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啊!”浓郁的香味成功的转移了子墨的注意力,立即忘记了与玉蝶继续斗嘴,快步行至圆桌旁,垂涎三尺的看着红油亮亮的汤锅。汤锅在厨房里便己烧开,热浪翻滚的汤面,伴随鲜香微辣的气雾充斥着整间屋子。
红玉笑吟吟的紧跟在后,端着一个虽不算大,却燃的很旺的炉火放在圆桌。待红玉放好炉火后,菲儿才小心的将汤锅搁在上面。顿时屋里暖意更盛,香辣气息缭绕不散,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
子墨一乐,把恒逸给忘到一边去了,双手相互搓动,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看着炉火上的汤锅,不停的问道:“这是怎么个吃法?怎么个吃法?看着好象很不错的样子。”
子墨那馋样把菲儿给逗乐了:“急什么?菜还没呈上来呢。稍安勿燥,红玉快去拿菜品上来。”
菲儿一面在腰间的翠花围裙上轻拭着双手,一面调头对身旁的红玉言道。眼神无意一瞄,却见圆桌一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陌生男子。
只见该男子端坐于侧,隔着气雾缭绕的汤锅,正饶是有趣的看着自己,轻抿的嘴角似笑非笑,剑眉星眸之下好一张白晰干净,棱角分明的俊脸。此人见菲儿注意到了自己,却突感有些不自在一般,尴尬的轻咳一声,调开了视线,正襟危坐的双眸直视着面前的汤锅,眼眸里同样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菲儿轻笑一声,对一旁依旧研究着火锅的子墨问道:“少爷来客人了。菲儿得再多备些菜品才是。”在外人面前,菲儿却还是尽量唤其‘少爷’也省得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落下一个不分尊卑的口实。
子墨一听菲儿那见外的称呼,立即转过头去,才发现自打先生进门以来,由于自己疏忽,都没有正式介绍过先生。有些歉意的讪讪笑道:“也不是客人啦。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以前给你提起过的,我的教学老师。”说完双手对其一揖以示尊重。
随即又转身对老师接着说道:“这位是我老”菲儿见子墨又习惯性的将老婆二字月兑口而出,急忙上前打断了子墨的话语,微一施礼甜笑着言道:“奴婢名唤菲儿,是少爷房里的大丫环,菲儿久仰先生学富五车才华横逸,如今一见果真气度不凡。”
原本以前就对子墨的先生存在着极大的好奇心,此时听闻眼前之人便是传说中的教学先生,菲儿不自觉的话多起来,说话的同时双眸波光流转,不留痕迹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如同画里走下来的男子。
恒逸颇有风度的朗声一笑:“几月不见,想不到梅阁里多了一位,如此乖巧灵俐厨艺精湛的丫环姐姐。”随即温润如玉的对菲儿淡淡一笑,磁性的声线在唇峰里隐隐自语:“菲儿”似在仔细的咀嚼二字,嘴角不易觉察的露出别样的神情。
“子晴姐,你很热吗,怎得双颊象个红苹果似的。这位是弟弟的先生,子晴姐定是没有见过的。”子墨调头对坐在另一方,悄然不语的子晴介绍着。
子晴见子墨突然对着自己说话,急忙起身摇摇头,又点点头,很是害羞的对恒逸略一施礼:“子晴见过先生。”却不敢正视对方,脸庞更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透了。
对于子晴的窘态,子墨表示理解,毕竟养在深闺甚少与外人接触,如今面前出现一位陌生男子,有些害羞却是正常的。恒逸也微一颌首以示回应,并不多言。
“先生不是外人,与子墨更是情同家人,大家不必拘礼。”子墨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言道,双眸却不停的向房外张望,嘴里喃喃道:“这红玉去厨房拿菜品,怎得这么长时间来不回来。”
“呵呵,等不急了吧。定是菜品太多,红玉拿不过来了,我去帮忙。”菲儿轻笑一声如风一般闪身出房,向着厨房而去。
片刻之后,桌面上己在菲儿的安排下摆满了各式菜品,由于准备仓促菜式不多,再加之正是冬季时节,也就仅有青笋片、豆尖叶、女敕豆芽、香瓜、萝卜片、香菇、豆皮、牛肉片、猪肉片、鸡肉片这几样菜品。
同时菲儿也有些意外的发现,在自己那个时空,很是常见的蔬菜,比如烫火锅时常见的土豆、藕片等,在这个时代就根本没有。
无意间问起,为何不见府里大厨房,配给藕来梅阁。红玉却一脸茫然,菲儿细细解释,藕便是荷花的根部。红玉竟然大跌眼镜的反问:“荷花的根茎怎能食用?”此时菲儿才知,这里的人竟然不知道藕是可以食用的美味食材,可见这个时空的饮食文化很是匮乏。
至于土豆,略一回忆也就恍然了,就是在自己的年代,土豆本也不是本国所产,而且一个纯粹的泊来品种,这个时代没有也不足为奇。
厨房里很多的材料都不太齐,菲儿也就只有就着现有的材料配制,所幸原本厨艺就不错,再加之大家谁也没有吃过火锅。于是一顿材料不足的火锅,倒也让大家吃的很是尽兴,窗外雪花飘零,窗内热火朝天暖意融融。
觥筹交错之间一席人己吃饱喝足,子墨更是捧着圆圆的肚子,不停的嚷嚷撑的慌。江恒逸则缓步迈出屋外,站在门外的长廊边,眺望着满院的梅林飘雪一脸沉思,挺拔的身型更显孤傲清冷。
菲儿抬眼望去,一种熟悉的感觉犹然而生,再一细看,却又不确定一般轻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手脚麻利的与红玉收拾起满桌的狼藉。
子晴与玉蝶坐了片刻,终是感觉有陌生男子在场,再作逗遛也不太方便,便一并告辞各自返回了住处。
“老师,一别数月,你去了何处?”子墨来到恒逸身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肩而立。
恒逸转身看着快齐自己肩部的子墨,抬手轻拍了拍其肩部,答非所问的言道:“看着你的身体日渐好转,老师甚感颀慰。”眼眸里满是复杂的神情,不等子墨回应,便又调转头去言道:“恒逸此番回来,只是暂住一时”
“先生?”子墨闻言有些惊诧的问道:“怎么先生不打算长住吗?。”
恒逸一脸凝重的神情对子墨言道:“哎!杂务缠身,实在是分身乏术啊,原本闲云野鹤的生活倒也清闲,却不料终是逃不月兑俗务滋绕。此次前来一为探望子墨,二为顺道办些琐碎之事。却是不能过多的耽误了。”
子墨一脸的不解:“先生,恕子墨无状,老师一界儒雅与世无争,何来杂务俗事一说。”
“唉!”恒逸黯然沉声言道:“与世无争闲云野鹤四海为家的生活,一直让恒逸心向往之,可却总是事与愿违,恒逸身不由己啊!”
恒逸一连串的感叹,听的子墨好一阵迷糊。本想多问,却又见先生神色黯然,也只得不再多言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顺着先生视线的方向望去。
空中飘雪己停,梅枝上堆着厚厚的积雪,抬眼望去一片雪海。素净的世界清新绝尘,浓郁的梅香充斥着梅阁的每个角落。一只色彩艳丽的鸟儿不畏严寒,悄然落在积雪的枝头,梅枝不负重荷向下一扬,积雪立即从枝头全数滑落,惊的刚歇下脚的鸟儿立即展翅而翔,倾刻间便没了踪迹。
“先生,即使要离开,过了年再走可好?”子墨沉默了半晌,依旧一脸的不舍的言道。
恒逸转身有些宠溺的揉了揉子墨的头发,淡然一笑:“尽量吧。外面寒冷,回屋说话。”师生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正房。此时菲儿己沏好了碧螺春,二人围坐炉火品茶闲聊,氛围恬静安详。
正在此时,大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隐隐还伴着阵阵叫唤:“少爷,快开门啊!少爷”
恬静安逸的气氛,立即被这突兀的敲门声破坏。菲儿立即急奔而出,打开了大门。
“少爷,快!快去菊苑,夫人快不行了!”只见薜夫人身边的张妈妈,步伐踉跄的扑了进来,满脸的焦急之色。蓝布碎花棉袄上浸着大片大片的泥浆水痕,想来定是刚才来的路上跑的急了,摔了一跤所致。
“什么?”子墨腾的一下子起身,快手快脚的自屋里窜了出来:“你说什么?上午去探母亲时,还好好的,怎么回事?”子墨如雷轰顶慌了手脚,嘴里大声喝道,脚下生风向菊苑方向行去。
恒逸也脸色一凝,紧跟而去。
“哎!子墨,等等披上披风,天寒地冻别着了凉。”菲儿急忙自房里一把抓起裘皮披风,追了出去。
张妈妈在前面一面引路,一面拖着哭腔念叨着:“本来夫人睡的好好的。刚才老爷来了一封家书,门房上直接送来了菊苑。恰巧夫人刚刚睡醒,听说老爷有家书来了,很高兴的拆开来看。可是刚看了一半,便喷了一口鲜血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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