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么多人去看热闹,现场却没地方坐。包括夫人和三婶都去,更是不能随便安排,既要能看清楚,又要安全,还不能叫外人看见……
戴寒玉愁的头发都快白了:“怎么办?怎么多人……坐哪儿呀?”她看着蓝合璧,蓝合璧也很茫然,皱着眉头跟着一块儿发愁。
灵红在那边喃喃的算着:“咱们府夫人、少夫人、小姐……五位,二老爷府……三位,三老爷府……四位……少夫人,一共是十二位”
“十二位主子,还加上丫鬟……”戴寒玉道:“怎么也得二十个人……呆哪里呀?”
蓝兰问道:“在哪儿搭的台子?”
“东街。”
“东街?离聚福楼远不远?不远就在聚福楼二楼雅间……”
戴寒玉猛地一拍手惊喜的看着她:“好主意”赶紧吩咐灵红:“赶紧去聚福楼二楼正对着台子的那间雅间给我们腾出来不管定没定出去叫……叫管家去说”
灵红答应一声跑出去了。
“走吧时辰都过了”蓝合璧道:“没准三婶已经去了呢。”
蓝兰急忙点头:“对对对赶紧走吧”
手下的大丫鬟全忙去了,戴寒玉就喊外面的小丫鬟:“快去把高小姐叫来怎么到了这会儿她倒不急了”
小丫鬟跑去一会儿跑回来:“高小姐说没找到合适的衣裳……”
“哎呦,我的天呀”蓝合璧都急了
“我的姑女乃女乃呦……姐姐,你们先过去吧,我去看看。”戴寒玉对蓝合璧说了一句,亲自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高小姐正撅着嘴在屋里坐着,床上摆的乱七八糟的全是衣裳,小丫鬟在旁边也撅着嘴,垂手立着。
“怎么了?这么多件都没找到合适的?”戴寒玉一进去就问。
高小姐就道:“没合适的我觉着都不好看”
戴寒玉走过去,捡起一件看看:“这件不就挺好看的?”
“不好看,腰那个地方太肥”
戴寒翻翻白眼:“高小姐,现在就是临时做也来不及了呀?你只能在这里面选”她挑出一件青色棉布裙:“这件试试”
“颜色太深了”
“深点不显胖”戴寒玉道:“深色衣裳看起来能瘦点”
“……那好吧……”高小姐站起来,小丫鬟急忙上前来伺候着穿上,戴寒玉还没等穿好就一迭声的称赞道:“好这件穿着脸色也白点,好看就这件了”
好不容易撅着嘴穿上衣裳,因为头型又捣鼓半天,高小姐觉着自己之前的发型很好,戴寒玉坚决给否定了,梳了个很简单清爽的发型。
这边刚收拾好,那边已经等不及过来催促了,说三夫人已经过去了。戴寒玉就带着高小姐急急忙忙的出发了。
路上小梦在车外面回禀,看到画像,少了点人。
戴寒玉看着后面的车,那个车上坐着高小姐,刚刚高小姐上车的时候,戴寒玉看到她一脸的期待和兴奋,心中猛地有些不安,有些愧疚。
说实话,自己对高小姐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夫君就没有什么希望,一直抱着试试看,另外还有点瞧热闹的心理……
现在想想,高小姐的父亲也许一直做生意很少回家,对于女儿疏于管教,后娘因为出身小妾,估计说什么高小姐也不听,后娘也就采取放纵的态度。从高小姐吃的这么胖就能看出来,没什么人关心她……
戴寒玉越想心中就越愧疚,想想,人家小姐巴巴的坐着轿子赶了一个月的路来找自己,就为了能嫁出去……自己却……
还是好好想想,真的要给找到呢。
一想到这个艰巨的任务,戴寒玉就叹气。
到了聚福楼门口,掌柜的亲自在门口迎接,这也算是给他拉生意了,今天他二楼的雅间全定了出去,就连一楼都坐得满满的。
戴寒玉上了楼进雅间,虽然有准备,还是吓了一跳,满满一屋子人,三婶家孩子四五个在乱跑乱叫,热闹至极。
大家看到她进来都笑着相迎,蓝汝曜和蓝合璧也已经过来了,就在夫人身边。
蓝汝曜看她进来急忙笑着过来,戴寒玉忙不迭的给各位长辈、长兄嫂子见礼,小叔子、小姑子又给她行礼。还有初次见高小姐的,忍不住躲着偷偷笑……
各种热闹。
终于厮见完毕,戴寒玉在窗前坐下,她们是从后面那条街过来,到聚福楼后门上来的,也没见前面的情况,现在一看,真的吓一跳前面整条街都人山人海,全都一个动作仰头看着抛绣楼的台子。
自己家的一些下人在台子周围站着,时不时的指着太靠近的喊两嗓子:离远点别给挤塌了
戴寒玉又沉重了这场面太大了,真的要是找不到,都有点对不起观众了……
她叫来灵萍悄悄的问:“刚刚画像拿出去,底下人笑了吗?。”
灵萍也低声回答:“怎么没笑哄堂大笑呢”她现在一身的妇人打扮,也穿着深色的裙子。
戴寒玉微微皱着眉头,这真人一会儿要是出去,不是会更被笑?高小姐就算是傻呼呼一个,也不可能不难受哇?
她看了看那边还在照镜子的高小姐,还有周围窃笑着看她的小少爷和小小姐,赶紧给灵萍低声道:“叫大虎再把画像拿出去叫人看看,在叫他说说,一会儿小姐出来,谁要是敢笑,就给哄走”
灵萍为难道:“那么多人,要是都笑……”
“就是吓唬一下,叫他们收敛一点”
“哦,是”灵萍答应着去了。
蓝汝曜就坐在她身边,这时候嘀咕一句:“要叫人不笑,那绝不可能我都想笑……”被戴寒玉轻轻推了一下,就笑了。
戴寒玉看大虎拿着画像上台了,急忙转身道:“灵慧赶紧扶高小姐过去吧”
灵慧答应一声,和那个小丫鬟一起扶着高小姐下楼,正好大虎说什么,就看不见听不见了。
果然,大虎拿了画像在台上转了一圈,底下的人又哄堂大笑了起来,大虎就大声道:“一会儿小姐上来,谁要是再敢笑,立刻就轰出去”他凶神恶煞的指了指周围站的几个下人。
围观群众都去看外圈站的彪悍家丁,笑声小了一点。
大虎回头看了看,灵萍在后台朝他挥手,他就转头道:“小姐要上来了”
灵慧两人扶着高小姐上台,随着台阶被踩得很响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高小姐手里拿着一团红绫团上台了。
这边蓝汝曜也忍不住了,这个亮相实在太……他‘噗嗤’的就笑了,接着其他的人也忍不住,全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屋里笑成一锅粥,外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台子下有人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接着就感染的四周全都笑起来
高小姐傻乎乎站了一会儿,看到底下的人笑个没完,果然很难受的转身回后台。
灵萍急忙的拦住,低声的宽慰着,戴寒玉之前已经跟她说了说,叫她安慰一下。本来,这青天白日下,大街上选夫肯定会受人嘲笑……
灵慧出去了,厉声的呵斥底下的人:“既然已经看了画像,为何还要嘲笑?我们小姐也是诚心实意来选夫婿,你等若是有心,就好好的在下面准备接绣球,若是无心,趁早就回家去”
下面有人喊:“哎这个丫鬟倒是不错是不是跟着小姐一起陪嫁?那倒是能考虑一下”
灵慧登时满脸通红,戴寒玉站起来有些紧张的注视着,看灵慧怎么处理。
灵慧伸出手指头指着那个说话的人,对周围站的下人道:“把这个人拿下查看一下是不是没成亲的要是成了亲,那就是故意捣乱马上扭送官府”
“哎呦”那个人吓得叫了一声:“我就是来看看热闹”一看周围真的有两个下人往他身边挤,吓得抱着头从人群中钻走了。
其他围观的群众都不笑了,就是笑也小点声。
屋里三婶夸奖了一句:“这个丫头倒是伶俐教的不错”她笑着看夫人,夫人就很高兴:“寒玉的大丫鬟呢……今后当家了可用的着这样的”
旁边的蓝汝逡看到母亲这样高兴,也高兴的道:“三弟妹是个性子活泼的人。母亲,您今后多来这边走动,也能跟着乐呵不少”
夫人急忙笑着点头:“是啊,是啊多来走动走动”
三婶也点头笑:“好啊……我成天呆家里也真的嫌闷呢。”
在族里行五的五小姐蓝烟安静的坐在她母亲身边。
台上的灵慧这才转身对着后台道:“小姐,出来吧。”
高小姐被安慰了安慰,心情也好了点,于是出来继续抛绣球。
下面没几个笑的了,不过有些人就开始往后退,生怕一个不注意,那个绣球掉在自己脑袋上。
高小姐在台上来回走了走,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挑花眼了。
屋里的人都没声了,大家不笑了很安静的看着,气氛居然有点紧张起来。大家全静静的看着这位高小姐能选中什么样的人。
戴寒玉感觉有点不好,因为台下的人一看到高小姐要正式开始了,居然大规模的在往后退,只有寥寥几个没动地方。
戴寒玉紧张的看着,希望高小姐能尽快的选好投出去
高小姐似乎看好了一个,站着不动了,再看了看,然后扬起手,手中的绣球就抛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