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钦赐的昭明郡主于大婚之日被神秘的黑衣高手掳走,不仅惊动了宰相府和端王府上下严令要将那强人捉拿,更是朝野轰动。一时之间,处处贴出高金悬赏提供线索之人的相关紧急告示,平民百姓皆议论纷纷。
此事一出,牵连楚国两大权势,各方官员纷纷借机携礼上门告慰,有甚者,带着一众身怀特技的高手帮助寻找郡主下落。
此时,王宰相刚送走一批官员,关上门在堂屋与古清柔探讨如何应对。
“以夫人看,该如何处置?”王敛问的恭恭敬敬,可见对古夫人的爱护有加。
“此事相公不必担心。”古清柔柳腰轻摆,悠然一笑,风情无限。
“哦?!莫非夫人已有翳静下落?”宰相问的甚是惊讶。
的确,她是在我手里,你心疼了么?!古清柔顾盼多情的双眸时刻注视王敛一如往常不喜不躁的表情,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嫉火。
看你还能忍到何时,她心底切切,面上却故作娇媚,“只是,我们那昭明郡主,年正芳华,又生的如此俏丽,想必任谁将她掳走,也定不会忍心对她做出何等事来"
古清柔说的深情,却字字刺耳,语含双意,直指王翳静此刻必是遭受不测来探视她在王敛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夫人言之有理,为夫也如是觉得,等着这丫头疯够了,自会回来。”王敛淡淡道,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只是漠然。
眼见他转身便要离去,古清柔再也忍不住,失声叫住他,“你当真就一点都不担心?!”
“夫人既然心中已有分寸,为夫——信你!”
王敛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
信我?!哈哈哈!好个信我!古清柔笑得甚是凄惨悲凉,我当然是自有分寸的,只是这分寸你是否能消受得起呢。她本娇美的样子此刻却如一朵凋零的芙蓉,再无颜色,只是孤寂。
哈哈哈,看来我始终比不了你,是吗她笑的扭曲,甚至连做你的影子,都不配
一双涂满鲜亮豆蔻的指尖深深的嵌入柔女敕的掌心。
汩汩的血,在雪白的肌肤之上异常猩红。
古清柔没有说错,此时的王翳静的确仍然还在府中,而且正与季夏待在一处。
她本来准备先等迎亲队伍走后,今夜带着季夏一同逃出府的,等古侠士被“休”之后,再重新回府。但她怎么也没能想到一直和自己亲如姐妹的季夏竟然和自己的姨娘有颇深的牵扯。
就在花轿刚刚抬出相府的时候,就有两个婆子来将季夏和她一并绑走安置在她大姐出阁前的闺阁,密封的暗室里。而那两个婆子,王翳静认得,那便是常常跟在古姨娘身后的两个随从。
时至今日,王翳静才真正知道了季夏的身世。
“那时,我还很小,不足七岁"季夏回顾起往日的旧事,很是伤感。
“那不正是你入相府的那年?!”王翳静清楚记得那时自己因为生母的去世爹爹新娶姨娘而郁郁寡欢,但是后来爹爹竟然给自己带来一个和自己一样没有母亲的同岁的伙伴。从此,王翳静不再那么孤单,这便是季夏了。季夏含泪点点头继续道,“其实,我并不是孤儿”
什么?!王翳静从未想过季夏的身世竟然另有隐情,甚至牵扯到相府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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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夜。
南阳以北的一个小村子里叫喊声一片,到处都是雨水也扑不灭的熊熊火海,浓烟滚滚,村子里的人到处叫嚷着四下逃窜。
一个满脸皱纹的农妇怀里抱着一个被迷烟熏晕的女孩,蹒跚艰难的逃出农舍,惊恐慌张,手足无措。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没有人给她们帮忙,人人都自顾不暇,慌乱不已。
但是,没有人能想到,这一夜,能活着过的去的,反而仅仅只有这两个人。
因为放火杀人的,要找的就是她们!
邻居慈祥的黄爷爷,隔壁的小伙伴小毛子,村口卖豆腐的马婶,打铁的陈大叔全部都死了。他们死的很惨,大多人被活活烧死,烧不死的,又被后来的黑衣人砍两刀再丢进火堆,没有没有一个人是活着的!
季夏眼前看到一个个幼时曾经熟悉的面孔,变成狰狞扭曲的怪物,她惊恐的想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她想逃出这人间的炼狱却怎么也移动不了双脚,她害怕极了,堕进修罗狱中,无法自拔.
“夏儿!夏儿!别怕!别怕!我在你身边,没事了啊,别怕!”
王翳静摇醒正在做噩梦的季夏,抱住她颤抖的肩,她没有想到原来季夏的身世会如此悲惨。
小时候身边的亲近的人当着她的面被活活杀害,连唯一的相依为命的乳娘也生生被人带走与自己分开,而自己还要侍奉这个杀人凶手,潜伏到王翳静身边做眼线!
王翳静不敢想象季夏这些年心中该承受着怎样巨大的痛苦和折磨,其实她不怪她,甚至她现在更把她当成自己最亲的亲人。只是她没想到素日看来和善的姨娘原来手段如此冷酷无情,她更不知道古清柔将季夏安排在自己身边打探自己的情况到底是什么目的?!而现在这个暗室又是什么时候有的?她从小在王府这么多年也丝毫未曾发觉?这些心思缜密的爹爹难道都不知道吗?!
王翳静这时心中有无数疑问却得不到解答,两个人蜷缩在这个用坚硬的花岗石建成的密封的暗室内,相互支持,绞尽脑汁整理思绪,想着办法。
这时,暗室的门轰然塌陷,在扬起的滚滚灰尘之中走出一个干瘦的歪着嘴的男人。
只见他面目狰狞,进去二话不说如拎小鸡一般将王翳静丢在背上转身便走。
“住手!放下郡主!”角落里的季夏追赶上来,却只见那人极为诡异宛若鬼魅般高超的技艺身形一掠,跃墙而去。
“糟糕!”季夏暗叫,她意识到自己全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她慌忙四下张望一番,决计先逃出此处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