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裁,团裁。母亲,对于已经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的阮珊来说,她从自己的母亲身上没有学到多少可以用的知识。
张玉梅还住在阮荀留下的别墅里,得知儿子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后,她去探望了一次,结果却被阮荀打得头破血流送进了医院。
老太太也受了一些刺激,在医院住了四天后回到了别墅里,由保姆照顾自己的起居。
阮珊本来犹豫要不要来看母亲,毕竟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如果带阮平安一起来看母亲,万一张玉梅再发狂乱打一通,阮珊怕伤到阮平安。
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拖与逃避不是办法。
为了避免母亲伤害到阮平安,阮珊拉来了苏甜甜。
到了别墅后,阮珊按了门铃,紧张的站在门口等待。
“谁啊?”保姆带着外地口音的询问从话筒里传来。
“是我,阮珊。”阮珊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道。
“姐姐呀,是你回来啰!”小保姆发出惊讶的呼声,然后铁门弹开。
阮珊看了一眼抱着阮平安的苏甜甜,“要不你和平安在外面等?”她真怕母亲又怒起来动手,打她无所谓,伤到苏甜甜和平安她会心疼。
“一起进去吧,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苏甜甜摇摇头。
两个人带着孩子进了别墅,看到小保姆正好迎到院子里来。
“姐姐呀,你可算回来了,阿姨她被先生打破了头啊!前阵子还住了院哩!”小保姆急切地向阮珊报告着家里的情况,“先生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失踪了好失哩,阿姨一定是找到先生了,结果先生不肯回来就打了阿姨!”
阮珊安抚的拍拍小保姆的肩膀,然后轻声地问:“我妈她在干什么?”
小保姆回了一下头,也压低声音地道:“阿姨在念经,她从医院出来后就突然买了佛经书,又请了一尊菩萨供起来,然后天天念经。”
阮珊点点头,心想如果母亲念佛经,应该在心态上有所改变了吧。
给自己先吃一颗定心丸,阮珊作了一个深呼吸后朝大屋子走去。
推开门就听到音响里放出的缓缓佛教音乐声,使人心情舒畅。
进屋后看到张玉梅跪在客厅的一角,那里立着一个佛龛,里面供着一尊金佛。
张玉梅跪在佛龛前随着音乐嘴里念叨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有人进来。
阮珊从小保姆那里得知母亲被大哥打了的事后,就被深深的愧疚感揪紧了心。
她走到张玉梅的身后咬着嘴唇看着母亲明显消瘦的背影,怯怯的、小声地叫了一声,“妈。”
张玉梅的嘴唇一闭,但没有回头。
“妈,我……我回来了。”阮珊双目染上水气。
“我已经和你断绝母女关系了,不认识你!”张玉梅声音冷得像极地之冰,说完又开始念叨起来。
阮珊扑嗵跪在母亲身后落泪,“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为了自保把阮荀送进精神病院!
“你不好?”张玉梅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不好?你又什么时候好过?在佛祖面前我不愿说你那些难堪和不光彩的过去,你走吧!”
阮珊痛哭出声,这世间最伤心的事莫过于最亲的人像仇敌一样对待自己!
苏甜甜站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怎么说都是母女,为什么张玉梅对阮珊却无情得像仇人!
“阿姨,珊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有这么对待自己女儿的母亲吗?儿子是你的骨肉,女儿就不是吗?”苏甜甜实在气不过!
“甜甜!”阮珊回头怒瞪着苏甜甜。
苏甜甜不服气的白了一眼,抱着阮平安走到窗边消气。
张玉梅听到屋子里还有其他女人的声音,慢慢转过身,视线先是落在阮珊身上,又移向苏甜甜。
“那个野种你到底是生出来了啊?”在佛祖面前,她的唇舌依然狠毒!
阮珊的身子一震,血液快速的流动着。
“妈,平安是狄释天的孩子,他肯承认这个孩子!”她的女儿不是野种!是狄释天和她的女儿!
“切!”张玉梅不屑的嗤笑出声,“你和狄释天是什么关系?前夫和前妻的关系!你还有脸说他认这个女儿!那你是什么东西?情妇?卖婬女?还说你生的孩子不是野种,私生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妈!”阮珊再也忍不住了,从地上跳起来,双眸喷火,“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原谅我因为生孩子和去外地没能照顾您的错,但我并不想听您侮辱我的女儿!”
张玉梅扶着佛龛站了起来,削瘦的身子也挺直了脊背,她蔑视地看着阮珊,“你不是我女儿,我张玉梅没生过这么下贱的女儿,所以你生的野种爱是谁的孩子是谁的!不用抱到我面前来招恶心!你照顾不照顾我没所谓!我也不稀罕!”
字字如剑、句句如刀,将阮珊念亲恩的心刺得千创百孔、劈得七零八落!
“你这个老太太实在是太过分了!”苏甜甜再也忍不住了,冲过来把阮平安放到阮珊的怀里,指着张玉梅的鼻子开骂,“你那个儿子只会算计妹妹!你还护着她!你骂珊姐贱,起码她还知道孝顺,每个月往你的帐户上打赡养费,你儿子只会伸手跟你要钱!珊姐不来见你们还不是因为怕了你们!你见到她就骂就打,那个当哥哥的见到她就是要钱、威胁!要是我有这样的母亲和兄长,即使你不断绝关系我也要向法院申请断绝亲缘关系啊!”
“甜甜,不要说了。”阮珊落着眼泪恳求苏甜甜不要说了。
“我要说!”苏甜甜朝阮珊吼了一声,又转向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的张玉梅,“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啊!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亲生女儿!”
“她本来就是个野种!所以才会生野种!”张玉梅双目赤红的嘶吼着,“如果不是她,我不会有今天!阿荀的爸爸也不会死!都是她这个野种才会害得我们大家……”
“你太过分了!”苏甜甜跳脚的叫起来,“你怎么可以……”
“我不过分!她本来就不是阮家人!是个野种!”张玉梅将手里的佛珠扔了出去砸向阮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