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夺嫡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姐妹各心,母丧子哀

作者 : 风之灵韵

一勺勺地喂桃颜吃过了药,他也有些困乏了。看着他连打哈欠,梅饭知道该离开了。她也是一晚上没睡,倒不如先走,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自己也去补个眠。

桃颜却不肯让她走,拉着她一个劲儿耍赖,非要等睡熟了才肯放人。饭饭无奈只好在一旁守着他,等他睡的很沉时才抽出被握着的手。

他睡的并不很安稳,睡梦中的他眉头依然皱的紧紧的,牙齿也不停地磨来磨去。她知道他很疼,在拼命忍受。

可这年头又没有止疼泵,也没有麻醉药,她一点也帮不了他。

给他盖好被子,叹息一声站起来。嘱咐丫鬟们好好照顾,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这里待的时间有点长,等她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了。午饭没吃,现在赶回去刚刚好能赶上晚饭。

红园里确实准备好了晚饭,只是却不是为她准备的。因为已有两个人先入为主的坐在她的客厅里,吃着原本该是她的饭菜。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貌似两个时辰前,她刚见过其中的一个。

“公子。”梅饭无奈地对着薇言福身下拜。

两人中的另一个梅九,笑着迎过来,对她甜甜地一笑,“八姐,你回来了。”

“九妹也在这儿啊。”梅饭也对她一笑,心里却说,这小丫头怎么会在这里,还和薇言在一起?回想他们刚才的样子,好像还很交谈甚欢。

“姐姐,一起坐下来吃饭吧。”薇言招手唤她。

梅饭看了一眼桌子,饭菜基本都被吃干净,只剩下几个盘子底的菜汤和小半碗米饭。

可惜她对这些残羹剩饭不感兴趣。只是不知这两人今天怎么这么好的胃口,边吃边聊,竟消化了这许多。

“不用,我不饿,你们聊。”她浅浅一笑,向内屋走去。刚一转身,却忍不住一咧嘴,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却还得强忍着,还真是苦事一件。

那两人也没再管她,梅九让春梅收拾桌子,然后继续和薇言聊得很开心。

梅饭换了衣服出来,两人居然嘻嘻哈哈笑作一团。果然年纪相仿的人更容易沟通。

看春天直挺挺地站在一边,宛如傻子一般,饭饭便她拉过来。

“小姐。”春天委屈地看她一眼,小声道:“我不想叫他们吃的,说是小姐的,可九小姐她刚刚拧我。”她说着卷起袖子给她看胳膊上的淤青。

小小年纪下手可够狠的。

梅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问她那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说起这个,春天更是满月复委屈。今天小姐去会室,两个丫鬟也没什么事可做,她们煮了壶茶坐着聊了会儿天。中午梅饭还没回来,吃完饭,春梅说要去睡觉,便进了屋里。

这两天事太多,春天心里一直觉得很不安。就像昨晚五小姐突然出现在这里,说要找八小姐,可在八小姐屋里坐了一会儿却又突然走了。临走时还交待她们绝不能把她来的消息说出去。

对于这位五小姐,她自然是怕的,那天不小心说漏嘴,也幸亏春梅及时提醒了她。可不告诉八小姐,她又觉得心里难过,总觉得对不起自己主子。

也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童音在头顶响起,“喂,小丫头,你是梅饭的丫鬟吗?。”

春天抬头一看,见是一个九、十岁的小男孩。他年纪虽小,却一脸臭屁的得意样,仿佛自己是天王老子一般了不起。

她不由撇撇嘴,小丫头?他才是真正的小小子呢。可看人家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她又不敢得罪,忙站起来问道:“小公子是要找我们小姐吗?她没回来呢。”

这么久都没回来?

小公子皱了皱眉,说了句“我进去等。”然后径自走了进去。

春天没拦住,只好在后面跟着。

小公子坐了一会儿,梅九就来了。她一听梅饭没在,本来想走的,却不知为何又转回来,还和那小公子聊得甚欢。然后就是春梅去准备了晚饭,再然后就是梅饭所看到的了。

梅饭听完她的叙述,心里也很不舒服,两个客人相互聊得愉快,反倒她这个红园主人倒偷偷模模的,连饭也没得吃。

春天拿出盒点心,两人一边吃着一边听他们的谈话。

只听梅九道:“公子,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公子贵姓高名呢?”

这是打听人家的家世了。

梅饭把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又舌忝了舌忝手指的碎屑,心说,很少见梅九对谁这么热心的,她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看上薇言了?

或许也有可能,薇言满身的贵气确实蛮吸引人的,只是九岁的小毛孩子也谈什么恋爱吗?

看见点心盒里只剩一块点心,春天没舍得吃,垂涎地舌忝了舌忝手指,问道:“小姐,他们什么时候走?”

“我怎么知道。”梅饭轻叹一声。即使他们想在这里过夜,她也没办法拒绝。

小厅里的薇言似乎没泄露身份的打算,微微一笑道:“我姓风名言。”

不是贵家呢。

梅九有些失望,忽然没了交谈的兴致。她今天也是偷听山长说话,知道书院来了一个贵不可言的公子,年纪与她相仿。没想到上这儿来,倒碰上如山长所说的这位公子。只是风言?风家又是什么狗屁家庭?

梅九到底年纪还小,心中所想还不能收发自如的掩饰,梅饭看一眼她的表情,已心知肚明。

“他们马上就走了。”于是,她如此对春天说。

果然,两人又说了几句,梅九便推月兑天色已晚,起身告辞了。她一走,薇言一个人在外面坐着没意思,忽然扯着嗓子叫起来,“姐姐,你在哪儿?快出来。”

梅饭手抖了一下,把最后一块点心送进春天手里。

“你吃吧。”

“真的给我。”春天感动地一塌糊涂,就差滴两滴眼泪以示激动了。

梅饭点点头,其实她也很饿,不过,还是先打发了那位小爷要紧。

“公子,有事请吩咐。”她极谦卑走过去,就当自己是下人了。

“姐姐,坐吧,陪我聊聊天。”

还聊?他今天说过的话恐怕垒起来都盖个万里长城了梅饭哀叹一声,却不得不坐在他身边。

“姐姐,我心里难受,不想一个人呆着。”不知为何薇言说着,突然依过来,头靠在她的肩上。

梅饭一吓,睡意立刻全没了。她伸手去推薇言的头,却听他轻声说了句,“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你说真的?”梅饭问,问出后又觉得有些后悔,又有谁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呢?

既然今天是他**的忌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现在也还来得及。

“走吧。”她一拉薇言的手,就要往门外走。

薇言挣了一下,却发现她的手劲奇大。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力士,哪岂是他的小胳膊能挣月兑的?

所以他干脆放弃挣扎,问,“你要干什么?”

“既然是你母亲的忌日,那就应该做些该做的事,只在这儿坐着伤心,恐怕也不是你母亲想看到的。”

薇言一呆。还没等问,却听梅饭道:“咱们准备祭桌,给太妃磕个头,烧几张纸吧。”

桌子有现成的,屋里还有几个桃子,勉强凑成一盘,糕点是没了,不过现成的厨房倒是有一个。至于蜡烛、香火、元宝、冥钱,去买就有了。

她这一动起来,春梅、春天也只能跟着一起动。收拾桌子,到厨房和面,做吃食。

棺材铺关门永远比点心铺晚的多。梅饭让跟着她的小厮去外面买香烛、元宝,虽然马上就要关大门了,不过骑马去应该还来得及。

薇言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她们忙里忙外,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这一刻他仿佛傻掉了。在皇宫时,每年母亲的忌日,他都很难过,也很思念。可是却从来没有给她烧过纸钱,也没拜祭过。不是不想做,而是宫里耳目众多,不能做,也不敢做。再说也没哪个人肯为他忙前忙后的操持这些。

可看到这样的梅饭,他忽然有些不适应。见惯了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好像从没有人为他考虑过,也没有人在乎过他的想法。

“公子,你干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这时,梅饭对着他招了招手。她正往外搬桌子,可桌子太大,不好弄出去。

薇言怔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过去搭了把手。

挤着门框,终于把桌子搬出来,两人抬着到了小院里。

对着月亮摆了一个看着不错的位置,梅饭拍了拍手,对他露齿一笑。

薇言缓缓点头,也露出一抹笑容。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很远,也可以很近。

……

其实,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人与人相隔千万里,而是人与人近在咫尺却心灵冷漠。一个人,只有他的心是冷漠的,他才会觉得人与人之间有遥远的距离。而只要有一颗关爱他人的心,肯伸出自己友爱的手,那么,人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的距离。世上的距离,只存在于人心,而不在路途遥远……

只是,世人又有几个能真心实意的替别人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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