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两口子听到来福的话一愣,然后对视一眼,对买下徐老蔫家的地,都有点动心,可是何氏想起眼看就到了出嫁年龄的冬桃,就说道:“你这个小妮子,竟说不可能的事,你徐爷爷家的地是你说买,咱们家就能买的吗?咱家哪有那些闲钱买地啊?那可是要二十两银子呢。”
“可是我嬷嬷说那地二十两买很值啊。”来福据理力争。她心里却在犯嘀咕:按说她家也不至于出不起这二十两啊?自个虽然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余钱,可是这两年卖鱼挣的钱,就差不多有二十两了,再加上别的进项,怎么的家里也应该有个二三十两吧?
想不明白的她一抬头,正好看到她大姐,她恍然大悟,也就知道她娘这是为什么说,家里没有那些闲钱了,要给大姐置办嫁妆,可不就是没有闲钱么?可是她又觉得错过了买地的机会很可惜,可是要怎么才能说服她爹娘呢?其实她也知道要说服她爹娘同意,恐怕是很难,除非是她自个弄钱?
何氏听来福的话,她也知道要是能买下徐老蔫家的地很值,可是这眼看着家里就要有花钱的地方,家里攒下的那点钱是万万不能动的,“你个小精怪,这话还用你再学一遍啊?不光你嬷嬷知道那块地便宜,你母亲我也知道,可是光知道管啥用,咱又买不起。”
于海知道家里能拿出那个钱,在何氏这样说的时候,他几次张口想说什么?都让何氏用眼神制止了。一开始他还不明白,何氏冲着冬桃一努下巴,他也就知道了家里现在还真买不起,徐老蔫家的地。“唉”叹了口气也就不说话了。
因为冬桃的事,再加上这买地的事,一家人都有点提不起精神。早早的吃过晚饭,就各自睡觉了,冬桃的心情却是很好。
第二天,家里却很意外的来了一个人。
来福一家人刚刚吃过早饭,于海正好何氏说去地里拔草的事,就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小柱子跑去开门,不一会却领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汉进来了,“爹,我徐爷爷来了。”
于海抬头看到来人,慌忙的迎了上去,“徐大爷,您咋来了,快,您老请上坐。”
来人正是昨儿来福一家议论的徐老蔫,才六十多岁的他,这些天为了筹钱赎他儿子,现在看起来跟七十多岁的老人似的,面带愁容头发花白,背也弯着直不起来。他被于海让着坐下,先是双手哆哆嗦嗦的拿出挂在身侧的旱烟杆,默默地装好旱烟碎末。
于海忍着没有问出心里的疑问,赶紧给徐老蔫点着了旱烟,问道:“徐大爷,您老吃饭没?”
徐老蔫抬头看了看于海,点了点头,狠抽了两口旱烟,才出声说道:“大海啊,大爷今儿来你家,是有事来求你了?”
“有啥事您老说话,大侄子我要是能办到的,绝无二话,您还说啥求不求的,这不是折杀您大侄子我了。”于海听徐老蔫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他来自个家肯定是借钱,看着老人满头的白发,有点心酸的他很果断的应承了,让心善的他,拒绝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的请求,他还真的做不出来,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老人要求自个啥事?
这两天看尽人脸色,尝尽辛酸的徐老蔫,听到于海真诚的话,老眼泛起了泪花,他边用手擦拭着眼睛,边一个劲的点头似感慨的说道:“好好,好好好,大海这样说,这一趟就算你大爷我没有白来啊。”
何氏端着茶水一进来,听徐老蔫这样说,就笑着接话说道:“瞧,徐大爷说的这话,啥事啊?还您老没白来?”说着话,她有深意的看了于海一眼,询问徐老蔫到家来有啥事?于海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表示他还不知道是啥事?
何氏眼睛一转,她也懒得猜徐老蔫这会到自个家有啥是?边倒水边直接问道:“徐大爷,您老今儿咋有闲工夫到家来呢?”其实她隐隐约约的猜出了一点大概,只是徐老蔫不说,她也不知道自个猜的对不对?
徐老蔫用手搓了搓脸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让你们把我那三十多亩的地买下来,至于我为啥要卖地,我想你们也多少听了些?我也就不细说了,我知道让你们买我家的地,有点难为你们小两口了。”
说的这儿,他顿了顿接着艰难的说道:“我这也是没有法子了,唉,赌场里讨债逼的紧,我,大海啊,你就当是帮你徐大爷我了,你们放心,我家这三十多亩地,也不跟你们要多,只要十八两就行。”
他也是被赌场的人逼得没有了一点办法,这眼看就到了赌场限定的日期,要是他还筹不到钱,赌场的人说的,就要剁了他儿子的手;他虽然狠儿子的不争气,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能眼看着儿子,让人家剁了双手啊?
来福在一边听到徐老蔫的话,眼睛一亮,她满含希望的望看着自个的爹娘;对于这个徐爷爷她不是不同情,尤其是看着老人一把年纪了,还对着小辈说出求字,她只是对老人的儿子,也是厌恶的不行。
她同情老人归同情,这地她还是认为自个家买下来的好;毕竟她家要是不买,老人还是会买给别人;而却她家买了老人家的地,也算是行善帮了老人家;老人能求到她家来,肯定不是没有去别人家求过,她估计别人家,肯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要不然老人家哪能来求她爹?现在只是不知道她爹娘,会不会买老人家的地了?
于海和何氏吃惊的对视一眼,昨儿还说徐老蔫家的地,要二十两呢?这今儿就降了二两,这看样是老人家真的是难为的不轻啊?心软的于海对何氏询问的看了一眼。
何氏本来看到老人家受难为的样子,就有心想帮老人家一把,这会再听那地卖的这么便宜,还真的心动了,她低头算了算,看看要是花了这十八两,家里剩下的钱,还够不够给冬桃置办嫁妆的。
徐老蔫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于海夫妇俩的话,有点心焦了,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咋,大海,大海媳妇儿,这还不行?要是你们真的为难,我,我我,老头子我那就再往下降一两,你们看行不?”
他也真是没有办法了,这几天亲戚家跑遍了,这该找的人他也找了,该求的人家他也舍着老脸求了;可是谁让他认识的都是穷人家呢,他磨破了嘴皮子,跑细了腿,才将将筹了四五两银子,离赌场的人家要的赎金还差二十多两。他也是被逼得没法,才求到于海家的;这说起来他平时和于海这个小辈的,没有啥走动。两家本就不是本家,这姓也不一样,平时见面也就是点头之交,这是要是不急,他还真不好意思求到这个小辈的头上,可是谁让他摊上个不争气的儿子呢?这些天他早就把脸丢尽了,也就顾不得在这个小辈的跟前讲啥脸面了,只要能让于海买了他家的地,让他下跪都行,主动往下降钱,他是心甘情愿的,毕竟十八两对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于海没想到老人家会说再降钱的话,他这会也顾不得上跟何氏对眼了,搓着手无措的说道:“徐大爷,这,这不是降钱的事,您老容侄子我同孩子娘商量一二,明天再给您老个准话成不?”
这要是以前,他大可以当下自个做主,应承了老人家,可是眼下家里正是要用钱是当口,他不跟孩子娘商量一下,还真不好做决定。
徐老蔫也觉得于海说的是这个理,毕竟谁家要是猛不丁的拿出十几辆银子,都得夫妇俩商量一下,可是他等不了多长时间了,就舍着老脸为难的说道:“大海,还有大海媳妇儿,大爷我知道买地这事,你们是得商量好了,再决定买不买的事,可是我,赌场那边还有三天,要是我后天不把钱给了他们,我儿子的那双手可好保不住了呀?这,这能不能你们俩口子,快点给我个准信啊?”他也不好求于海两口子,立马就给他吐个准话,现在他啊,只要是能把地买出去,就如了心愿了。
于海没有想到赌场的人,逼得老人家这样紧,他楞了一下,看了何氏一眼,点头说道:“徐大爷,我明天就给您老个准话,您老看成不成?”
徐老蔫哪还有不成的,这本来就是他求上门来的,就一个劲的点头,连声说:“行,行行……”他看这事也说完了,就站起来,说要回去了。
于海和何氏就把老人家送到了门口,老人家走时,于海问了老人家还差多少钱,没有凑够?
徐老蔫愣了愣,叹了口气,说,要是于海家买了他家的地,还那还差五两银子。随后老人家就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家了。
来福看着老人家走远了,迫不及待的开口问她爹娘道:“爹,娘,您们咋想的?咱家买不买徐爷爷家的地呀?”
何氏转脸看着来福,沉着脸说道:“不买。”
“呃”来福风中缭乱了,她娘为啥说不买啊?
作者有话说:再次的谢谢:原動天赠送菊的礼物,对于朋友原動天,一直以来的关注与支持,让菊深深地感动,在此再一次的对您道声:谢谢
菊也要谢谢一直关注,和现在关注菊的童鞋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