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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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一愣，心里头随即苦笑起来。
她内里不是十一岁，她明白王氏的意思。
王氏是说，如果你过继过来，那就是杨家的女儿，你和杨冲是兄妹，便没机会成为杨家的儿媳妇了。
笑话，难不成我安小鱼只能做杨家的女儿，或是杨家的儿媳妇？
无论哪一样，我安小鱼从来没想要过啊！过继当然有诸多好处，但也不是非那样不可，更多的只是让舅舅杨孝亭高兴；而杨冲，他是很好，也很疼爱自己，目前来看，如果几年后非要找一个人嫁掉不可，也算是个好选择……可是，我是不是非在你杨家一棵树上吊死啊？
说来说去，终归是王氏太自大，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得多上赶着杨家不可呢。
小鱼此刻还小，又是个女孩子，确实需要杨家暂时依靠，所以，面对杨氏的试探，她只能装傻：
“表哥……难道不是亲的？”小鱼眨巴着眼睛，懵懂又委屈：“小鱼一直以为，表哥就是小鱼的亲哥哥，不论小鱼姓安，还是姓杨……”
小鱼承认自己故意避重就轻，忽略了“表哥”和“哥哥”之间的差别，而故意把关注的焦点引到这个“亲”字上面去。
因为娘说过，自己其实也只是爹娘的养女，王氏虽然没提过，但瞧这态度，想来也是知道的——既然王氏在娘婚后一直跟娘没来往，那也必定不知道娘是不是把“养女”这件事告诉自己了……所以，事到如今，王氏如若不想自己和表哥杨冲成为一对，也不会在此刻说出真相来。
王氏停顿了一秒，果然尴尬的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不管你姓安，还是姓杨，冲儿都是你的亲哥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没必要再深谈下去了，王氏知道小鱼对杨冲没意思，像是吃了个定心丸一般，整个人都平静和善了很多，扬声催着素娘看看小厨房的饭菜好了没，亲自陪着小鱼用了饭，又命朱雀仔细照顾小鱼，不许有差。
主仆俩俱诺诺应了，回去这一路也不敢乱声张，直到回了甘草亭小鱼的卧房，两人才如释重负，笑成一团。
“小姐，说句讨打的话——来了杨府这么多日子，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老太太对您这么细心。”朱雀见小鱼笑够了，才出言提醒道。
“杨府若是个棋局，老太太便是那执棋之人，眼下我这枚卒子有用，她自然便在我身上多费些心思……”小鱼说着说着，心里忍不住竟有了些酸楚：杨府是棋局，人生也是棋局，就是不知道这盘重新开局的棋局能下多久，是胜是败？
第二日，杨氏果然说自己身上不舒服，让人请程汉儒来看，程汉儒也果然带着金泽前来，小鱼立在王氏身后侍候着，金泽背着药箱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小鱼，鼓了几回气想进去跟小鱼说话，终归还是不敢。
小鱼只当瞧不见他，认认真真的看程汉儒怎样对王氏望闻问切，又怎样诊断开方，这才发现这程汉儒原也不是浪得虚名，只是小鱼不明白，那吴嫂子的死胎不下真的有那么难治吗？还有上次，就算他想顺应王氏的意思，非说自己是“禀性不耐，又逢外邪入侵”，但也偷偷的开个对的药方，治好自己的病吧？
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她心里头正这么想着，就听王氏问程汉儒：“程神医，我那儿媳妇有些嘴馋，前几日吃多了些鱼肉，自此有好几日都不舒服，说是吃饭没胃口，行止也无力……这要怎么办才好？”
程汉儒捻着下巴颏儿上那几根存把长的短须，笑道：“无妨，在下这里有现成的消积散，都是我师徒亲自炮制的，给夫人用了便是。另外，这几日积食，怕是生了些内火，需饮食清淡，少吃菜多沾荤……”
“程神医请等一下，”王氏做出一副完全记不住的样子来，“老身这几年的脑子越发的糊涂了，你说这些，老身都记不住啊——不知这样可好，您把那……消积散是吗……消积散开给老身一些，老身让我这外孙女给她舅母送过去，请您，或者您带来这位小神医陪同我外孙女一块儿去，好给我儿媳妇说说，到底要怎样吃才好。”
小鱼刚才在听王氏说温氏吃多了鱼肉，积食了的时候就有些微微发窘，心道，到底这家里除了自己，只有温氏一个外人，这样坏人形象的话也要跟别人讲，等王氏说出后面的话才知道原来只是给自己和金泽说话的机会而已，心里越发的替温氏憋屈——要是这程汉儒医德再差些，谁家的谁生了什么病都在镇上传扬，只怕温氏这贪吃嘴馋的帽子是再也别想摘下去了。
想是这么想，王氏话已出口，程汉儒自然不会拒绝，当下让金泽从药箱里取些消积散给南藤居送过去，王氏也主动张罗着让小鱼带路，还虚情假意的嘱咐小鱼代她问候温氏。
小鱼应了，便同朱雀一起，领着金泽朝外走，才走到清净处，那金泽便紧走了几步，小声问小鱼：“昨日你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不是说若治不好才不许我走，好跟事主交代吗？怎么那吴嫂子好了我也不能走？”小鱼故意拿话刺他。
金泽果然再次红了脸，只说了几声“不是”，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结果，就这么一直到了南藤居，金泽也没再说一句话，只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小鱼和朱雀的后头，到了那儿，小鱼把积食散交给院里头的丫鬟，只说把这药给老爷就成，又闪到一旁看了金泽一眼，金泽才将那需要注意的事儿简单的说了几句。
等再回锦绣堂，金泽才真的憋不住了，别别扭扭的跟小鱼说道：“我是想说，我都没谢你，你就走了——我说要教你熬药，也不曾教完。”
“哦？”小鱼终于停下来，眨着闪亮的眼睛问金泽，“原来你是要谢我的吗？。”
“自然。”金泽挺了挺胸膛，眼睛却不敢看着小鱼，那脸颊也泛着些红晕。
小鱼忍住了笑，开门见山的要求：“你既然要谢我，就得有所表示——你跟你师父说，收我当徒弟怎样？”
“不好，不好！”金泽连连摆手，“师父从来不收女徒弟。”
“你去求求看嘛！”小鱼越见金泽发窘越觉得好玩，坏坏的边说边朝金泽靠近了一步，“你就把昨日我帮着春济堂治了个下死胎的事儿告诉程神医，他还能不答应？”
金泽的下巴扬得老高，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来，偏生那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人也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这事儿哪里能让师父知道？”
小鱼听着奇怪，追问道：“怎么，昨日那么热闹，你师父回来竟一点都不知情？”
“我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也嘱咐伙计们莫跟师父说——师父早就说了那女的没救了，由着她自生自灭，如今被你我治好了——那几个伙计都以为是你我治好的——让我师父的脸往哪儿搁？伙计们都知道轻重，都答应我不说。”
“哦——”小鱼这才相信，金泽是真的不敢让程汉儒知道自己在和他来往，否则又何必这样刻意隐瞒？
“那我得问你，你确信那几个伙计能帮你瞒住，一个字都不透露？还有，不但春济堂里的伙计，你确信昨日那些人见了程神医对此事都闭口不谈，特别是吴大，也不能去跟程神医道谢？更重要的，你确信吴嫂子以后出门不会被程神医看见？若是看见，程神医定然会想，一个去了鬼门关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行了行了，”金泽被小鱼说得心烦，“第一次知道你这么聒噪！”
“是哦，我聒噪，”小鱼拦住正要发脾气的朱雀，毫不在意的向金泽摊手，“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然后偷偷去念阿弥陀佛吧！”
话一说完，小鱼扶着朱雀的胳膊便要离开。
“诶——”金泽等她走出好几步，才无力的叫了小鱼一声，“我回去帮你说就是了。”
“谢谢。”小鱼立刻回头，给了金泽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要帮你说成了，还是那句话，我教你熬药什么的，你把你外祖父医书里的东西教给我——咱们也不用谢来谢去的，我金泽从不欠人情，也不会让别人欠我。”
“成交。”小鱼学着金泽的样子，背着手扬了扬下巴，心里却突发奇想：如果让金泽多欠自己一些，他会用什么办法偿还？
等她简单跟王氏说了金泽愿意帮着她向程汉儒求情，王氏高兴得合不拢嘴：“很好，很好！赎回房产地契的银子我已经备好，你那边若是成了，咱说不定也可以在那小主人面前告上一状，借他之手报了咱们的一箭之仇——来人，去请老爷！”
传话的小丫鬟去了又回：“不好了，老太太，南藤居的人说老爷一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不曾回来！”
————*——小醉的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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