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儿,刚才那个人很奇怪,你认识他?”李世民拿了小摊贩上的拨浪鼓在手中把玩。“这里是晋州啊,怎么会有珪儿认识的人呢,他可能是认错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刚见了那个黑衣人伪装的商贩,我的心里便一直忐忑不安。
“来瞧一瞧看一看啦,这里有长安最名贵的首饰,快来看呀!”前面围了一堆人传来叫卖的声音,李世民童心未泯拉着我上前去凑热闹。
“既然你说是长安最名贵的首饰,又怎会在晋州来卖呢?”李世民打趣这摊前的小哥道。“这位爷你就不知道了,我这里卖的都是上等货,你看看,这可都是真翡翠玛瑙啊。”那摊前的商贩说着捧了一个月亮形状的翡翠,那翡翠碧绿通透,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只可惜那翡翠月亮一角缺了一个小圆口。
“还说是什么上等货色,把缺了口的东西拿出来卖,也不怕砸了招牌。”人群又议论起来。“小哥,这个翡翠怎么卖?”李世民目不转睛的打量这个月亮翡翠,好似能从它身上看出什么来。“这个,你要的话。一百两!”那商贩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我拉着李世民准备离去,他却动也不动。“这个,我要了。”李世民道。
“什么?你疯了?”我扯着他的衣角,虽说这翡翠色泽上乘却有缺口,怎么都不值一百两啊。李世民却不顾我的阻拦,从袖子里掏出银票递给卖翡翠的小商贩让他把东西包起来。“客官您可真识货,不瞒你说,这翡翠珪月可是前朝文献皇后最喜爱的饰品了。”那小贩边拿出盒子来包装,边凑近李世民耳边小声说道。
“文献皇后的饰物?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质疑道,心中还在为刚刚李世民花一百两买那个破翡翠的事情困惑不解。“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翡翠珪月对于我来说可是意义重大。”李世民突然搬过我的身子,饱含深情对我说道。
“意义重大?”我疑惑的问他。“这翡翠珪月,又解释为未圆的秋月。正所谓‘珪月初生,珠露方滴。’这未圆的秋月正是珪儿你名字的解释,所以说这个翡翠珪月是最适合珪儿佩戴的了。”听他娓娓道来,方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又感叹他如此细心,用心。买下了这未圆的珪月来送给我。
“那珪儿就谢谢王爷了。”我作势向他施礼,便伸手去拿装了翡翠珪月的锦盒。他却忽然一闪身,让我扑了个空。“李世民!”我嗔怒道。“除了这层含义之外,还有一层。”见他故弄玄虚,我且环抱双手配合他道:“那还有一层含义又是什么呢?”
“就是这块翡翠是我李世民要娶你杨珪媚的见证,只要这个翡翠珪月在,我对你的感情一定一丝不减。”见他深情表述,我情不自禁的靠进他怀中。“王爷说话算数?”我调皮的眨着眼睛逗他,“正如珪儿当初那句,我愿与卿相知相许,长命无绝衰。”李世民轻吻我额上的秀发,眼中倾尽温柔。
李世民你可知道,我何曾想过能与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何曾想过能靠在你的臂弯与你互诉衷情。听你这么说,便已不枉我穿越了千年来与你相恋一场。正在感动之际,却听见空中发出的信号指示,这是提醒秦王军队火速整军的指示。
“王爷,你先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多逛一会,我自己会回去的。”我忙推他上马,“你认识回去的路吗?。”李世民不放心道。“认识,你快去啦。”我对他挥挥手,他驾马扬长而去。军中这么急的发出信号弹做什么?难道是刘武周的军队有异常情况。我一边思考一边踱步走在这热闹的集市之中。
还有昨夜黑衣人口中的杨树之约我到底该不该去呢,若不去,他说的后果又会是什么呢?我可否担当得起这个后果…哎呀,现在脑子里真是一团乱。
“姐姐姐姐,买只棉花糖吧。”我正烦恼着,却被一只小手捏住了我身后的裙角。回头一看,竟是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抱着一篮子棉花糖在卖。我蹲去,捏了捏她圆鼓鼓的脸蛋,道:“小妹妹,你怎么这么小就一个人卖棉花糖啦?你爹娘呢?”
“我没有娘,只有爹爹。爹爹是我最重要的人。”小女孩说着指了指街角那边一个瘫痪地靠在地上的男子,我见她这么小便要卖棉花糖糊口实在不容易,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她手心里。“诺,姐姐把你的棉花糖全买了。你把你的棉花糖分给这里的每一个人今天的任务就完成啦。”我对街角的男子微笑点头,那五岁的小女孩果真照我说的将自己篮子里的棉花糖分给集市上的人。我嫣然一笑,拍了拍手中装翡翠珪月的锦盒便离去了。
这么小的孩子尚且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人,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去谋生计。我又何尝不是应当如此呢?倘若我真的不去赴约,那黑衣人所说的后果是不是会对李世民不利呢?看来我还要子时时分去探个究竟。无论如何也不能坏了李世民的大事。
我独自一人来到后山杨树下,只见一军装打扮的男子在树下等候,见了我竟然下跪施礼。道:“卑职魏征参见齐王妃!”我见他对我下跪忙上前将他扶起,昨夜帐外的黑衣人竟然是历史上最负盛名的谏臣魏征,何以魏征会邀我在这杨树下赴约,还口口声声称我为‘齐王妃’呢?
他见我一副疑惑的模样,隧道:“王妃不必惊慌,卑职只是奉太子与齐王之命来接齐王妃回府的。”原来他是李建成他们派来的。想他一代忠臣为何要帮着他们做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也别口口声声的叫我‘齐王妃’,我本不是,今后也绝不会是。”我不悦道。
魏征见我态度坚决,眼色凛然道:“不知王妃想不想知道长安名妓李沅沅的境况?”他竟拿沅沅的安危要挟于我,我心生怒火,冷笑道:“堂堂七尺男儿,竟拿女子性命要挟于人。亏你们做的出来!”
魏征听我这么说,也不恼怒,只道:“倘若齐王妃还是执意不守妇道留在秦王身边,那太子等人必定会大肆动兵兴师问罪!卑职知道齐王妃心中一定不想这样的吧。”他在暗暗的提示我,若我不随他一起回去,那太子等人必定会拿皇上赐婚于我和李元吉的事情挑事。李建成三番四次想加害李世民都未能成功,倘若这次因为我的关系而让李建成有借口兴兵,李世民恐怕会是内忧外患难以阻挡。这正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还请齐王妃好好考虑清楚。若王妃决定同卑职回去复命,便明日此时来这里。会有马车专程护送王妃回京。”魏征说完便踱步远去。我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难以纾解的忧愁。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谏臣,寥寥几句话便能让我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我却宁愿自己糊涂一些,那样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