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在御林军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轻蔑的扫了一眼对面稀疏的队伍,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哼,就凭这么几个人也敢跟她数万侍卫对抗,不自量力。
“三皇妹,这是作何?母皇已经下令没有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宫,三皇妹莫非想造反不成。”
景渊上前一步,无惧逼到眼前的御林军,与贼喊捉贼的太女直面而立:“如此大的罪名景渊可承受不起,太女殿下,皇妹只是有要事与母皇相商,太女如此阻挠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恐怕真正想造反的是…”
“放肆,本殿奉命守卫皇宫安全,防止有人乘虚而入,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岂容你非议?”
嘴角满意的向上一勾,景三皇女似笑非笑的盯着对面唾液横飞辩护着的人,蠢货不打自招。
“景渊并未说什么,太女殿下缘何如此激动?”
就像一盆臭水从头浇下,太女一张脸由红又白,懊恼不已,该死的,又被她给绕进去了。
“是本殿失礼了,你也知道本殿临危受命自是遭到许多人的怀疑,难免有些敏感,希望三皇妹莫要介怀,如今这个时刻,我们自家姐妹理应同舟共济,万莫受她人教唆做出有危亲情、纲常之事。”
“是吗?那请太女殿下给老臣们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缘何所出?”
江尚带着朝中一众有影响力的老臣赶来,掷地有声的质问道。
熟悉的明黄色映入眼睑,太女脑中一阵轰鸣:“你们,竟敢私自搜查我的府邸,好大的胆子。”
“哦,太女殿下承认这些东西都是从你府中搜出的。”
太女殿下再次上演变脸秀,她这张臭嘴,在这群老狐狸面前怎么老是说错话,如今更是不打自招。感受到身后庞大的拥护队伍,底气足到了顶点,变得张狂起来:
“没错,那些东西是我准备的,我本就是一国储君,继承大统只是时间问题,那些东西迟早都会用到,提前准备有何不妥?”
“放肆,在其位谋其政,只要你一天没登上皇位,君臣之礼便要遵守,如今尔大逆不道,又不知悔改,已配不上太女之名,还不快快缴械投降,随老臣主动到陛下面前请罪,陛下念在母子情分上兴许可以饶尔一命。”未料到太女会张狂到如此地步,江尚等一群老臣气的浑身颤抖,大景竟然会出此等劣女,罪孽啊
“三皇妹,江大人,你们好像还没该清楚状况,如今你们小命都攥在本殿手中,识时务者为俊杰,本殿劝你们好好考虑,若是站错了队,可就万劫不复了。”
语毕,左手一扬,瞬间数千只弓箭将众人团团包围,只需太女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纵是苍蝇也得被射成漏斗,威胁力十足。
景渊看着凑上来的重重包围,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好像再大的事情都引不起她的一丝情绪,看的太女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撕裂她脸上的面具,看看里面惊慌失措的神情。
身陷囹圄的老臣们面面相觑,她们一直都偏安一隅,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皇家的争权夺位。视线在志在必得的太女和云淡风轻的三殿下,心中做出了抉择,都是踩着别人身体一路爬上来的人,看人的眼力还是很准的。从表面上看太女确实占尽了优势,可这大景的一般兵权却掌握在三皇女手中,自古得兵权者得天下,况且三殿下无论人品学识都是最为出色的,确是登位的最佳人选。撇开这一切不谈,但看她此时的表现,即使身陷险境,即使什么都不做,她身上那种自信平和的气质依然可以感染众人,令人信服,就好似只要她在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众人恍然大悟,三皇女,是天生的王者
等候的时间越长,太女脸上的表情越阴霾,扫一眼从头至尾都没有动作的老臣,对这一出乎预料的结果实在难以理解,这帮老东西一向不是最会见风使舵,缘何今日立场如此坚定,连死都不怕,景渊到底给她们灌了什么**?
被浓浓的恨意涌上心头,又是这样,从小到达无论她做任何事都要拿来与这个妹妹作比较,无论她取得再优异的成绩母皇的目光依然还是在老三身上;自己所有的努力还抵不过她的一句话;甚至连卑贱的宫人都认为她比自己更适合做太女。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人都站在她那边,为什么所有的好运都降临在她身上。在宫里她比自己得宠,在民间她的声望比自己高,这一次,她倒要看看幸运之神是不是还会偏向她。
逼退眼底的湿意,太女仰头大笑,直笑的挺不起腰来,红着眼睛,拍起手掌:“好啊,既然诸位誓死都要追随三皇女,那本殿就随了你们的意。三皇妹,有如此多的忠臣猛将给你陪葬,皇姐也算对得起你了。”
“张飞,放箭。”
收到命令的侍卫军统领张飞鹰眸扫过对方队伍,视线在某个身影上停顿了一秒,利落的拔出佩剑,剑头略过面露微笑的景渊在太女方位处静止。
局势在闪电般迅捷的速度下扭转,太女不可置信的看着倒戈相向的御林军,一时间忘记了反应。极度愤慨的拍开杵在眼前的长矛,杀人般的目光落在身穿统帅服的人身上,太女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张飞,本殿待你不薄,你竟背叛于我。”
张飞面无表情的移至太女面前,微微颔首:“太女殿下,属下从来就不属于任何阵营,此番行为不过是愿赌服输。”
景渊迈步到太女身旁,不禁摇头叹息:“皇姐,糊里糊涂开始的争夺注定会糊里糊涂失败。你不该对母皇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本殿是输了,怪只怪本殿比不得你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不过你永远别想本殿承认你。景渊,我告诉你,你最好将我处决掉,否则,只要本殿有一口气在,就会跟你斗到底。”
景翟的诟骂声逐渐远去,看着皇姐挣扎的背影,景渊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何种滋味?
“都起来吧,今日之事尔等也都是奉命行事,本殿概不怪罪,不过,下不为例,要记住,你们是忠诚的是皇上而不是一块死物。”
“属下谨遵三殿下教诲”
一场皇权之争就这样落幕,它轰轰烈烈的开始,安安静静的结束,青鸾门前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的命悬一线,刚刚的剑拔弩张根本就是一场幻觉。
“多谢。”侍卫打扮的苍首领对独留在广场上的张飞统领颔首致谢,多亏了张飞她们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使命。
“用不着,只要你断了对我家夫君的念头就好。”
“……”
“怎么?还想打架,来吧,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输给你。”
苍首领表情难看的像吃了苍蝇一般,不屑于与这个这个女人多说,冷着脸提步离开。
看着苍僵硬的背影,张飞姐姐难得的勾起嘴角:“还是这么不经逗,不知道这么些年在金戈雅手下是如何活过来的。”
顽劣心顿起,手掌做喇叭状放在嘴边:“苍师妹,你姐夫让你到家里吃饭。”
远处的苍首领左脚一崴,混若无事的继续前行,直至拐角处突然半倚在墙上,脸色绯红的活动着脚腕,一向寒潭无波的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联想到师妹此时的糗样,张飞姐姐,咧嘴大笑,不知道潜伏在周围的苍的手下会如何表现,是同她一起嘲笑还是看不过首领被欺负出来与她单挑,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欢迎。她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潜伏在四周的不寻常的气息,绝对不是一般高手所能拥有的。所以刚刚她就算是不出手,三皇女也未必会输,双重保障,金戈雅心思果然细腻,输在这两个人手里太女也不算太窝囊。
打发走装腔作势的老臣,景渊匆匆向母皇寝殿赶去,太女虽然意图不轨但还不至于对自己的母亲下毒手,可是她心里依旧不安,怕会耽误母皇的病情。
推开寝宫的门,隐隐的咳嗽声和熟悉的安慰声从里面传出,景渊微微松了一口气。
“母皇,父君,儿臣救驾来迟,望母皇恕罪。”
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才短短三天两位老人就仿佛老了十年一般,看在她这个女儿眼里,既是心疼又是愧疚。
“陛下,您猜得可真准,是渊儿,渊儿来了。”
拍拍躺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的景宣帝,贤君又是担忧又是开心。
景宣帝吃力的抬起手,示意景渊起身,这三日过的比一年还要漫长,但她从未担心过。一是因为她了解太女的性子,二是对三女儿有信心。
“你来了,好,比我…想的还要早,景翟…”
握住母皇颤巍的手,感受到上面的冰凉,连忙双手握紧,试图以自己体温为之取暖:“皇姐暂时被儿臣囚禁在宫中,一切但凭母皇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