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今日为各位清舞一曲。不知意下如何?”李沅沅轻启朱唇。我们自是求之不得,我嫣然一笑道:“能看姑娘一舞,也不枉费我们来了这暖香阁一趟。”
她莞尔一笑,走到内堂表演的地方。忽而一甩袖,巧笑着向后退去,又娉婷扭来。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指尖轻染文萃,玉肌若脂,凝眸娇媚。手腕婉转生花,脚步娇娆细缓。让人完全陶醉在她舞的整个世界之中,我暗自赞叹,这等倾城佳人背后到底又有什么传奇的故事?
复看到内堂右侧摆着一架古筝,我走上前去,抚模清箏。指尖轻挑,一个颤音缓缓蹦出,我和着她的舞蹈,时而低回婉转,时而苍劲有力。一曲终了,李沅沅已经香汗淋漓。观看表演的众人也都已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李世民拍掌道:“今日得见两位仙子弹琴舞筝,简直夫复何求!”我与李沅沅相视一笑,道:“你又调笑我了,哪里来的仙子,我怎么没瞧见?”话语一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李沅沅笑道:“姑娘琴艺出神入化,不愧是长安第一才女。”“不敢当,早闻沅沅姑娘歌舞出众,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我对她道。
“既然你们如此投趣,不如结为姐妹?以后也好来往切磋呀!”李秀宁在一旁提议道,“这位公子倒是提醒沅沅了,沅沅初来长安,一个亲人也没有。若能有个姐姐,是再高兴不过了。”李沅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李秀宁一身潇洒公子装扮,李沅沅定是把他认作男子了,我笑着咳了咳:“公子说的极是,不知沅沅姑娘贵庚?”
“小女子刚满十七。”李沅沅答道,我虽不知杨珪媚是何年何月出生,可我自己却早满十八岁了,遂道:“你比我小,那从今往后我便是姐姐,你看如何?”
“嗯,沅沅在长安无依无靠。今后有一个姐姐,是沅沅的福气。”李沅沅说着向我施了一礼,我忙扶起她,道:“妹妹何需客气,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家人。你只管把我当做你的亲姐姐。”
李沅沅对我嫣然一笑,道:“好姐姐。”
从暖香阁出来已近三更时分,李秀宁与柴绍跟我们道别后,便回了公主府。我和李世民在长安街道上慢慢踱步。
今夜星空璀璨,身旁亦是我倾心之人,再加上刚刚认了个绝色佳人做妹妹,我的心情特别舒畅。李世民见我唇角微翘,疑惑道:“珪儿今夜的心情似乎特别好?”
我笑道:“许是刚刚喝了酒,心情舒畅了些罢。”
“珪儿,一个月后我便领命出军,到时候也是我们启程的日子。你好好准备准备。”李世民对我说。
“嗯。”
自那日李世民把我送回园子后,我便一直在园子里静养,盘弄些花花草草。李沅沅也隔三差五的来园子里找我。她不知从哪里得来两把从吐蕃进贡来的玉面绸舞扇,拿来园子与我欣赏。
“姐姐,你看。”她递了一把给我。只见这绸舞扇与我平时所见所用有极大的差别,这把扇子柔软洒落,好似触手生温。我拿在手上爱不释手。复问道:“妹妹不知从哪里寻得这么好的扇子?”
她好像有意要逃避我的问题,道:“只是一个熟客去了趟吐蕃,回来便带了这对绸舞扇给我。”我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细细欣赏这扇子的精致之处。
她见我挺喜欢这扇子,笑道:“姐姐既如此喜欢,妹妹便将这把扇子赠予姐姐。也好配称姐姐的倾世舞姿。”“可是若我要了这把扇子,那妹妹的这对扇子岂不是凑不成双了。”这绸舞扇一看便知是极其珍贵的物件,我怎好巧取。
“姐姐与沅沅如此投缘,只不过一把纨扇,姐姐竟也计较。更何况姐姐马上就要随秦王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沅沅送这把扇子给姐姐,也好当做信物。”见李沅沅越说越伤感。我忙接了扇子,道“那就谢谢妹妹了。”复打发绛雪替我收藏好。
闲聊之际却听园子外面有吵嚷之声,“杨珪媚你给我滚出来。”我一听便知是杨出云的声音,待来人进来一看,果真是杨出云,旁边还有长孙无垢。
“原来是秦王妃和出云姑娘,珪媚有礼了。”我侧身施礼道。李沅沅却当没看见一样,依旧坐在竹椅上品茶。杨出云见李沅沅丝毫不搭理她们,怒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见了秦王妃与本姑娘也不起来行礼。”李沅沅还是不说话,任她在一旁发怒。
“喂,说你呢。”杨出云说着便要上来扯李沅沅的衣服,我忙上前阻止道:“这是我的客人,请杨姑娘放尊重些。”杨出云见我挡着她,瞪了我一眼,笑道:“果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真是狐狸精齐聚一堂。”复甩了袖子回到长孙无垢身边。
“姐姐怎么会认识如此没素质的人?”李沅沅抿了口茶,旁若无人的轻声问我。“你!”杨出云听了李沅沅的话,脸都快气歪了。
我也懒得搭理她,对长孙无垢道:“不知秦王妃今日来这里找珪媚所为何事?”
长孙无垢凝神道:“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
“哦?堂堂秦王妃也会有事求我这个小女子。”我倒是很好奇。
“请你不要随王爷出征。”长孙无垢说是有事相求,可这分明便是命令的口吻。
“对不起,这个请求珪媚恐怕做不到。”
“王爷此次战争是关键,绝不可让你跟去影响王爷。”长孙无垢见我断然拒绝,复说道。我知道她爱李世民,处处为他着想,可是这是我与李世民的约定。
“王妃请放心,珪媚此去断不会影响,让王爷分心。”我低语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一定可以吃的了苦,我一定不会成为他的负担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你怎么知道你就不会拖累我世民哥哥啊。”杨出云不满道。“你今天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你休想活着走出这院子!”
“呵。”我冷笑一声。原来千古贤后也不过如此,竟借着杨出云之嘴说出如此歹毒的话。
“你笑什么?”杨出云不解道。
“我笑你愚昧无知,要我毁掉与王爷之约绝无可能。要杀要刮悉随尊便。”我一字一句朗声说道。
“这可是你自找的,来人啊。用刑!”杨出云一声令下,几个太监模样的人拿着枷锁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