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幻裁,团裁。这一声惊喊,使得沉睡中的小栓子有了些意识,揉着惺忪的睡眼正欲坐起身时,那条黑影已经一跃而至,“啪啪!”两下点中了他的睡穴,令他头一歪,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段锦初一声喊出后,眼见着黑影跃向小栓子,情急的她以为此人要杀小栓子,忙一扑过去抱住他的后腰将他往后扯,来人手臂够长,也不理她,直到弄昏了小栓子后,才转过身来,一扯脸上蒙面的黑巾,急急的低语,“小初子,是我!”
“谁?”段锦初一楞,眼睛扑闪了两下后,陡然一惊,压低了嗓音问道:“小顺子!你是小顺子哥?”
“嗯。”小顺子应一声,扳开段锦初的手,将窗子一关,然后迅速月兑掉罩在太监服外面的夜行衣,随便一拢成团,一跳上了段锦初的床,且钻进了被子里,将夜行衣塞到了床褥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快的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你们往这边!你们往那边!其它人跟我来!”
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有杂乱的脚步声逼近,无数的火把顷刻间照亮了院子,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嗓音传来,段锦初一震,两步走到床边,惊讶的出声,“小顺子哥,你……”
“嘘——”小顺子食指压唇,警惕的看一眼门口方向,将段锦初手一拽,急切的低语道:“不要声张,快上床来我们一起躺下!”
那迫切的眼神,令段锦初心下陡然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小顺子,迟疑两秒,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咬牙,毅然上床躺在了外侧,将他推到了最里面,然后放下了床帐。
“小初子,谢谢你!”小顺子喘息有些急,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嗓音低哑的说道。
段锦初听着动静,语速飞快的道:“还说这些干什么?你替我挨过李泔水的打,在我危难之时挺力护我,待我无微不至,我怎能弃你不管?”
一语落,门便在外面被“啪啪啪!”的一阵猛拍,并伴着御林军凌厉的喊声,“里面的人出来接受检查!”
“怎么办?”段锦初忙急问,感觉手脚有些发凉。
“不要管,待他们闯进来,静观其变!”小顺子锃亮了眸子,右手探到腰后,模上了一把匕首!
“报彦大人,东面这一排没有搜到!”
“报彦大人,南面也不见刺客踪迹!”
“刺客肯定在这一块儿,把门撞开,挨门挨户的往过搜,把眼睛都放亮些,刺客背上受了伤,一定跑不远的!”
“是,彦大人!”
嘈杂的声音不断传来,紧接着便有御林军撞门了,段锦初发懵的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刺客?受伤?
正混沌间,只听“嘭——”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了,一群御林军涌入,无数的刀剑闪烁着寒芒在屋里闪耀,一部分人搜前屋,一部分人箭步冲进了内室!
段锦初摒气凝神,面上强装着镇定,手脚却抖的如筛康一样,小顺子在身后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令她渐渐平静下来,大脑在电光火石间转动着,寻思着对策!
一柄剑挑飞了小栓子身上盖的被子,一名御林军持剑上前查看,且翻过了他的身,后背完好无损,便摇了摇头,屋里,能一眼看到可藏人的地方,便只剩下了帘后!
气氛离奇的诡异,狭小的内室,冲进五名御林军,已经显是拥挤,在外间搜查无果的其它御林军随后便跟了进来,顿时,屋里水泄不通!
无数道犀利的眼神如箭般射向这道厚重的帘子,床帐内,段锦初心跳愈发的加快,直感觉一颗心要跳出胸膛,似是那些目光已穿透了帘子和床帐,看到了小顺子一样,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一柄柄的利剑指向帘子,御林军在缓缓靠近,相互之间以眼神示意,非常有默契的同时举剑,几欲刺穿——
“啊——”
“困死了!谁在吵啊?”
一声哈欠突然从帘内响起,紧接着便伴有一道似从睡梦中刚醒过来,慵懒沙哑的嗓音,带着抱怨和起床气的话语传出!
御林军一楞,一柄剑疾速挑开了帘子,而床帐也在此时拉开,段锦初的头探了出来,一边揉着睡眼,一边哈欠连连,待稍微清醒一点儿,眼睛眯开了一条狭小的缝隙,“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还能睡得着?立刻下床,接受检查!”为首的一名御林军凌厉的叫嚣着,并将剑指向了段锦初的喉咙!
段锦初似被这突然的吼声给震的一下子完全惊醒了,眼睛倏的瞪大,错愕的看着眼前身穿铠甲的一干兵士,脸上立刻现出了厉色,“放肆!你们御林军半夜闯进我屋里干什么?不知道我是谁吗?”
指剑的御林军正待答话,又有一道脚步声响起,屏风前的帘子被撩起,进来的却是御林军副统领彦希!
整个敬事房都搜遍了,唯剩这间屋子手下进去这么久还未曾出来,所以,他一进来,锐利的眸子便盯向段锦初,及并没有完全掀开的床帐!
只是四目相对,彦希眼中立刻浮起了错愕,然,不等他有所反应,段锦初却已经失声叫了出来,“竟然是你!”
彦希眉峰一挑,冷冷的道:“床帐拉开,有刺客潜入朝阳殿行刺皇上,被皇上寝宫机关所伤,我们一路追到此失去了刺客踪迹,请你配合检查!”
“什么?行刺皇上?”段锦初大惊,手心又开始变凉,小顺子竟去行刺皇上?那不是天英会交给她的任务吗?难道他也是天英会的人?不,不可能,若是的话,他怎么会不与她相认,而且萧若云他们也并未提到过啊!
须臾间,彦希再度开口,“小初子,我知道你是御前侍茶太监,很得皇上的宠,但……”
“呵呵,大人,你想多了,我只是睡的正香,突然被你们扰到了,情绪有些不好而已,既是例行公事,我又怎么敢拦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