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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女乃女乃回府,因为消息隐瞒的好,丁府下人不知道丁惠受的委屈,招呼着回到丁府省亲的二姑女乃女乃同二姑爷。
孙姑爷名唤孙继祖,因是孙家两房的独苗,自小是个聪明的,小小年纪便有神童之称,在孙府里说一不二,他游学时得了丁梁的青睐,将丁惠许给他,丁惠子如何也是帝师的孙女,探花的女儿,刚成亲哪会,他收敛了些,对丁惠是试探的,见妻子性子懦弱,便胡来起来。
如果不是丁萧去了孙家,孙继祖会将贵妾弄成平妻,反正他一肩挑两房,按民俗可娶位平妻,但也是孙继祖花心,虽然痴迷着贵妾,但总惦记着在娶一位真正的书香门第的小姐,知道京城丁栋高升之后,又有丁萧前来暗示,孙继祖在贵妾的撺掇下,变卖了田产,拿着银子去京城某学,打算在京城定居。
“小婿拜见太夫人,拜见大伯母,拜见岳母。”
身穿团花暗红长袍的青年人彬彬有礼的见礼,丁柔看了一眼,他面容白净,身形消瘦,眉目俊秀,到时一表人才,实在难以相像他竟然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儿,从他眉间露出的一丝倦怠,看出他被美色掏空了身子,虽然守着礼不敢过多见姨妹,但他的眼睛也不由的瞟了两眼,这两眼便使得他漏了底儿。
丁柔能看出的事儿,太夫人等人岂能看不出孙继祖是色中恶鬼?丁敏更觉得屈辱,因为孙继祖将打扮的目光放在了丁敏身上,他虽然刚刚进京,但也听过丁敏的好名声,心思转动。
孙继祖以为丁家是看重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丁萧专程去接他进京,丁敏不仅长的花容月貌,还有偌大的才名,但她才名再好,也是庶出,嫁不得富贵人家做嫡妻原配。
这么想来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堂姐妹共侍一夫,也是美谈,孙继祖还空着个平妻位置,如果丁敏肯下嫁的话,大不了两头大不分大,见了丁敏,孙继祖早将贵妾抛在脑后了。
丁敏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眼珠一转,捅了捅丁柔道:“六妹妹,他就是二姐夫。”
那语调仿佛丁柔爱慕他一般,孙继祖这才看向站在太夫人下手处的少女,一袭绛紫色长裙,梳着双发髻,看着年岁还小,但以可看出是个美人坯子,等到及笄束发后也是一位美人,孙继祖纵横脂粉间,对辨别美女还是很有眼力的。
丁柔道:“我知道他,听大哥哥说过的,听说他纳了个贵妾,三姐姐是为了二姐姐不平专门只给我看的吧。”
冷厉的目光,孙继祖身子忙回视线,听得来的消息,丁家刘小姐虽然没丁敏出名,但却是养在太夫人身边的小姐,即便是庶出可生母如今是七品诰命,孙继祖混了这么久,还是有点心思的,六小姐如何都不会许配给他。
听丁柔说起贵妾的事儿,孙继祖面露一丝凄苦,眸子闪烁着不被人理解的痛苦,一撩衣襟跪在太夫人面前,怅然道:“梦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是小婿的红fen知己,没她,小婿会丢掉半条命,夫人看小婿可怜,才做主让她进门,小婿不忍愧对夫人,本不想从,然夫人苦苦哀求,小婿为能娶到夫人这般贤惠的女子庆幸。”
孙继祖情深意重的看向旁边的丁惠。丁惠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只有这样才能挡住病态,丁惠眸子木讷,穿着的华丽的衣衫却显得空空荡荡的,熬坏的身子哪是那名容易就调整过来的,见丈夫眼底寒光和警告,丁惠抿着嘴唇,面前的都是亲人,可女儿还在他们手上,他是自己的丈夫,丁家不会准许和离的,可以前招手的痛苦,她无法忘记,
三个月前她病入膏肓,差一点被折磨死,田氏带回了京城音信,握着丁柔给她的书信,丁惠有了活下去的心思,按照丁柔所言,她不能死,她死了只会便宜那对狗男女,会让女儿无所依靠,丁家不会不理会她,让她养好身子,会有人来帮她的。
唯一能打动她的是女儿,她很清楚孙继祖的无耻,她如果真死了,女儿及笄后一定会被他随意配人,丁惠顽强的活下来,终于等大堂哥丁萧的到来,也知道丈夫一家准备进京。
孙继祖在自己面前又是赔不是,又是下跪,还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富贵了,会给自己挣个诰命回来,丁惠知道只有进京见到亲人才有活路,固执了几日便原谅他们,大堂嫂来看望她,她也不敢多说话,女儿还在那女人手里,如果她胡言乱语,女儿会被折磨死的,即便今日来丁府,那女人也留下看着女儿。
丁惠不知道如何能救出女儿来,如果她错过这次机会,再想见祖母就难了,出嫁女即便在京城也没总会娘家的,丁惠很清楚那女人有多会说话,多会讨好人,有许多为她打抱不平的人,没一会都被她笼络了去,反倒责怪自己不贤惠。
她未出阁时同祖母并不亲,母亲又是个不关心她的,这几年她对丁府的记忆慢慢的模糊了,不是拼死一搏,她早就死了吧,丁惠嘴唇微动,丁柔闪到她面前,“二姐姐,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丁柔看出丁惠的为难,能让她如此的只有女儿,据方才说她也病了,不方便外出,等病好后再来拜见长辈,是扣着的人质?以丁家的脸面万不能做到去孙家抢人的,京城虽然很大,但御史也多,稍有不慎,这些御史会弹劾丁栋丁萧。
丁家最要要紧的两个人,十个丁惠也不换他们的仕途名声。瞥见惺惺作态关切丁惠的孙继祖,他靠近时,丁柔撤了一下丁惠的胳膊,脚下仿佛不稳,手中的茶盏飞出去了,一杯热茶劈头盖脸的浇下,丁柔想过孙继祖会凑近防止自己给丁惠暗自通消息,让文丽准备的茶水都是最烫的,果然用上了,从见到孙继祖开始,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孙继祖白净的脸颊被烫起了水泡,他也是被宠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带着水泡的面容有些狰狞阴狠,在他发难前,丁柔仿佛连珠炮一样,
“我给二姐姐上茶盏,你过来做什么?丁府上可是个有规矩的人家,你同我们未出阁的姨妹理应避让开的,我一直在太夫人身边,鲜少见外男,你突然不守规矩的上来我我一紧张茶杯就飞了。”
“你”
孙继祖气得牙痒痒,都是他的错?凡是长眼睛的都知道丁柔是故意的,孙继祖环顾一圈,上至太夫人,下至丫头没一人给他作证,孙继祖模了一把烫伤,“丁家”
“你初来乍到不知丁家的规矩,正经的诗礼传家都这样受着礼教规矩,我记得前一阵的孙府上,你怕是不知道孙大人,他是礼部侍郎,孙大人的女婿多看了两眼姨妹,孙大人就责打了他一顿,姨妹同姐夫是得避会的。”
丁柔说这番话也不是造谣,孙大人却是打了女婿,但是不是因为偷看小姨子,各种传说都有,丁柔不过是说了一种罢了。
孙继祖见周围的夫人点头,他只能忍一时之气,此时丁惠起身,刚想开口,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丁柔手疾眼快的扶住丁惠,“二姐姐,二姐姐。”
二太太慌忙上前,道:“请大夫。”
“二婶,我瞧着二姐姐不好,别轻易移动了,在我屋里歇一会吧。”
“就这么定了,三丫头你扶着她去六丫儿的屋里。”老太太一锤定音,同丁柔配合默契,二太太应下了,同丁敏搀扶着丁惠离去。
丁柔对想要阻止的孙继祖道:“你别急,二姐姐修养两日就会好的,二婶是关心则乱,让大夫来看看也能更放心些。”
“夫人的身体不好,我知晓,她住在娘家”
“大哥前阵子还说起你的才学不错,今日大哥,父亲都在书房,二姐夫不想见见父亲吗?二婶早就收拾好了院子,二姐夫暂且住上几日,等二姐姐没事了,再走不迟。”
外表光鲜自以为文采出众的孙继祖肯来京城,就是为了走通丁栋的门路,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侄女婿,在讲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古代,不肯关照亲族,同样会被御史弹劾为不念亲情,许多名臣即便入了内阁,也不肯亏待亲族,虽然不会因私废公,但如何都会尽可能关照族里。
孙继祖能忽悠动丁梁将丁惠许配给他,自然想着凭着他的学识,俊俏再打动丁栋,即便不能娶到丁敏,也能在他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他很有信心丁家不知道丁惠的遭遇,在他眼里这些遭遇也没什么,都是丁惠不贤惠,而且他也有把握丁惠不会乱说,所以拱了拱手:“早就想拜望伯父,如此打扰了。”
太夫人让人领着孙继祖去书房,丁柔退回到太夫人身边,大太太说道:“萧儿同我说了二姑爷,十足的绣花枕头,他去见老爷是挨训的去了,萧儿心里有数的,”
大太太看了一眼垂头的丁柔,叹息一声,“你待如何?”
“先以他的名义把外甥女接回来吧。”
太夫人勾勾嘴角,拍了拍丁柔的手,“我既然说一切都交给你,你就做去。”
‘姝丫头,你帮着六丫儿。”
大太太多说了一句,也让丁姝学一学,太夫人的话,她总不会反对,况且丁家不摆月兑孙家这门亲戚,早晚会惹下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