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长吃完了早餐,还没有见到谢安妮出现,于是问旁边的莫小花,“谢安妮呢?怎么没有见她出来吃早餐?”
莫小花翻了翻眼,说道:“少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谢医生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坐火车回东北集团军去了,她走之前,我还看见她从你的房间走了出来,你竟然不知道?她没有告诉你?”
莫小花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觉得谢安妮跟张山长有暧昧,蒋百里和张孝准都别过头去假装没有听到。
张山长瞪了莫小花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从我房间走出来?那时候也许我正好不在房间呢?”
莫小花低声嘀咕了一下,没有人听得见她在说什么。
张山长则若有所失一般失神了一会儿。
张孝准干咳了一下,打破了现场的寂静,然后说道:“大总统,我在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在京城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去处理,我想尽快起程回京,大总统是否和我们一起回去?”
张山长问道:“百里?你呢?”
蒋百里笑着道:“这里的羊腥味太重,我也想早点回去!”
张山长问莫小花说道:“小花,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莫小花回答道:“东北集团军、当地驻军都邀请你参加他们的联欢晚会,教战士们唱歌。这些我都可以帮你推掉,你昨天所唱的歌曲,谢安妮都已经记下了歌谱,我也抄了一份,只要把这些歌谱发给部队里就成了,用不着你亲自去教,不过铁道部孙副部长邀请你参加迪化至伊犁的铁路竣工仪式,这个要您决定。”
张山长说道:“孙副部长是革命老前辈,尽管我们跟他在治理国家的方法方面有不同的看法,但是绝对不能因此而抹杀了他对国家做出的贡献。”
蒋百里和张孝准都点头,说道:“这点我赞同!”
张山长说道:“就算不看在张副部长的份上,看到百万的筑路大军常年奋战在铁路工地上,我也应该代表政府去看望一下他们,表示对他们的慰问。”
从迪化到伊犁有六百多公里,铁路已经通过伊犁接通到俄国哈萨克斯坦的边境,如果俄国人同意,随时随地可以和哈萨克境内的铁路连接在一起。
而伊犁也理所当然成了中队进入哈萨克斯坦的桥头堡,西北集团军在那里集结了大部分兵力。
除此之外,伊犁也是大量移民和军垦的地方。
蒋百里和张孝准提前回北京,陪同张山长去伊犁的是西北集团军的司令张哲培。
火车经过十多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伊犁,在新落成的伊犁火车站,张山长再次见到了孙副部长。
张山长跟孙副部长有很多相似之处,首先大家都是不务正业的人,一个有医生不做去革命家政治家,政治家做不成又去修铁路,就是不做老本行,搞得一辈子穷困潦倒,张山长就更加不用说了,他是一个机械工程师,可是自从他来到时这个世界之后,就再也不对机械感兴趣了。
本来两个人应该惺惺相惜,有很多话题才对,但是张大炮对着孙大炮,硬是没有几句话说。
铁路的竣工仪式之后,张山长双在工地了会见了筑路民工的代表,代表政府这慰问他们,鼓励他们落户新疆,并且答应在伊犁给他们每人五十亩地,而且张山长还承诺:两年内如果他们之中还娶不上老婆的,国家分配他们一个日本女人或者朝鲜女人又或者俄国女人做老婆。
为了修建从北京到迪化到伊犁的铁路,中国政府雇佣了上百万的民工。而在迪化到伊犁这条铁路线上就有二十万来自中原的民工,张山长想把这些人留下来,让他们在新疆扎下根来。
所以张山长许下了土地和女人,有这两样东西,张山长自信可以留下大半的人。
孙大炮在远处看着张大炮在这些农民工之间像一个猴子一样又窜又跳,一点也没有大总统的样子,心里实在不甘心,自己就输给了这样的一个人?
包括孙大炮城内,很多同盟会的革命党人都看不起张大炮,但是偏偏是他得了天下,而他们这些翩翩君子、饱学之士、革命前辈却整天郁郁寡欢,没有为国报效的机会。
张大炮很受筑路民工的欢迎,给田地又给女人,历史上绝无仅有,因而当场就有几个农民工代表发誓要听从大总统的号召,要留在新疆建设祖国的边疆,并且会说服自己的同乡也一同响应大总统的号召。
有民工代表更是说要写信回去,让老家的一村人都来这里,这里有田地分配,还包娶媳妇,这天大的好事,落在我们的头上,都是大总统的恩典。
孙大炮听了心里又想到,给农民工发老婆,这像什么样话?何况哪有这么多女人发给他们。无非是去日本去抢,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堂堂的天朝之国,被这人弄得一片乌烟瘴气。
但是,孙大炮只能够暗自摇摇头而已,他不认同又有什么用,天下的老百姓认同,那些娶不上老婆没有田地耕种的穷泥腿子们把他当活菩萨一样供奉。
对于煽动民众,张山长是很在行的,除大道理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切实的利益,对于这些修筑铁路的农民工来说,发田地发女人就是天底下最切实的利益。
结果,在伊犁的筑路民工,除了少部分之外,其余的全部都留下在了伊犁,孙大炮只带着技术人员离开了这里,他来的时候带着几十万大军,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了不到了三千人。
张山长接着就带着警卫和莫小花去伊犁的赛里木湖游玩去了,三天后回到伊犁,打算回迪化的时候,张哲培带着一个人找到了张山长。
张哲培说道:“大总统,本来我是不过问移民和军垦的事情的,可是这里负责军垦和移民的陈金水队长,到我这里来要求我引见,我见陈队长确实有急事,于是就整带他来了。”
张山长说道:“其实我也很想抽一点时间来见见陈队长的,现在刚好,省得我去请了。”
其实他这几天一直在玩,随时都有时间,根本就不用抽,不过他是大总统,他有这个权力,没有人会说他,张哲培不敢,陈队长更不敢。
张哲培告退之后,陈金水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大总统,实在抱歉,打搅您了。“
张山长请他坐下,又让人给他来了一杯茶,然后才说道:“陈队长,为了保卫祖国的边疆,你们付出了很多,在这里我代表全国人民向你们表示慰问,代全国人民向你们说一句:你们辛苦了!”
陈金水受宠若惊,说道:“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山长接着说道:“,陈队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我能够做到,我一定帮忙!”
陈金水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道:“大总统不是说要给那些人留下来的农民工发媳妇的吗?这让人有一点难以至信,因此在安置这些筑路工人时候,很多人向我,大总统承诺的日本女人,什么样时候会来,会不会是骗他们的?”
张山长怒道:“我说话自然是算话的,难道我会骗他们不成?”
陈金水尴尬地说道:“大总统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农民,跟他们打交道最主要的是诚信,他们有这样的疑虑,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接下来的工作很难进行。”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那些民工代表回去跟那些民工一说,大都数都愿意留下,可是过了两天之后,就忽然有人对此产生了怀疑,不是对分田地怀疑,毕竟这里也有移民过来,每个人分多少田地大家都看在眼里,而是对于张大总统说的分媳妇产生了疑问。
再加上有人说,张大总统有一个钻叫做张大炮,就是吹扯皮的意思,说话不算数,估计是为了使人留下来,而故意哄咱们的,根本就不会有媳妇分。
大部分这所以愿意留在这个苦寒之地,都是为了这个免费的媳妇,中国人故土难离,特别是贫困地区的人,越是贫困越是不愿离开。
所以渐渐地,那些筑路的民工就有一些不稳定了。
张山长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帮人怎么就没有一点觉悟呀,口上都说是为了祖国的边疆,其实都是为了免费的女人。
张山长烦恼地一挥手说道,“强扭的瓜不甜,由他们去,我不相信每人五十亩地会没有人要。”
陈金水问道:“那么日本女人的事?”
张山长不耐烦地说道:“你告诉那些人,我张大炮说话算话,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走人,我不稀罕!”
张山长挥挥了手,叫陈金水出去。
陈金水支支吾吾,又不肯走。
张山长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就快,支支吾吾的不像话!”
陈金水这才说道:“大总统,其实他们不是不相信您,只是焦急了一点而已,请大总统息怒!”
张山长安静下来,在原地走了几圈,然后问道:“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捣鬼?”
陈金水选择了沉默。
张山长叹了一口气,有一些人总是不安份,总是做一些令人讨厌的事情,既然他们要自己找死,也只好成全他们了。
对于这种散布谣言、蛊惑人心的罪行,在现行的法律中是很难定罪的,这也是为什么陈金水选择沉默的原因之一。
但是法律办不到的事情并不表示张山长办不到,在这个边疆地区,几十万的移民当中,失踪几个人是很平常的事。
送走了陈金水,张山长马上叫莫小花联系在新疆的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
当天晚上,张山长就知道了事情的来笼去脉,中央情报局在伊犁的情报组长证实了这件事跟那个人有关联。
张山长终于明白为什么陈金水会选择沉默了。
那个人虽然不能够随便动他,但是他的爪牙,张山长就不会客气了,当晚,这些人就在伊犁被人间蒸发掉了。
不过张山长了再没有心思在伊犁呆下去,第二天一早就坐专列离开了伊犁。
列车行驶在草原上,草原上虽然还是一片枯黄,但是天气回暖,牧民们已经把羊群赶到了草原上,雪白的绵羊如同铺在草原上的地毯,又好像是天边飘过的一朵朵白云,跟远处的雪山一样,是如此的让人赏心悦目。
尽管窗外的景色如此壮丽,但是张山长却没有心思欣赏。
伊犁的这一场小小的风波,让他心里起了警惕,同时再一次让他感到无奈。
他对革命党人充满了认同、敬佩和好感,但是革命党人把他当作抢了他们江山的仇人、篡国者。
他不忍心在国内进行清洗,但是有一些人把这份仁慈当作软弱。
莫小花拿着木吉他出来,说道:“少爷,外面的景色非常优美,这个时候最好一边欣赏窗外的美景,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歌了,少爷,不如再编一首歌给我唱一下?”
张山长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莫小花又说道:“少爷还为孙大炮的事不开心吗?我们已经叫中央情报局盯死他了,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张山长说道:“有人看到有几十万民工在他手下干活,就当成是几十万精锐部队,心里就耐不住寂寞了,要出来闹腾一下了,我呀是在想,怎么样把他的这个副部长拉下来,别让他有机会整天胡思乱想才好?”
莫小花乱出主意道:“那很简单,给铁道部的正部长说一声,让他撤掉他的副部长职务,至于理由让他自己去烦呗,你是大总统,怎么老为这些小事伤脑筋呢?”
张山长道:“小丫头知道什么,有些事情要光明正大光明地做,但有些事情只能够偷偷地做,不能让别人知道。”
莫小花又建议道:“那就叫人写一封匿名信,举报他在建设铁路的过程中贪污公款!然后叫国家调查局调查他,这样,在调查期间就可以暂时停了他的职,就算最后他是清白的,也可以趁机调他到其它部门去。”
匿名信这么厉害的招数也想得出来,这让张山长不得不有一点怀疑:这个莫小花莫不是从八十年代穿越过来的。
张山长摇摇头说道:“人家好歹也是革命前辈,在国内还有一点声望,这样子搞臭人家,传扬出去的话,只怕我们会遗臭万年。”
莫小花鬼主意外竟然是一个接一个,“那就像以前对付王兆名一样,叫人污告他行为不检!”
张山长连连叫停,说道:“人家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怎么能够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人家呢?”
莫小花见张山长全盘否定了她的计谋,于是适时劝道:“少爷呀,你真是太过善良了,这样下去你要吃亏的!”
我太善良?张山长苦笑,如果我也是善良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恶人了。
张山长抢过莫小花手中的木吉他,从在火车的窗前,望着外面飞快而过的景色,弹起了一段音符。
莫小花听在耳朵里,虽然这段吉他曲子优美无比,但是她心里另外有一件事更加像猫抓一样难受,那就是张大炮想要对付孙大炮的事。
按照张山长的脾气,一定已经想到了什么方法对付孙大炮了,否则他是不会有心思弹奏吉他的,不过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是采用了刚才她所说的几个方法?还是用了其它的方法呢?莫小花非常八卦地想知道。
莫小花于是问道:“少爷,少爷,是不是想到办法对付孙大炮了?”
张山长白了一眼说道:“关你什么事,小丫头,别多管闲事!孙大炮,孙大炮,这也是你应该叫的吗?没有一点礼貌。”
莫小花差一点忘记了眼前这个人也外号“大炮”,于是吐了一下舌头,可是最终还是心痒难耐,一个劲地问道:“到底是什么办法嘛,告诉我行不行?”
但是张山长再也不理会这个八卦丫头,他弹了手中的木吉他,口中轻轻地唱道: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列车飞快的奔驰车窗里灯光辉煌
两个青年人等我在山楂树两旁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专列飞快会驶入迪化火车站,但是张山长并不打算在迪化停留,于是张哲培在这里下了车,然后告辞而去。
专列再次开动,张山长望着渐渐远去的迪化城,心里忽然觉得若有所失。
莫小花帮他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不知道阿瓦古丽在不在迪化城,她是不是在找我们呢,还有如果找不到我们,她会不会很失望?她会不会恨我们呢…”
张山长默默无语,莫小花又说道:“少爷,我们真的走了,不等阿瓦古丽了?”
张山长把车窗关上,莫小花又说道:“我好像听到了阿瓦古丽在迪化城的歌声,她的歌声是多么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