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在席间对香荷照顾有加,很细心,很耐心,也很温柔,他由始至终都不曾看一眼柳非烟.
柳非烟和张翘站在一旁陪侍,该做什么要做什么,她都清楚。
她很本分,不会有多余的举动。
她没有张翘那样强烈的存在感,香荷也未曾正眼看她,或许,这就是裴离想要达到的目的砍。
许是太长时间没这么站,又或许是因为怀孕容易疲累,站的时间长了,柳非烟感觉月复部有些不适。
她不想逞强,朝张翘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出去坐一坐,有需要的时候再叫她。
张翘却也没有难为她,朝她点头。
柳非烟悄无声息地出了餐室,在餐室外的长凳坐下,轻抚上自己隐隐作疼的月复部。
虽然里面的孩子没动静,可她能感觉到有生命在流动,这是她古怪的孩子……
她唇角掀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现在倒是希望孩子能再沉住气一些玩。
如果不能让人看出她怀有身孕,月复部就不能凸现。
这样的生活虽然没什么不好,但她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为了孩子,她也必须要尽快离开狼族才行。
正在柳非烟胡思乱想的当会儿,她跟前多了一双长腿。
柳非烟忙不迭地起身,垂眸而立。
不说话也有不说话的好处,如此无需言不由衷地敷衍对方。
直到裴离执起她冰冷的手,柳非烟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或许裴离的手掌依然温暖,只是,她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暖,他的好。
有人自餐室出来,是香荷。
裴离终于放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迎向香荷,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前头,裴离的手搭在香荷的纤腰上。
自背影看去,却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形成一幅帷美梦幻的画面。
“有时我也会迷惑,香荷小姐到底是不是王要找的人。你,你能不能不恨王?”张翘说着看向柳非烟。
柳非烟微微颔首。
她没想过恨裴离,做不成夫妻,不一定就要做仇人,她希望在分手后,对方也能够快乐。
沈落如是,裴离亦如是。
“我和王一样很可恶,是不是?”张翘呆怔地看着柳非烟,轻喃道。
把柳非烟捧上了天,夺走了她纯洁的身体,又夺走她的心,而今,还要夺走她的声音,还要她看着裴离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即便有再深的爱,也会因为这些伤害淡去无痕吧?
柳非烟是绝决的女人。
当她决定放下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是彻彻底底,不会再给彼此回头的机会。
可是裴离错过了柳非烟,会是多可惜的一件事?
柳非烟看着张翘没有表情的小脸,而后莞尔,用力点头。
张翘和裴离一样,确实很可恶,可是并不会惹她生厌。
张翘的表情太严肃,严肃到令她心有内疚。
张翘不知道,她现在很好,完全没问题。她只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人看穿,所以想离开狼族这个是非之地。
她相信,陌上阡跟她一样着急。
她又怕陌上阡帮她,会招来一身腥,裴离毕竟是狼族的王,陌上阡也打不过他,只恐到最后,还会受她连累。
如柳非烟所想,陌上阡打听到柳非烟的现状,确实很想带她离开狼族。
但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完全没办法对付裴离和他的黑衣护卫。是以,他必须找一个帮手。
陌上阡找到裴夜时,裴夜正在回廊的尽头吹箫。
据说,裴夜也曾经爱过,他爱过的女人,也是莫三生。
裴夜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他经常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保护裴离。
可笑的是,这两兄弟竟然同时喜欢上莫三生。
有时他也会好奇莫三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让这两兄弟如此如痴如狂。
陌上阡静静地听裴夜奏完一曲。
箫声悠扬动听,缠绵绯恻,虽然好听,却太过凄迷……
“我没办法帮你。”陌上阡还没开口,裴夜便说道。
陌上阡莞尔:“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希望我能帮你带柳非烟离开狼族,我不能再让王对我失望!”裴夜淡声道,小心翼翼地收好玉箫。
陌上阡的视线定格在玉箫之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三生”二字。
“这是莫三生送你的东西,所以你如此宝贝,对吧?”陌上阡好奇地问道。
依他看,这样的字迹有点奇怪,不像是古人所写的繁复笔画,反而像是现代的简体字。
“这与你何干?”裴夜冷声回道。
“当然与我有关系。我喜欢上了非烟,可你们都喜欢莫三生。在我看来,莫三生就是让柳非烟痛苦的根源,我打听一些关于莫三生的事,没什么不妥!”陌上阡笑容飞扬,纵身一跃,便坐在了栏杆之上。
他不经意抬头,发现廊檐上有几个细小的字:三生廊。
毫无疑问,这又是莫三生刻下的字迹。
他在狼族这么多年,竟不知回廊早已被某个女人刻下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而他觉得,能有这种娟秀字迹的女人,应该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你说得也对。说起来,三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就是她的简单,和她对我们的疏离,我们反而记住了她。裴离他……”
裴夜欲言又止。
他很少直呼裴离的姓名,如无必要,他称呼裴离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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