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道同父异母的兄弟也算是兄弟,血脉这种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月忆然那么想也就算了,你月忆风再这么想,让妞我情何以堪?我可不想再踏上逃亡的不归路。于是拍拍他的手,干笑着语重心长地说:“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怎能意气用事?”
他又紧紧抱住我,头埋进我的颈窝里,声色幽深地问:“贝壳,若有一日我负了你,你会怎的?”
我又是一哆嗦,嘴角抽动了两下,心想难道这样的问题时下很流行,都争着抢着赶时髦?本想把对月忆然说的那些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然而话从心中一路上行至喉咙处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我会挥一挥衣袖,赏你一巴掌,转身从此是路人。”
他身子一僵,抱得更紧了。
“对了,你每月只能来这里两天么?”我稍侧过头问他。
他抬起头,微微点了下,转而又摇了摇。这下子把我弄迷茫了,我在想是应该相信前者呢,还是相信后者呢?他开口说:“有时候政务缠身,甚至个把子月也不见得能来一趟。”
我失落地点了点头,蓦地发现自己坠入的这条情路是何其清苦。
既然清苦,就应该延长时间。一直逗留到了傍晚,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一下午,他只顾着陪我,一点正事儿也没干,本来他要留我用晚膳,我私自认为再这样待下去怕是到最后难舍难分,忍不住真带他私奔了。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但我没想到,就在他送我下楼的当口,竟然迎面遇到了小不点一行七人。只是那七人里我只认识小不点一个。
那时那分那秒,我面若桃花地提裙下楼,他谈笑风生着领队上楼。要恨只恨月忆风这么大的馆子竟然只修了一道楼梯。我和他一不小心眼神相对,下一秒面露惊疑,再一秒便都敛起笑容,气氛瞬间凝结,冰冷刺骨。
我只觉得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身上凉凉的,心里慌慌的……总之不是什么好感觉。最冤情的地方还在于:我和月忆风清白如豆腐,绝没有发生任何的不雅风月事,这样白白让人误会了,着实心里不能释怀。
可我还是深低下头,避开他那副“似乎了然”的神情,快步从他身边走开了。
我伪装成路人的本领甚是高超,离场时也并不尴尬。
只是当天夜里,王府里飘散着浓浓的酒香,我在那酒香中,一个人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