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上官灼舞终是别开了自己的大眼,接过了那粒在她此时看来有些刺眼的赤红药丸,虽是拿着却并未服下。她就那么些微郁郁地盯着手心中的那解药,长久的沉默着。
千一声无声的叹息,淡淡道:“这三日我陪着你。不会有事。”
“为什么啊?”上官灼舞很想把拿着的这小红东西捏碎掉。
“唉”千终是长久的叹息出声,步至上官灼舞的面前,“把头抬起来吧。”
上官灼舞抬起头来,将药丸往嘴里一抛,眼带恨恨,挑眉,“怎么了?巫医大人。”
“呵呵”千一阵轻笑,蓦然伸出一手抚上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缓缓摘下。面具之下慢慢露出的正是那张她猜想中的我见犹怜、忧郁气质的漂亮标致小白脸蛋!
“哼!柳千情!”
“嗯。”柳千情一应声,随即又是举手欲要将那银白面具再次戴上去。
“不准戴!”
“可是”
“可是什么啊?!”
“我我不戴面具的话”柳千情将拿着面具的手垂下,那张小俊脸也垂下,声音细若如丝,道:“我不戴面具很怕你”柳千情蓦然一抬头,故作无表情地望向上官灼舞,接着道:“你生气的样子挺吓人的。”
“呵呵”上官灼舞叉腰一阵冷笑,突然出手抢下柳千情手中松松拉着的银白面具,啪的一声,那面具便是被她不知道甩到哪去了。
“怀了小孩子不能甩东西。”
“谁说的?”上官灼舞的语气依旧有着点愤愤。
“医书上。”
“呵那面具”
“我制作了整整三个时辰。”
啪的又是一声,可惜这次遭殃的不是那可怜的面具了,而是柳千情大神医并大巫医的小脑袋。
柳千情一揉脑袋,淡淡道:“挺疼的。”
“我手也挺疼的。哼!”
“祈舞怀了小孩子的人不要总是哼哼。”
啪的再是一声。这次柳千情连脑袋都懒得再揉了,不过“这次比刚刚还疼。”
啪的又来了一声。上官灼舞道:“不想更疼,就给我闭嘴!”她的手连拍这么重重三下,都已经红了!哼!
一刻钟后,还是那小石屋。
“那药还挺甜的。”
“嗯。”
“你白痴呢?!又癞蛤蟆了?!过来坐下!那药为什么甜啊?”
“加了安胎药。安胎。呃效果挺好。”
“真白痴!没有话说就不要说!还效果挺好呢!你试过?!”
“我试过整整三个时辰。”
啪的最后一声。上官灼舞哼一声,良久方才道:“姐姐我不会再打你了。免得把你给打得更傻更白痴。”
“嗯祈舞我不是有意瞒你。在昌川郊外偶遇也不是什么特意安排的我只是碰巧觉得那荒郊挺适合炼药的,而且也是碰巧觉得那小溪挺适合洗澡的,还碰巧觉得那几天挺适合替你好二哥封云重医治手臂的”
“行了!别再鬼扯你那些什么碰巧什么挺适合的了”上官灼舞下巴一扬,神色间添上一抹嚣张,“带我出去走走。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原谅你了。”
“嗯。好。”说着,柳千情便是起身,找回他那先前被眼前这位怀孕的小大爷大甩出去的可怜小面具,戴上后站在一边,就等上官灼舞一声令下,便出发。
上官灼舞忍笑起身,故作严肃道:“你就不能表现得激动一点?”
“嗯嗯!好!我已经激动了整整三个时辰!祈舞!”
“你!你还真是那整整三个时辰上瘾了!哼!走吧。”
“呵呵好。”柳千情再次用手一抚,确认好自己那银白小面具有戴好了,便是急急跟上了上官灼舞的脚步
有着柳千情魔宫巫医大人的身份,一路畅行无阻,上官灼舞总算是出了那个该死的密牢。
“唉小呃千你的地位不低啊。”
“嗯。我是副主的心月复。副主是宫主的军师。”
“哦。”
“祈舞,宫主偶尔可以惹,但是副主”
“怎么了?”
上官灼舞正疑惑着柳千情怎么不说下去了,便见柳千情倾身附到她的耳边,十分小声道:“副主是真正的圣宫之首你别去惹他,他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人还有啊呵呵”柳千情蓦然一笑,直起身,很欠揍地道:“我也是不能惹的呵呵圣宫巫医可是杀人于无形。”
“臭屁!”上官灼舞正打算再次出手教训一下又在脑子抽风的小柳柳,却是眼角瞥到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
上官灼舞赶忙将举着的小手放了下来。就见那夏紫阳几眨眼见便飘到了他们的面前。
柳千情负手而立,面具后的那双眼又是恢复了郁郁无波,直望着这面前突然出现的夏紫阳。淡淡问道:“夏护法有何事?”
“无事。”夏紫阳神色间难掩一丝复杂地望一眼一边正偏头无聊赏花的上官灼舞,随即不动声色的笑望向戴着面具的似是一如既往清冷疏远的巫医千,道:“只是见千你似乎和祈舞门主相处得挺欢的,因而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
半个多时辰前夏紫阳听到千所说要带祈舞去见副主,终是忍不住担忧,于是匆匆跑来探探情况,却不想在路途中偶然听人说那副主今日竟然是有事外出了,心生疑虑、漫无目的慢步之时,却见了祈舞与巫医千这个冷人相谈甚欢的场面。
“嗯。”柳千情可有可无的应着,眼神一下子就飘到了一边的上官灼舞那里。蓦然柳千情一皱眉,向前两步,将正蹲在地上观察小蚂蚁的上官灼舞轻轻地一把拉了起来,语带一点常人难以察觉的不满,淡淡道:“怀了小孩子就不要随便蹲下。”
“哦。”被小柳柳拉起来,上官灼舞也不生气,心想难怪刚刚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呢,原来是不能随便蹲着啊。
夏紫阳剑眉一蹙,貌似随便开口道:“方才紫阳偶然听到有人在说副主出了宫,也不知道是谁乱传的。毕竟千你半个多时辰前可是说过要带祈舞门主去见副主大人的”
闻言,上官灼舞大眼睁得更大,望向了还拉着她手的小柳柳。
而当事人柳千情一挑眉,但面具下那双可见的眼仍旧是无任何的波动。竟然淡淡一句:“嗯。我方才随口胡说的。”
“你!”饶是夏紫阳好脾气、好修养,也是有点动怒了。他老人家随口一说没什么,可害苦了他这个信以为真的人!更何况还竟敢当着他的面,随便胡乱牵他也好想牵的那小手!
“呵呵呵”上官灼舞一笑,朝明显有些被可爱的小柳柳气到的夏紫阳道一句:“既然夏大护法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告辞了。”说罢便是开心地拉着小柳柳的手离开了。
“祈祈舞”徒留夏紫阳一声心里无声的呼唤。
“祈舞别走这么快,也别笑这么多,小心又动了胎气。”
“你真是一个啰嗦老太婆!”
“我是男的。还是个美男。”
“唉这千可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夏紫阳沉思中,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扰。
“孟以偿!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碰巧路过啊。”孟以偿依旧是一脸温文,但眸中异光一闪,幽幽道:“可是没有想到,见了如此有趣的一幕”
夏紫阳一皱眉,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柳千情将累了的上官灼舞带到自己居住的无任何仆从的清雅小院。
“小千千,还有没有人知道你就是小柳柳啊?”
“你,副主,宫主,孟以偿。”
“哦。那知道的人还挺多的嘛!”上官灼舞将茶杯一放,望向正为她躬身四处寻药的柳千情,道:“那你这样做也挺危险的啊”
柳千情正拿上一株草药的双手一顿,直起身一笑,“呵呵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者少虽然我们不是什么知己,但却是最接近知己的唯一好友所以为了唯一的好友,没什么。”也许可笑,他一直都记得眼前这人在昌川郊外小树林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唉小柳柳,咱们这就算是认识了吧?。”
“那咱们做好朋友吧?。”
“呵呵你若是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啊!”
他记得眼前之人说这些话时笑得认真,说得开心。
“呵呵嗯嗯!反正知己难求!也许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知己呢!那咱们就是最接近知己的哦!呵呵”
“嗯。”也许这算是二十四年人生最开心的时候了吧!“祈舞,那我去给你熬整整三个时辰的安胎药了。”
“呵呵好啊。不过呀”上官灼舞蓦然走至双手拿满各式草药的柳千情面前,一倾身,附耳小声言语了几句,后便是直起身,眉眼带笑的直望着有点微愣的柳千情,就等看他如何反应。
谁知柳千情仅是愣了那么两秒钟,便是将面具一取,给那笑得明媚无比的唯一好友一个倾城微笑,道:“那我熬药去了。灼舞好好休息。”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