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风和日丽其乐融融的中午,我,金家现任家主,大景国风头正盛的二等侯爵意外的受到了刑部的传召,话说我虽然内心鸡鸣狗盗表面上还是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一枚。面前的不知道几品官的黑脸女人,注意这里的黑脸是名词,我一度怀疑她跟张飞哥哥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张飞姐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质疑的盯着我,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我真怕从她嘴里听到这句狗血的不能再鸡血的台词。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执行命令的几个官卒被里一层外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金府这些许久没见过血的护院们此刻就像锁定了猎物的狼群一样,场面真的很暴力。
难不成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谁教的她们敢如此公然跟政府作对,好样的!
“再不让开别怪本官治你们妨碍公务之罪。”
此话一出,明显觉察到躲在张飞姐姐身后的无辜的同僚们狠狠抽搐的嘴角。
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面前很傻很天真的仁姐,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竟然还有像她一样正直的人存在,真是这个世界的一大败笔。
“退下,不就是走一趟刑部,犯得着如此大张旗鼓的。”
护院们听话的退居两边,依旧如狼似虎的注视着踟蹰在中间进退两难的小绵羊们。
啧啧,果真是被刑部给惯坏了,才这么点儿恐吓都受不住,对得起流芳百世的老虎凳、辣椒水吗。
见我有意配合,张飞姐姐放下手中举着的剑,冷静的从背后掏出一副手镣,不紧不慢的就往我手上套。
瞬间我的脸色变得如乌云压顶,真的很想大吼一声:你她妈有病啊。
看着周边人随时准备扑上来的架势,被无辜牵连的炮灰们恨铁不成钢的使劲儿扯着死心眼儿的衣服,眼瞅着长袍变成了T恤,奈何牛角尖钻的不亦乐乎的张飞姐姐始终保持着执拗的动作倔强的表情。最后被逼到绝境的同僚们干脆闭上眼睛,彻底绝望。
冷眼瞧着这一出,刑部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极品,作为一斤炮灰她实在是太合格了,看来有人是铁了心不想让我好过。
跟这么一头倔驴有什么好计较的,还是留着肚子里珍贵的怒火跟罪魁祸首分享。交代好家里的事,无视站定的张飞姐姐,提步向大门走去。
左边,右边,再左边……无论我往哪边绕,这位仁姐都能准确的挡住路。
嘿,我说这人怎么这么轴呢。
我的脸也黑了,打了个响指,苍首领出击,快如闪电,被压在底下的张飞姐姐的黑脸泛出了紫色。提了提落在脚边的手镣,冷冷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带路。”
站在堂下,看着坐在明镜高悬下面的三个大肚子,隐隐有些面熟。说来惭愧,虽然入朝时日不算短,但本人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真的没有注意过其他人,要说我对人才济济的大景朝堂的第一印象---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都是足以衬托世界如此美丽的人才啊,我才知道大景当权者源源不断的自信心源自何处。
“侯爷,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公务在身,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您能体谅。”客气的打着官腔,确是言不由衷。
刑部是太女的管辖范围,我也没指望能受到贵宾待遇。
听了半天废话才搞明白自己会站在这里的原因:金家向皇宫供应的几匹极其珍贵的布料除了问题,本来还算好摆平,可不知道哪个脑袋被驴踢的玩意儿把金蚕丝的布匹换成了普通的金丝布匹,好死不死的,这块被调换的破布还玛利亚的用在了龙袍的缝制上。
大景对于皇宫与皇商的交易向来都有严格规定,惩处措施也是重的吓人。封建帝制不就是这样,只要涉及到皇室,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成就惊天大案,更何况这次托某些人的福直接上演了一出“皇帝的新衣”。
倒置来倒置去,我这个直接负责人就被倒置到大牢里来了,大肚子还算客气,最起码低头见老鼠抬头现蟑螂的恐怖片没在这里上演,看看四周的环境,除了偶尔飘来的酸臭味,其他都能凑合。
既来之则安之,撩起前摆安坐在稻草上闭目养神,话说,来到这里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进过大牢,这次算不算尝尽人间百态,看遍世态炎凉。
这厢我优哉游哉的享受着难得的静谧,那厢金家众人可乱了套了,还好有母亲坐镇召来景渊,几人有头脑的人组成临时应援小组,关在书房里商议了半天,要是我见了说不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
我保持着入定的姿势直到夜深人静,期间开过一次饭,眯眼瞧了一眼,抿抿嘴,继续阿弥陀佛,我是有点儿嫌弃这些泔水,可就算你送来的是生猛海鲜我也不敢张嘴啊。
送饭的士卒仿佛见惯了此种现象好心的劝道:“我说这位妹子,看着你挺面熟的,我劝你还是吃吧,多吃点儿等会儿说不定还能熬过去。”
脑中警铃一响,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们还敢对我来硬的,反了她了。
隐隐约约的一些不寻常的声音飘入耳中,听着那些痛苦的嚎叫我感同身受的微微颤了颤,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真的怕疼。在这个世界上有少数人对疼痛的敏感程度比平常人高出两三倍,很幸运的,我金戈雅再一次中奖,我要感谢世界卫生组织,感谢我前世的父母和今生的母父……
察觉到周围萦绕的危险气息,警觉的睁开眼,看到立在目前熟悉的冰块脸,激动地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一个熊抱。
苍,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想起什么,看看唯有破损的门和窗,望望依旧完整的屋顶,她是怎么进来的?
看出我心中所想苍首领面无表情的从身后拿出一根铁丝,郁闷了,苍,原来你还继承了这么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后饿不死了。
苍从怀中掏出什么递给我,打开来看竟然是几样我最为倾心的糕点,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她,苍,我要给你加薪。
悠哉悠哉的吃起来,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抚了抚凸起来的胃部,本来洋溢在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因为,我竟然从她眼中读出来同情二字,天大的侮辱。
虽然我身陷囹圄,虽然我吃不饱饭,虽然我没地儿睡觉,也不至于这么……还真是挺惨的。
我多舛的命运啊。
苍倚在旁边的墙壁上,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看到她如此贴心的动作,我笑了,随后闭上双眼呼吸渐渐平稳。
苍隐在阴暗处,看着面前熟睡的主子,回想起主夫的交代嘴角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弧度:那个叫莫惜的男子拜托她,将这些吃食送进去,因为她的妻主很挑食;拜托她陪在她身边,因为他的妻主怕黑;拜托她带去一副扑克牌,因为他的妻主怕寂寞。
其实,她挺喜欢这样的主子!
(新年第一天,小灵子祝各位看官龙年大吉,事事顺心,话说,今年的春晚justso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