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林一进正院,就看到爹爹站在主屋大厅门口张望,知道爹爹是想做什么,他沉下脸儿,冷冷地向那边走去。
陈洪寿返身进了门,陈二林跟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去接史小姐?”陈洪寿一上来就对儿子瞪眼。
“我不会接她的。”陈二林回答地斩钉截铁。
“那,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给史家一个交代。”陈母一脸忧郁。
“娘,我会的,我有办法让她嫁给别人。”
“小畜生惹了事儿,现在让我和你母亲为你焦心,你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马上给我把人抬进来。”陈洪寿又忍不住了。
“这不好”陈二林的话还没落音,陈洪寿就气得跳起来。
“史小姐怎么说,也是千金大小姐,给我做妾,亏你能想得出来。我们应该想个妥善的法子,让她好好出嫁才是,即使耽搁几年,给人续弦也好过做妾。”陈二林的话,又让他爹站住了,老头儿不蹦了,恨恨地看着儿子,“你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你没听你母亲刚才的话吗?史小姐这几天就要出家了。”
陈母狠狠瞪了老头儿一眼,意思是,看你说的什么话。
“我想,就在这上面做文章。我们去史家,未必就能把史小姐接出来,再说,接出来又能怎样?我们给史夫人和史小姐说好,在她出家的路上,把她接了来,然后娘和爹,认下做个义女,过了这段时间,以你们女儿的名义帮她找个好人家,这事儿不就结了?反正,她现在的样子,也不会找到多好的人家的。”这是吃晚饭时,茵茵说的话,他俩决定,如果陈家夫妇俩不愿意认干亲,再考虑去找她姑父。
“妙啊”陈老夫人一拍巴掌:“我们给她寻个善良的人家,给那家人说好,多陪些嫁妆,别人反正不知道底细,男家就不丢人。好好好,这样最好。”老太太压在心底的大事有了解决的方法,忍不住喜笑颜开。
陈洪寿心情略宽,但他放不下面子,只好依然板着脸,悻悻地说:“你说的好,这事儿就交给你来管。”他一甩袖子,进内室去了。
陈老夫人不以为意,她慈祥地看着儿子:“瑞儿,说服史家母女和接人的事儿都交给你,可好?”看陈二林一脸无奈地点头,她也笑嘻嘻地拄着拐杖进内屋了。
第二天,陈二林一早就去了茵茵那里,那个柔软的身体他实在抱得上瘾,他找了机会挨着茵茵坐下,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终于让他得手,他把茵茵放在腿上。双手笼着她。
“你说,半路上来个劫道的,把史小姐劫了,你再去救人,是不是更能让人相信?还不用事先征求史家母女的意见。那俩如果犯犟,不肯配合,还不把咱们整住了?到时候管她们不是,不管也不是呢。”
陈二林眨眨眼:“妙啊让老三去救,他父母在蜀中,救了人自然送到我家去,我爹不认识史小姐,这么着认个干女儿,更顺。我安排人,把史家盯牢了就是。”他依依不舍地放下茵茵,准备出门。
“害怕史夫人听到女儿被劫,出意外,要不给她说一声?”茵茵还是怕出事。
“不说,她要是和娘一样,肯为女儿拼命,能这样吗?光知道往床上一躺,病了,啊?病了能解决问题吗?”不跳字。陈二林看不起光知道哭的女人。
“哼,有几个女人能像你母亲一样,聪明敏锐又豁达。”茵茵一路上,听他说过很多陈老夫人的事情,对这位老太太很有好感。
“你哈哈哈,你和我娘有得一拼我淘到宝了。”他扑过来,抱着茵茵“波”了一下,迅速跑出去。
五天后的下午,陈二林一脸狼狈地回来:“出变故了。”
“什么事儿?”茵茵着急地站起来。
“史小姐的事儿。本来,我安排几个小混混去劫道,他们出来大喊,把轿夫吓跑了,这几个抬着轿子往前跑,碰上老三,老三把人救下来。
谁知道半路出来个程咬金,几个小混混装模作样抵抗几下,这救人的踩在一块山石上,那山石松月兑,他摔下去了,老三这才赶到,抓住小混混下去救人,那史小姐光会坐轿子里哭,真没出息,也不说出来看看,救他的人怎样了?”
“现在呢?”
“那人幸好,滚了没多远挂住了一棵树,老三让史小姐下来步行,用轿子抬着伤者送到大夫那儿。唉,肋骨断了两根,脚也扭伤了。”
“后面你准备怎么办?还让史小姐来家吗?”不跳字。
“我看到她光知道哭就烦。我准备再找个院儿让她住着,把那个受伤的,也放那儿,让她先照顾着。”
“不行吧,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怎么肯照顾一个大男人?再说,在家里怎么也是奴仆如云的,她估计什么也不会做。”茵茵担心地望着陈二林。
“我给她找个仆人。”陈二林的口气不容置疑,“就先这么着吧,她若不愿意,咱们再说,我看到了大夫那儿,她还不错,使劲求大夫好好医治,还把钱袋拿出来,都要给了大夫呢。”陈二林摇摇头,“就算是心里着急,要报恩,也不该这样吧?不少字这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他心里暗想,还好没有嫁给我,不然,还不把我气死啊,比我爹还傻。
“呵呵,看来史小姐人不错,大概是刚开始吓坏了,毕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别说见过什么强盗了。”茵茵为她开月兑。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一件事,就问陈二林:“那个救人的是什么样的人呀?”
“你关心那个做什么?”陈二林有点乱,茵茵低着头没看见。
“好奇呗,随便问问。”她这才抬头,陈二林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淡定的模样。
“史小姐肯定不会做饭洗衣的,怎么照顾人呀?如果仆人找得不好,很麻烦的。要不,我经常过去看看?”她还是放心不下。
“我让人每天教着她,你别管了。”陈二林把她捞在怀里,“别担心,她是大人,不是三岁孩子。”
“哦,好吧。”茵茵犹豫着答应下来。
“我去安排去,在家等我会儿。”他低头“波”了一下,闪身出去,晚饭时,又过来了。
茵茵对陈二林这些天天天腻家里有点奇怪:“你以前那么忙,最近怎么忽然这么闲了?”
“前面做了一单生意,刚忙完,现在还没看到新机会。嘿嘿,我也舍不得看不见你。”他说了一句老实话,每天不碰碰茵茵,他似乎都睡不着。
“那,你闲了,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说吧。”他趁机在茵茵脸上波了一下,看茵茵一脸通红,心里美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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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一条小街口,开着一家小押店(小规模当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柜台后面,一个小厮在前前后后地打扫收拾。
“大娘还是你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老客哄住了,这么好个铜壶,才当了十几两银子,嘻嘻,这壶的手工,都值那么多钱了。”
“嘻嘻嘻”半老婆子捂着嘴笑得好不得意,她乜斜着眼儿,还有点娇羞地样子甩了一下手里的丝帕:“小乖的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哄得老娘心里好舒服。”如果她是对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这样子还好解释,现在跟前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就让人感到特别的怪异和恶心,但那小厮却不觉得恶心,他拿着抹布抹着柜台,看外面没有行人,就扭头在老女人脸上啄了一下,两个人低声嘻嘻笑起来。
两个极不相称的人正在打情骂俏,老女人忽然看到外面走过几个人,她赶紧推开那小厮,外面的人,也刚好和她打个对面,那人好像对屋里的人感兴趣,已经走了过去,又倒回来,对着屋里仔细瞄了一眼,老女人赶紧地头躲在柜台后面,外面的人没看到什么,终于走了。老女人不放心,悄悄走到门口,偷偷朝外看,刚才往这边看的女子,正带着丫鬟婆子,汇入了大街上的人流中。
老女人脸色有点发白,她发了一会儿愣,对那小厮说:“这里我们住不成了,你把店里的货物收拾一下,我们准备搬走。”
“搬走?怎么搬呀,这房子哪里能搬呢?”
“这个你不用管了,把店门关了,挂牌子,歇一天。你赶紧把东西都打包,我出去一会儿。”
她又对着外面看了看,确定刚才那几个人不在外面,这才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最后,来到一个专门做大宗商品买卖中介的牙行。
“我想卖了五宗胡同口的院儿,两分半地面,三间住房,前面有个小两间的门脸儿,二百两银子。”她给接待她的经纪说道。
“哦,好,我给你记上。”
“你查一查,有没有现成要的顾客。”
“哎,你还别说,好几个要的呢。好像昨天还来个小伙儿,就要个这样的。”经纪满脸堆笑,“大娘还是内行,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了呢。”
“我有急事要回老家,你看,什么时候带人去看房子?”
“你要不在这等会儿?那小伙说他今天过来看呢,估模着快来了。”他看这老女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就安抚地给她说:“你要有急事,就先去忙着,一会儿人来了,我就带他去,五宗胡同口。”
“嗯,你快点。”老女人又急急往回走,那边她也不放心,那个小乖,如果不是想划拉她的钱,怎肯和她搅合在一起?
小乖果然在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她敲门进去,屋里的东西正在整理,显得很凌乱,她没心管这些,进了住的屋子收拾去了。
经纪果然领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长得一表人才,老女人色色地盯了人一眼,这才和经纪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