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出了一趟门,才刚回来。”她不欲多说,便一言概括了。
看人脸色下菜碟,桂花花在这方面是极为擅长。梅饭明显是有秘密,他也没多问,只笑道:“我说怎么前两天去梅府,看见你觉得怪怪地,原来是被调换了。”
梅饭一惊,问道:“那个我已经回府了?”
桂花花一扬眉,“当然回府了,书院都放假了,不回家干吗?。”
梅饭狠劲地捶了下脑袋,心说,她真是糊涂了,居然忘了书院放假这事,算算时间春梅回去也有七八日了,可别穿帮了才好。
她心急之下,再也吃不下去,匆匆跟桂花花告辞,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就这么走吗?。”桂花花叫住她,指指那一身脏的好像粪堆里掏出来的衣服。
梅饭立时醒悟,就她现在这样子,还没进府门就得被打出来。
跟着桂花花找了个澡堂子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件干净衣服,一身清爽出来时,忽然见到桂花花仿若长出了大气的样子。
她顿时明白,不由取笑他,“怎么,我以为你不嫌臭呢。”
“刚才一直憋着来着,现在总算呼吸正常了。”桂花花伸开双臂,一副已经如获重释的解月兑样。
被他这么一说,即使脸皮超厚的梅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跳进浴桶时,她自己都差点狂冲出来,更何况在旁嗅着的他了。也难为他能忍这么久。
“你放心,臭是臭了点,不过一想到那个发臭的人是你,也就不觉得太难受了。”桂花花笑道。
梅饭大为感动,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愧为好哥们,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桂花花呲了呲牙,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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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桂花花的护送下,很快来到梅府后门。
看着她慌张的跳下马车,桂花花有些担心,探出头,问道:“你确定不让我送你回去吗?。”
梅饭摇头。让他送回去,那可什么都露馅了。
“你放心,我有后门的钥匙,实在不行也能爬墙的。”梅府那么大,总有一两个死角是没人的。
桂花花“哦”了一声,脸上隐隐露出一抹怪笑。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转身正要进车,却听梅饭轻声道了句,“今天多谢你了。”
表示感谢,自然要拍肩膀,她习惯性地伸出手,却没拍着。桂花花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了。
她的手不由停在空中,心中奇怪,他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敏捷了?
桂花花走了。看着他的马车走出很远,梅饭才专注在梅府的后门上。她确实有钥匙,从管家众多钥匙中拿来的一把。只不过这钥匙却不一定是开这个门的。梅府那么大,边门角门也有好几个。她虽要了钥匙,却还没试过究竟对哪个门管用。
不过这倒是其次的,最要命的一件事是,小门一般都是从里面上锁的,就算找对了门也打不开。现在她终于知道刚才桂花花为什么笑得古怪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开的了锁嘛。
这可恶的家伙。
……
在京城的梅府时,因为没人管束,总会有一两个下人会被她收买,来回进出根本不是问题。可在青州却行不通,不是因为这里的下人不好收买,而是因为所有的下人都归梅五管辖,一个弄不好,就会被告发的。
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如靠自己。
梅饭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凭着记忆,找了个偏僻所在,自己动手爬上墙头。
有了书院爬墙的经验,这里的墙头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爬。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墙里面就是那片蔷薇。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梅饭刚爬上墙头,还没来得及往下跳,却见一个男人正站在墙角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男人,从未见过。他的相貌很是出奇,就像天空中闪耀地星辰,只是在那里站着已发出夺目的光芒。他也是年纪稍大了点,若是小个十来岁,绝对是个可以和容主媲美的美男子。
此时,他的眼中正闪着好奇,疑惑,尤其嘴角那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都多出几分优雅气度和神秘感。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梅饭竟不觉得陌生,反倒有一种相识已久的熟悉感觉。
“喂,你不知道这样看女人是很不礼貌的吗?。”她故意虚张声势,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毕竟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让人看见爬墙,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那人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优雅中又平添了几分可亲。
“你一个女孩趴在墙上看男人,都不觉没礼貌,我只是好奇的多瞧几眼,这也不行吗?。”他摊摊手,眉毛挑的老高。
知道他在开玩笑,梅饭也不生气,对他招了招手笑道:“既然瞧见了,就帮我下来,总好过站在一旁看着吧。”
墙有些高,若跳下去,很可能会崴了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求助于人的好。
可是被求助的那个,明显没有绅士的自觉,他抖了抖手,回给她一句很噎人的话,“我不会武功。”
好吧,是她的错,以为他长得相貌堂堂,应该会几手的,没想到却是个比她还菜的菜虫。
他打量了一下墙头,似颇为好心地又道。“需要我去搬梯子吗?。”
真的是一个很好心的建议,可惜她还不指望全府的人都知道她回来了。
“不用。”她硬硬的挤出两个字,暗自琢磨一会儿该怎么封他的嘴才好。看起来他像是梅府的客人,或者也可能是梅府的亲戚,可跟他说什么,才能给自己保守秘密呢?
墙真的很高,也幸好她还有点功夫底子。功夫到用时方恨少,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万分遗憾没有和霁好好学学轻功。
轻巧地落在地上,并没如想象中一样崴了脚,暗自吁了口气。拍了怕手,走向看得饶有兴致的男子。
“这位大哥。”她很客气地开口,并笑得一脸谄媚,“今天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可好?”
“好。”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了。
梅饭很满意,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却忽又停了下来。她回身,面向那俊帅男子,问出最该问的一句话,“敢问这位大哥是何人?”
“梅述。”那人微笑而答。
梅饭一听,好险没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