,从褴褛的衣衫上看,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
丁柔主动扶着她走出去,命雅菊,岚心照料于她,妇人千恩万谢,以前只知道大*女乃出身好,秦家富贵,可进了丁家,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秦家的太太小姐哪个也赶不上。
“母亲。”
丁柔再进来后,除了太夫人坐着,所有人都是跪着的,丁柔跪在丁姝身后,太夫人此时是真火了。
ps今日双更,哎,恨渣男,恨小三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