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病相怜当然就惺惺相惜,并且从小就偷偷发誓,长大之后誓要报仇雪恨。
可是后来花有缺性情大变,越来越得宗主喜爱,不断受到提拔,在合欢宗俨然已经是二把手了,而严烈同学却因为桀骜的性子被宗主深深防备,又没实权又没自由,日子过得很是憋闷。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同仇敌忾的好兄弟忽然就倒戈了,他心里滋生出了数不清的怨愤和怒火,他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潜伏起来,然后趁着这一次花有缺前去夺宝,合欢宗精英皆外出迎战正道之士,处心积虑把叶欢引到自己设好的全套里,打得她措手不及,一下子就废掉了她的修为。
若不是当初叶欢与他们立下过咒约,如果他们杀了她,那么杀她的人就必将忍受万蚁噬元神的痛苦折磨一百八十日才能被吞尽元神而死去。其实这所谓咒约,是为一种蛊毒。他们身体内有子虫,叶欢身体内有母虫。叶欢一死,母虫也活不了,子虫有了感应便会发狂,一点一点啃噬他们的元神,一直要吃一百八十天才会吃完。这种痛苦简直就是难以忍受的,元神被啃噬的滋味真真是生不如死。
花有缺已经查明了这些,只等他找出解决这蛊毒的办法,他们就可以真正得到自由。
可是他没有想到,严烈居然沉不住气了。虽说他对严烈其实也没有多少兄弟情义,毕竟他穿过来之后没两天,就和严烈分开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身体主人以前和严烈称兄道弟不假,他也不能看着严烈自我毁灭不是?
于是在夺去进离云天水的机会失败后,花有缺收到了手下的口讯说严烈造反,他真吓了一跳,最主要的是,他明白宗主一死,哪怕不是他杀的,他也会受牵连。这个蛊毒可不会自己分辨仇敌。只要母虫一死他们两人体内的子虫就会齐齐发作。
他心急如焚想要赶回来制止严烈,却着了玉蝴蝶与玉面郎君的道,差点丧命,还好云瑶奇迹般地出现。
严烈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双眼通红闪着野兽一般的光芒,“我不会杀她的。”他再次说。
花有缺很诧异,搞不明白他到底想怎样,又听他说道,“要杀她的是你,你来动手。”说着他得意的笑了起来,眼神疯狂。
花有缺皱眉,“你当真以为不是你亲自动手杀她,你就能安然无恙?”
“那是自然。当初这婆娘叫我们立下咒约,说要是杀了她必受那万蚁噬元神之苦一百八十日之后才死。我虽然恨不得她死,但是她还不值得我搭上性命。而你”他伸手指着花有缺,微微颤抖泄露了他情绪的激动。“枉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你最后却背叛我,处处为这女人着想,为她出生入死为她挡了多少次仇家的暗害和劫数?你可知道我心中的悲痛与怒火?现在,是你们该向我偿还的时候了。”
云瑶幸灾乐祸,花有缺,你小子也有今天,嘿嘿。
花有缺见严烈表情疯狂,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严烈,就算不是你杀了她,你还是一样逃不过。你现在改变心意还来得及,让我看看宗主的伤势,我会跟宗主求情,她会原谅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的。”
叶欢一直趴伏在严烈的脚边,一动也不动,要不是之前严烈踩她时她闷哼了几声,花有缺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死了。只是看她现在的情形,估计就算没有死,一身修为也已经废了,否则不会这样。
“你休想骗我”严烈霍然起身,咬牙切齿的看着花有缺,“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她?你可知道,当初你我村中为何忽遭大难,那就是她做的,这个恶毒的女人,把我们掳去还不算完,为了斩草除根居然把我们两个村子总共78口人屠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一把火烧了一切。她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我一定要杀了她,将她挫骨扬灰。”
花有缺暗暗焦急,这些事他也知道但是说真的,真的引不起他的共鸣。他所需要的只是更好的活下去,那些不相干的人死活与他何干?可是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他见严烈情绪激动,只好好言劝道,“宗主所作所为,自由苍天评判,我们有何权利来杀了她?若是我们这么做,那么我们与她又有何不同?朗朗乾坤报应不爽,你又何需多造杀孽?何况我说的确实属实,宗主叫我两立下那咒约,只不过是迷惑我们而已,我们其实是被她下了蛊毒,只要她一死,我们一个也活不了,你以为叫我杀了她你不出手你就会没事吗?。”说到后面,花有缺的语气越发严肃,严烈脸上疯狂的神色渐渐有些褪去。
花有缺趁热打铁道,“我知你严烈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如若你不信我的话,大可叫随便一人杀了她试试,你看我们两谁能逃得了,但是到时候你再后悔的话就来不及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严烈眼神连闪,果真考虑起花有缺的提议来。
花有缺本想趁他不备抢上前去把叶欢揪出来,他的生死从来就不喜欢掌握在别人手上。严烈情绪不稳很可能一个不查就杀了叶欢,但是他观察到严烈即使心神激荡但是也没忘在周身布下了保护禁制,连同叶欢也被一同罩在了里面。
严烈此人虽然从小不得宗主喜欢,但确实是修真奇才,他凭着叶欢给的法诀书籍自己模索,这么些年了,修为虽说还比不上花有缺,但是也着实不低,花有缺没有把握,怕弄不好弄巧成拙激怒他反而不利,只好耐心全解着他。
底下那一帮跟着严烈造反的人却是平日里在合欢宗没什么地位受到花有缺打压的人,他们对于宗主和花有缺严烈三人之间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也不是很清楚。
当初花有缺离开合欢宗,宗里的高手又尽数出去和正道拼斗,严烈便来煽动他们,说只要他们助他坐上宗主宝座,今后就会许诺他们种种好处。他们一个个都被利诱得心动了,于是联合严烈设计了宗主,却没想到拿下宗主之后严烈却没有杀了她,反而放出了口风给花有缺,并故意等他回来。
大家心中又是不解又是恐惧。平日里花有缺的铁腕手段他们可没少见识。要是这魔头回来了,还知道他们和严烈有关,他们能有好日子过么?
他们一直极力游说严烈先下手为强,奈何严烈不听。
现在花有缺这么一说,他们似乎明白了一些其中缘由。要是严烈相信了少宗主放过了叶宗主,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一群人默默对看几眼,个个眼神惶然。
忽然,其中一个中年修士似乎豁出去了一般大步向前两步站了出来对严烈抱拳道,“就让属下动手吧?严少主,切不可轻信了那奸人的巧言令色而误了大事。”
花有缺如刀一般的目光射到这修士身上,这修士只觉得无比的威压瞬间就笼罩了自己,他咬着牙苦苦硬撑,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什么都豁出去了,反正已经得罪了花有缺,现在讨好他已然来不及,要是叫他说动了严烈,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严烈脸色变幻不定,花有缺双手背在身后,灵力暗涌。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躲在门外的云瑶也听得紧张不已,也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期待花有缺有事还是没事。但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她还是只能违心的希望花有缺最后能够没事,否则她可能都不能活着走出这合欢宗了。
正想着云瑶只觉得后领一紧,没反应过来的她腾空而起被人一下子扔进了大殿。
她摔在地上闷哼两声,揉揉摔痛的屁/股站起来,对上了花有缺似笑非笑的眼,“热闹也该看够了吧?。”他说。
众人原本一直等着严烈的回答,却没想到花有缺忽然跃出大殿,大家都是一惊,有些模不着头脑之际只见他提了一个人又跳了进来,众人往那地上的女孩子看过去,齐齐发出了不一的抽气声,这女孩子生得真美。合欢宗这百年来都没有吸纳过这么好的苗子了。
“她是谁?”严烈看着云瑶,面无表情的问花有缺,却是避开了那中年修士的主动请缨。这么看来,其实他的内心已经选择了相信花有缺的话。
那中年修士叹息一声退了回去。
花有缺笑了,他就知道,严烈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死的人。否则依照他那么骄傲的个性,这么多年被叶欢控制折磨,他就算杀不了她,也都自杀了。虽然现在他没有完全相信自己,但是他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一点的险。
然后花有缺还知道,严烈是一个特别喜欢美色的人。他看见云瑶时的第一眼,眼神波动已经出卖了他,只是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而已。
“她叫云瑶,是我新收的弟子。”花有缺忽然笑得很阴险,“为烈火峰收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