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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并不能让丁柔对丁栋就亲近起来,她是一个心防很重的人,对父爱从未奢求过,而且在丁栋身上,丁柔也不可能感受到父爱,然为了柳氏,为了她的将来,丁柔适时的表现出受宠若惊,表现出一丝孺幕之情,满足丁栋,让丁老太爷安心,何乐而不为。
用膳后,丁栋端着青花瓷的盖碗饮茶,修长骨感的手指扣紧茶杯盖儿轻抚茶叶,升起的袅袅暖雾,是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多了几许建康的光彩,丁柔眨了眨眼睛,略带关切的道:“父亲不多修养几日?身体可能吃得消?”
丁栋勾了嘴角,语调平缓道:“不了,再不去,李大人会给为父出难题。”
果然是李大人,丁柔眼睛簇的亮了一下,轻声问道:“李大人?他同父亲”看见丁栋凝结的目光,丁柔腼腆的一笑,“他怎么敢为难父亲?实在是太过分了。”
丁栋疑惑散去,道:“官场上的事儿你不懂,如果没我,李大人是理所当然的吏部侍郎,他同万首辅交情莫逆,只可惜因科举的事儿,万首辅被陛下训斥了,上书恳请提前致仕,本来是陛下恩准了他,为父又主持南北分榜,进士的考核委任,李大人如今正重新找主子。”
丁柔抿了口茶,信任道:“父丁不会被他为难住,祖父说起过,忠于皇上嘛。”
丁栋笑了笑,随意的感叹了一句:“如果萧儿能分分到吏部我也多分助力,然怕是他到不了吏部,能入礼部也成。”
对于寄托了全部希望的长子,丁栋是有遗憾的,丁萧虽然是进士出身,但不是三甲,入不得翰林。丁柔将丁栋说得记在心里,并没接他的话,反倒劝他做注意身子,别熬坏了,让关心他的人跟着伤心。
丁栋听着软乎话,心里烫贴,对丁柔更多了一分的亲昵,丁柔起身告辞离开时,伺候丁栋的小厮跑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丁柔起初并未在意,但听见信阳王府时她停了停脚步,作势理了理袍袖,丁柔的耳朵很灵敏,穿越后许是老天补偿她,耳聪目明,而且读书过目不忘,”信阳王府听说有御史弹劾信阳王说是为了北疆当时的战事,信阳王太妃为报仇错杀了”
丁柔不敢久留,一是怕丁栋起疑心,二也是怕她会忍不住询问,丁柔慢慢的退出书房。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一弯月牙儿挂在黑夜星空,似厌恶般的薄雾蒙上弯月,借着丁府里挂起的灯笼,丁柔走路并不费尽,况且她身边也有小丫头拿着灯笼照亮,丁府的路面大多扑得平整,心思越来越重的丁柔哎呦一声。
“六小姐。”
丁柔蹲身揉了揉脚踝,“不怪你。”
她脑海不停闪现着白天出府时,见到的被人簇拥的尹承善,李府的马车白氏在孙家是当家的女乃女乃,她是精明的人,应该会猜到孙继祖不会太早回府,她能孙府里一手遮天,李家才会有人登门他们是早就认识?还是来京城才认识的?
李大人不会服气丁栋突然窜起,谁都知道能成为侍郎,将来就可成为尚书,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仅次于阁臣的最重要的位置,他岂会轻易的让给丁栋?他所谋得是丁惠?还是柳氏?丁柔转瞬否决了因为柳氏,如果是因她,皇上早会将一切人灭口了。
信阳王被御史弹劾不意外,作为镇守北疆的异姓王,信阳王没少被御史念叨,然皇上信任他,弹劾也是白费,这次的弹劾的对象不是信阳王,而是守寡多年,丧夫丧子的木太妃,她多年不回京城,怕是京城的御史们忘记了她手上人命,不过如果打掉了木太妃,齐恒会被官场的老狐狸生吞活剥了去。
齐恒打仗很厉害,但在京城在政坛,武力值排在最后一位,丁柔向回走着,信阳王府太遭嫉妒了,哪位皇子夺储位都饶不开信阳王府,而柳氏丁柔重重的叹了口气,前面隐现亮光,烟雾缭绕,一道素服白影闪过,丁柔定睛一看,“谁?”
这世上闹鬼了?从小丫头手里拿过照亮的灯笼,向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地方照去,烛火晃动下,丁柔看清了人,愕然道:”三姐姐?”
丁敏身穿素服,在她面前摆放着供案,上面贡品,燃香等无齐全,丁敏伏在地上手持点燃的三注香,对着弯月叩拜,白净的脸上是两行泪水,水盈盈的眸子水雾缭绕,有着片刻的失神恍惚,月光下她仿佛出尘仙子,月宫嫦娥,这身装束这种场合同丁敏纯柔的气质极为相称,美人也是需要环境营造的出来的。
这经典桥应当出现在后宅争宠中,丁敏还没出阁不需要争宠,她怎么想起拜月来了?着实有点奇怪,丁敏眼底的悲伤很浓很重,不完全是做戏。
丁敏发疯,丁柔没功夫陪着,十日,十日之内她必须解决丁惠的事儿,丁柔准备离开时,丁敏森然的声音飘荡到丁柔耳边,”你说过,有继母就有继父对不对?”
丁柔回头看着留着两行清泪的丁敏,“是我说过。”她到底犯什么病了。丁敏跪地呜呜痛哭,丁柔左看看又看看,”搀扶你们小姐回去。”
夜深人静的,丁敏这一哭,真容易把鬼招来。丁柔不痛不痒的劝了丁敏一句,“你别哭了,当心身子。”
迈步准备离开时,丁敏突然道:“六妹妹,就不能有意外吗?会有很好很好的继母,对不对?一定会有的。”
“许是有吧,看你有没有运气碰到了。”
丁柔随口回了一句,这世上圣母可不多了,没孩子还好,有孩子再怎么善良总会偏心,当然主题电视剧里,经常有圣母样的后妈,歌颂了中国女性的宽容善良,丁柔每看一次都会认为,她不是中国女性。
丁敏擦拭着眼泪,神情复杂的看着丁柔远去她的儿女应该会摊上个好继母,婆母明白事理,不会让孙子受委屈的,丁敏自从见到贞姐儿后彻底的傻了,回屋去越想越是害怕,她就那么死了,什么都没留下也没交代,她的儿女会不会受欺负?兰陵侯夫人丁柔会照顾他们吗?会吗?会吗?
丁柔懒得去想丁敏这么做的缘由,洗漱完后,丁柔给自己隐隐作痛的脚踝抹上一层药膏,问道:“贞姐儿还在祖母身边?”
“方才二姑女乃女乃将贞姐儿领走了,孙姑爷安排在前面,二姑女乃女乃同四小姐住一起,听说二姑女乃女乃没出阁时就是住在那里的。”丁柔深深的嗅了嗅,床单什么都是新换过,丁柔有轻微的洁癖,很难接受别的女人睡她的床榻,当然柳氏除外。
岚心靠近压低声音道:”二姑女乃女乃悄声对奴婢说,她死也不会再回去。”
“嗯。”丁柔洗净了手上的药膏,丁惠是说给她听的,“把烛火挑亮些,今晚我多看会书。”
岚心知道劝不住丁柔,挑着蜡烛时,“按照您的吩咐,将两盒糖都给柳姨娘送去了,柳姨娘还问起,为何味道不一样。”
丁柔迷糊了,这她也能吃出来,太神奇了点吧,岚心轻笑:“其中有一盒标识不一样,味道自然不同。”
那应该是尹承善买的,她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随口道:“给娘换换口味儿。”
“柳姨娘说,太甜了。”
““
丁柔靠着软枕,翻看北疆战记,下次告诉他一声,送的礼物娘不喜欢,太甜了太甜了翻书的手指顿了顿,怎么听着都都有些暧昧,他是在走岳母路线?丁柔给将来的选夫标准加上一条,必须得善待柳氏,不能看不起她,不可轻视她,这一条很重要。
岚心悄悄的退出去,丁柔认真翻看着北疆战记,这种记录性的书籍鼓无味儿,不是尹承善送的,丁柔不会看,北疆战记有别名的话,那一定是信阳王战记,以前为了找柳氏的身份,丁柔看过几页,今日看得多了,丁柔心中感慨连连,信阳王府不愧是北疆屏障,当时太祖帝后设下的屏障,直到现在还守护着大秦,北疆每一次战争都会死很多的人
丁柔揉了揉脑袋,有些看不下去了,尹承善到底想说什么?铜钱书中信阳王太妃被御史弹劾报仇谁得罪了木太妃?有种直觉这一切同孙府上应该能牵扯上,可到底有什么关系?丁柔对尹承善恨得牙痒痒,重新读到信阳王府郡主死于城头的那场战争时,丁柔眸子黯淡了几分,每看一遍就会觉得心痛绝境下的反击
丁柔快速翻开前面,以木太妃的军事素养来说,即便蒙古骑兵再强,悍将再勇猛,也不至于被逼到绝境,北疆将士士气大损,需要用郡主的死来击发士气,难道当时关口被攻破了?
“哀兵必胜”丁柔读着:“冬季粮草棉衣武器”
原来是这样,丁柔合上了北疆战记,食指无名指夹着铜钱,“你想要什么,尹承善?这次要得不同试试看吧.”
ps没有洗白谁的意思,夜只希望写出复杂一些的人物,不想人物太单薄。双更了,撒花,求两张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