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英俊还要多一点。”梅饭用手指比了个多出一点的尺度,然后笑着走近他,趁他不备,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对待帅哥使用暴力简直是暴殄天物的做法。拍完后,她吹吹自己的手,连念几句阿弥陀佛。
紧接着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明知自己漂亮的无以附加,就不要在我跟前碍眼了,这样的话我会遭人嫉妒的。”
容主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极艳丽地笑容,不过说出的话却让人气到半死。
“只是被嫉妒吗?难道没人向你扔砖头?”
曾经他对一个女孩多看了几眼,当时就有爱慕他的人扔去了砖头。不过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久到他早已忘记那女孩长什么样子。
缥家的人都很长寿,有时候长到自己都厌烦活着。而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越发想念家,想念那曾经的那片竹林,以及竹林里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人。
他也知道不该想那个人,那人跟宗主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想想,也是莫大的罪过。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是他唯一的知己,唯一的知音,也只有他懂得他的心,懂得他的喜好,懂得他所弹的旋律。
可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只能和梅饭说几句话一解“相思”了。只是很明显,这丫头把他的抬爱,当烫手山芋一样,恨不得立即抛出去。
一听他这话,梅饭真想把他当砖头给扔出去,只是看在旁边还有这么多女孩的份上,只能作罢了。
“以后别再找我了,否则打烂你的俊脸。”故意抛下句冰凉的话,她转身走开了。
容主微微一笑,并未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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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绝情的话都已说出口,梅饭以为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会再把她叫到跟前了,谁知道世上永远有种人,脸皮厚到无以附加的程度。
第二日一大早,容主居然变本加厉的到红园来找她。
“梅饭开门啊,梅饭开门啊。”他使劲拍打着门环,似生怕整个女宿的人不知道他来了。
春梅刚睡醒,正对着镜子梳头着呢,突然听到敲门声,不由低骂一声,“哪个死人这么不懂礼。”
“梅饭,梅饭。”声音越想越大,好像叫魂似地。
春梅被炒烦了,只好赶紧跑出去开门,口中还嘟嘟囔囔说着,“一大早就扰人清梦,这人肯定活不长久。”
容主耳朵超尖的,对于骂他的话一向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微微而笑,世上的事大都是命中注定,没想到一个丫头也成先知了。
门开了,在看到容主的一刹那,春梅呆了一下,随即发疯似地往回跑。
梅饭也刚起来,听到有人拍门,忙出来查看,正巧和春梅走了个对脸。她不由一怔,问道:“你跑什么?”
“这个样子羞死人了。”春梅掩着脸狂奔回屋里,顺手还关上房门。
头发未梳,脸未洗,还趿拉着一双绣花鞋,确实形象有欠。在看到院外所站那个笑吟吟地人时,梅饭终于知道春梅跑什么了,因为容主来了。
试问一个超级美男站在你面前,而你又碰巧蓬头垢面的很不体面,恐怕正常女人都会转身就跑吧。
不过梅饭却不是正常女人,她是对容主帅哥免疫的特殊女人。所以虽然同样头不梳,脸不洗,她依就坦然的站在他面前。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不施粉黛也一样迷人啊。”容主望着她啧啧而叹,那眯成缝隙的双眼,居然也带几分色态。
梅饭横他一眼,问道:“你是怎么进女宿来的?”
“我跟看门的很熟,跟他说了说,便放我进来了。”容主笑道。
这是什么守卫啊?居然放个色男大摇大摆进出女宿。梅饭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容主已经越过她走了进去。
他似混没把自己当外人,进了门就在小院里转了几圈,嘴里不轻不重的地评价着:
“什么破房子啊,屋子这么旧,院子这么小。”
“花草也没种植几株,一看就是没用心打理。”
“还有墙角那个水缸,里面的水都长虫了,你是拿来喝吗?。”
……
谁喝那种脏水。梅饭脸色微黑,看他那意思竟似还要往前,忙挡在他身前,冷声道:“老师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屋里是女子闺房不方便进出的。”
容主饶有兴趣看她一眼,抿嘴轻笑,“女孩子何必这么大火气,会不漂亮的。”
不漂亮也是被他气得。梅饭瞪他一眼,心说,平常看他的样子都是风采伊人,风度翩翩的,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竟跟个浪荡公子似地。
“好了,别气了,今天跟我出去一天,以后就不会再见到我了。”容主笑着哄道。
梅饭一时没听明白,奇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算是吧。”容主微微一笑,半是乞求,半是玩笑道:“我都要走了,那小姐是不是可以拨空和我去领略一下青州的山水,琴瑟相合,共谱一曲绝世音乐。”
梅饭犹豫了,若是以前她根本不会考虑的,可现在他就要走了,毕竟师徒一场……
容主很会把握时机,以极幽怨地声音道:“以前我和霁就常在一起切磋琴艺,我弹琴,他拉胡弦,经常一奏就是一日,回想当时煮茶弹曲,何等的逍遥快活,却谁想他怎么就先我一步走了……。”
说着,眼圈微湿,竟似一副血泪盈襟的惨样。
太夸张了。梅饭也知道他是假装的,可一提起霁,她的心就软了,只要和霁相关的,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去做。
梅饭想了想,叹息道:“好,我跟你去。”
“如此,那咱们就走吧。”容主转身就走,似是急不可耐了。
“现在就走吗?。”
梅饭皱皱眉,她身上还穿着居家的衣服,更何况上午还有课,而且还是眼前这位大仙的课。
“老师,你确定要丢下那些学生们独自逍遥吗?。”她试探地问。
“怎么是独自呢,不是还有你陪着嘛?”他正经八百地问。
梅饭忍不住大汗了一把。
既然当老师的都不在,那课也没得上了,更何况已经答应人家。无奈下,只好回房梳妆打扮,跟这位大仙一起逍遥去也。
梅饭进屋时,春梅又刚好出来,她早已打扮的光鲜亮丽,脸上还施了很厚的脂粉。
“小姐,客人走了吗?。”她娇声问道。
梅饭向外面努了努嘴,心里却道,“又是一个被美色迷晕了的女人。”
一切穿戴整齐,等梅饭抱着霁的那只二胡再出来时,容主正和春梅聊得很是热络。春梅不停地娇笑着,身子一颤一颤,好像在抖虱子。
出了院门,坐上容主特制的马车时,梅饭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和我的丫鬟聊什么了?”
“我只是问她会不会算命?”容主微笑。
春梅会算命?
她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再问时,他却笑而不答了。
与己无关的事,梅饭也没放在心上,转而欣赏起他的马车。
容主的马车和别人的马车很不一样,通体白色,车身上还篆刻着根本看不懂的文字,那富贵的造型,看着真是排场气派。能拥有这样的马车,还真是让人眼红。不过,更让人嫉妒的是,马车在出书院时,只有人探了探头,连问都没问一句。
此时梅饭才知道,原来容主在书院的地位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像她的马车连进出书院大门都不能够,更遑论大摇大摆的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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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出书院,一路向西而行。
被容主一早拽出来,也没顾上吃东西,经过闹市时,梅饭下车买了一包包子,小心的抱在手里。包子太烫,她一只手抱着,一只手去抓耳垂,实在受不了时,再换手。据说这样做可以缓解疼痛,但哪位圣人说的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孔子,孟子,孙子,或者是路边抱孩子的大妈。
容主掀起车帘看见她这滑稽样子,不由浅浅一笑,这一笑就好似春花怒放,瞬间吸引了众多女性的目光。有不少人竟向这边走过来,欲似搭讪。
梅饭忙跳上车,并迅速放下车帘,她并不担心他被人看,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想出城就得花更多时间了。
容主唇角上扬笑了起来,“你这样子倒像个吃醋的小妇人呢。”
梅饭白他一眼,就算吃醋她也是吃桃颜的醋,跟他何干?
坐到车上,把包子袋放在腿上,一点点撕着放进嘴里。浓浓的肉香混着小麦的香气,让她不由幸福的眯起眼睛。
青州的食物还真是好吃,这种街头小吃也做的别具特色呢。
正嚼得兴奋时,却见一双亮晶晶地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确切点也不是盯她,而是她手中的包子,那眼神竟像是对这白胖胖的小东西倍感兴趣。
哪有这么看人的?梅饭顿时咽不下去了,她伸手拿出一个递到容主面前。
“你要吃吗?。”她问。
容主点点头,竟真的接了过来。他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着,并发出一声骇人听闻,又惊悚至极的嗟叹:“原来凡人的食物这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