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刚进的房间便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给下了一跳,待看清眼前不明物体的相貌之时,脸顿时拉了下来:“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你怎么总爱干这些偷鸡模狗的事,我看你上辈子八成是到别人家偷东西技术不过关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吧,还骗我说是什么高材生,什么意外?”
“有时候真想把你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巴给撕烂。”晋楠翻了个白眼,把全天下曾经受过这张臭嘴的折磨,经常受的,将来有可能受的劳苦大众的心声给说了出来。
“我这两天忙得脚后跟都打后脑勺了,你来做什么?”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晋楠便火冒三丈,桌子一拍:“兴、师、问、罪”
“你知不知道,因为景渊和弘允那两个家伙的自作主张,我早了多大的罪。我带来的那群大臣都快把我的门槛儿踩没了?问我,知不知道两国此次的秘密活动,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是不是有什么对策?她们应该怎么配合?我都快被吐沫活活淹死了,对此,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三国会盟的三巨头之一的晋国做一个解释?”
啧,这巧舌如簧的,看来来之前做了不少准备。
“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她们发布之前连我都没有通知,所有,有何异议,你去找她们俩发泄去,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没空儿奉陪。”
早料到这个女人会有这么一说,晋楠撩起前襟,一条腿翘在椅子上,仿佛是不讨回说法绝不善罢甘休:“没想到你金戈雅也会赖账,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冷眼瞧着某人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鄙视的摇摇头,知道如果不陪这个闹别扭的小朋友闹腾会儿,自己根本就没法儿休息,干脆坐下来,当一回陪聊,三国会盟还有一个星期便要结束,自此之后两人再见面恐怕会难上加难,正好趁此独处机会弥补遗憾:“所以呢,你既然还有闲情逸致,想必是已经将那群大臣镇压住了,说说,怎么忽悠的?”
提及自己的丰功伟绩,晋楠乐了,下巴高高昂起,将椅子拖拽到好姐姐跟儿前,大腿一拍,一副卓有兴致的样子:“我只是眼神深邃的点点头,说了句:‘朕自有分寸,尔等稍安勿躁’一切就都解决了。这叫什么?这就叫威望。我一国之主的地位也就在这时候凸显了出来,你没看到那群大臣一脸的崇拜相,可乐死我了。”
百无聊赖的听着,隐隐觉的有些不对劲,以晋楠爱凑热闹的性子,这家伙放出这样的话来,八成是想…
“所以?”
“所以,我决定了,跟你们一起去弘国。前面我都已经铺垫好了,她们会以为我是前去探听事实,粉碎你们的阴谋,只会大力支持不会有意见的。名义我都想好了,景弘两国联姻,乃旷古喜事,对于整个烨大陆的和谐安定具有跨时代的意义,如此大喜之事怎可少了晋国的祝贺,朕亲自去才显得有诚意不是吗?”。
满脸嫌弃的看着一旁洋洋得意的某人,啧啧的摇着头:“还真是天衣无缝,不知道的还真会被你的诚意感动的涕泗横流。前世新闻联播没少看吧。”
“那是自然,它可是我上辈子的终身信仰,在我短短二十年的终身中,它的影响无处不在,一听那噔噔生我就浑身兴奋,那可是世界上最**的协奏曲了,哎,你要不要回味一下,噔…”
一巴掌甩过去:“不用了,我过敏。”
“那可真可惜,你上辈子活着还有何意义,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要自杀。别动手,我尽量转回正题。这是什么,你弟弟的嫁妆?”好不见外的从主人手里抽出礼单,边看边叹息:“你这也太大方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给弘国建座城呢,只这单子要是做白绫的话那得勒死多少人呐?啧,你不是还有两个弟弟的吗?怎么样,介绍一下?”
不轨的心思最终在某爱弟如命的眼神强压下再也没有胆子冒出头儿来。
“你的呢?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君王,不会连一件能入得眼的贺礼都拿不出来?”
这句话可是戳到了晋楠的痛处,她为帝一向低调,别看她宫里四处摆放的都是奢侈品,其实吧,都是仿的,就算是翻遍整个皇宫也没几件能和金家这些罕物相提并论的。这女人以为人人都像她们金家一样,随便丢出个石头都是稀世珍宝?
斜一眼脸色尴尬的晋楠,不屑的勾了勾唇,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在金银堆里打滚了这么多年,某些人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我一眼便能看出,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从进门便清晰可闻的浑身穷酸味儿的家伙了。
委屈的点了点手指:“额,大家都是做皇帝的,她弘国皇室也不缺这些奢侈之物,人人都送这些东西未免也太俗套,不如送些稀罕的东西,岂不是更合心意,也显得我的品味和别出心裁。”
“额,你认为,一颗祝福的心如何?”
“……”
好不容易将晋楠那只苍蝇赶走,我的困意也自此消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与挂在半空的弯月大眼瞪小眼,郁闷的垂了下枕头,干脆起来重新穿上衣服,去韵儿那里看看,这几日那里可是全府中最热闹的地方。莫惜和戈冉几个见天儿的往那儿跑,平日里都很难见到人影,我一直认为那里已经升级为是非之地,所以自从接到赐婚的圣旨后便再也没有踏进去过一步,不过此时,为了一整日不见人影的夫君,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果不其然,还未进到院中,形态各异的笑声便将我堵在了门外,爽朗的,娇羞的,欣慰的,听在耳朵里却都化作了一种韵律——恐怖看来我运气不太好,今儿什么日子,怎么大的小的,神出鬼没的通通都聚集在了这里。
“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去,我们刚刚还聊到你呢”
“额…”退后的步伐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戈馨堵了个正着,只得硬着头皮进门儿。已经做好了成为众矢之的准备。
“呦,稀客啊,这不是贤亲王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兄弟们,赶紧的让座沏茶……”
我就知道,这白欣一天不挖苦我晚上就睡不着觉,这深更半夜的不回家陪司瑞待在这里做什么?小酱油都能打酱油了,还这么没分寸。
“好了白欣,姐姐这两天忙的都快飞起来了,你那张嘴就安生会儿。”忙丢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满心欢喜的将姐姐奉上上座,端茶倒水忙活的好不愉快,看的一种男人唏嘘不已。这年头儿,有钱就是爷
韵儿一向是最能见风使舵的人,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得罪这尊大神,人既然能一手促成他们的婚事,必然也能一手摧毁临近眼前的美梦,况且,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这位可都是衣食父母,财神中的财神,更何况从今之后混吃混合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还要带上星,将来还要带上三四个小屁孩儿,这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可全仰仗他万能的姐姐,该拍马屁的时候就拍,该阿谀奉承的时候可劲儿奉承,此乃生存之道
“你们呀,要多向二哥学学,趁着机会使劲要嫁妆,你们姐姐一高兴,金山银山的往你们妻家送。”调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惹得待字闺中的两个男儿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爹爹,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也不休息。”
“哪里睡得着,这不,听说你们都聚在了这里,我老人家也来凑凑热闹,下一次再想像这样齐聚一堂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白氏语重心长的一句话将众人藏在心中的伤感引了出来,屋中顿时一片沉默,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迷。尤其是韵儿,心中的愧疚更甚,眼看爷俩就要抱头痛哭。天哪,我最怕的就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场面好不好?
“你们刚刚在忙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我还未进门就听到了。”这个时候转移话题是缓解氛围的最佳办法。
还是白欣精明,知道我的意思,忙接话:“还不是韵儿,那双手笨的啊,跟脚丫子似的,好好的一件喜服让他折腾成什么样子来,我们要帮忙,他还不准,表姐,你看看,这么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如何穿的出去,更别说穿着去弘国了,还不被人笑话死。”白欣自己说着,忍不住再次捧月复大笑。
景国有个传统,要出嫁的男子需要自己亲手给自己做一件嫁衣,成亲之时穿在身上,寓意幸福吉祥,夫妻和睦。所以许多男儿都会在嫁衣上花费大量心思,可我们韵儿公子,让他拿菜刀还行,拿针?简直是天方夜谭。
挑起撑在架子上的红色嫁衣瞄一眼上面传神的两只光秃秃的小鸟?额,好吧,是鸳鸯,最起码还能看出是禽类,已将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