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墨再难掩饰吃惊,怒目相视,“你究竟知道多少。(请记住)”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似真的小瞧了她,这一件一件的秘密之事不知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怎么,苏相好像很吃惊!”颜栖梧随手将帕子搁在木桌之上,“告诉你也无妨,我知道的比你预料中多得多。”她一面邪魅说着,一面尚能姿势娴雅的接过司雨递来的茶盏,细细品着。
“怎么说?”苏闻墨急切追问,竟然将一贯告诫自己要冷静的话语抛之脑后。
颜栖梧放下茶盏,优雅起身,踱至苏闻墨身前,“见到我的脸,苏相好像并不太,”她顿了顿,狡黠的看着苏闻墨,“惊讶!”
苏闻墨被她毫无章法东一句西一言的话整的一头雾水,可偏偏她看似月兑口而出毫无关联的话又一次次令他错愕惊讶,她究竟知道自己多少事,又有多少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苏相不说话,可是再想我如何知道这么多事?”见他沉思着不说话,颜栖梧复又接着说道,身子略退后了两步,离他远了些。
“我可是不敢忘记,在江南之时,苏大人您‘赏’的那一顿鞭子。”
苏闻墨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眼里情绪变了几变,终是被狠厉所控制,“你知道的实在太多,我岂能容你安然活着。”说着,使了眼色给身后二人,二人欺身上前,将他护在身后,手中长剑已出鞘。
颜栖梧面色不该,幽幽说道:“苏闻墨,我劝你还是让他们放下剑比较妥当。”
“哈哈,”苏闻墨闻言放声大笑,“笑话,我堂堂丞相会怕了你!实话告诉你,天安寺已被我团团包围,你是插翅难逃。”
他恨透了凌家的人,更是视凌若雪为眼中钉,肉中刺。此番她主动邀约,他既然敢赴约,自然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他知道雨墨楼高手不少,可是他手下多的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从他踏进寺门,他已安排了几百死士围着天安寺,势必要一举除去她和她身边的人。
同时,他知晓圣上的心意,他相信只要他将她和雨墨楼除掉,便是一把火烧了这天安寺,圣上也不会怪责与他。
“是么,”颜栖梧灿然笑着,“苏相还是先见过她们二人再说。”说着,她亲自走到墙,角移开了花架,露出一间黑漆漆的密室,两名双手被缚,口中塞着布团的女子被推了出来。
“啊呀,瞧我这记性,”她说着,抬手轻轻拍着自个儿的脑门,“这么多年过去,苏相不定还认不认得出她。”
将一名着蓝布衣袍的妇人拉到身侧,“苏相,容我介绍,这是宸王府里的李嬷嬷,闺名李霜儿。”
李嬷嬷兀自垂着头,既不看颜栖梧,也不看苏闻墨,倒是一旁的李月怜使劲挣扎着,呜呜说着什么,耐何口中塞着布团,也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苏闻墨颤抖的声音响起,“霜儿,真的是你——”同样颤抖的还有他的身子。二十三年了,整整二十三年过去了。
他犹清楚的记得,二十三年前崔淑仪拿了一件染血的袍子给他,含泪告诉他李霜儿已惨死,当时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浑身冰冷。
还是前些日子李月怜找到他,他才知道原来霜儿并没有死,还为他诞下了一个女儿,他方知自己犯下一个大错,可是,他已无法回头,只能选择一并除之。
“啧啧,这场面看着还真感人。”颜栖梧邪邪笑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几人。突然,紧走几步上前,拨开了墙上的一副字画。
凑近墙上的圆孔,她又斜睨了苏闻墨一眼,“苏夫人,这出戏看的可还满意?”
满室讶然,苏闻墨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圆孔。怎么会,他出门前明明特意留了死士看着她!
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疑惑,同样双手被缚、手中塞着布团的苏夫人很快被推进了屋里,双眼含恨死死瞪着苏闻墨。
“苏相,这样的安排,怎么样?”颜栖梧脸上扬起邪恶的笑容,欺身至苏闻墨面前,促狭说道。
她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这样的安排,自然,她对自己的这一安排甚为满意。毕竟,有什么比看到他们“一家人”互相仇视来的更爽呢!
“我想,她们一定有话要说,帮她们把布团拿掉。”
司雨应声动作利落的一一抽去三人口中布团。
颜栖梧坐回木椅上,好整以暇看着他们。
嘴里布条将将抽掉,苏夫人情绪崩溃哭喊着,“苏闻墨,你模着良心说,这么些年我是怎么掏心掏肺对你的。你担心苏家后继无人,我求了爹爹让一双孩儿随了你的姓;你要搬出崔府单独建府居住,我一句话没说,拿了家中银两替你打点;你忘不了她,特意为她建了‘忆霜阁’,我心里百般苦闷,却依旧没有说一个不字;便是你纳了与她长得相似的青楼女子玲珑为妾,我也默默忍下了……”
经年累月积了满月复的委屈苦闷一下宣泄而出,她泪流满面,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捶打着苏闻墨,“你竟然要休了我娶她,竟然这么对我,你没良心,没良心……”
“苏夫人,苏相他并没有要休妻再娶的意思。”一直低着头的李嬷嬷突然抬头,似劝解般说道。
苏夫人崔淑仪闻言,立时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的看着苏闻墨,等着他的答案。
“李嬷嬷,或许你并不知,此事你的女儿和苏相私底下已经有了约定,我这满脸的伤疤还是倒也能称得上是证据。”颜栖梧了悟,原来这一切竟都是他们父女瞒着李嬷嬷做下的事。
李嬷嬷闻言错愕的看着她,满脸茫然,显是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李月怜则愧疚的低下了头。
颜栖梧起身,顺了顺身上的衣衫,优雅踱到李嬷嬷身前,“李嬷嬷或许不知,我就是凌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