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你故意不让我跟着凤止卿。”四季瞪向凤融,被绑在车梁上的右手不停挣扎着,“我不要跟你去江原,你让我下车,你让我下车!”
“我是为你好。”马车缓缓驶起来,凤融从腰间抽出一条鹅黄的丝巾折了两折,然后系在她手腕上,“这是止卿让我给你的。”
“他给我的?”四季错愕地问道,左手解下丝巾在膝盖上摊平,是她在凤府常戴的丝巾,是他给她包扎伤口的那一条,只是多了一行墨迹,“他……写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不识字。”凤融轻轻地笑了一声,坐到她对面,“你安安份份跟我到江原,到时我就教你认字。”
“好,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四季郑重地说道,闹了好几天的人终于安静下来,指尖在墨迹上划过。
到底还是个孩子,转移了视线便不闹了。
风有些大,凤融抬手解下车尾的卷帘,正要放下却见一道身影从凤府里冲出来,直直地朝着他们的马车追出来,那份倔强和四季如出一撤。
原来连止卿自己都放不下她,他这个决定是对的,他不能让止卿和四季给凤家添耻。
回眸瞥了一眼低头看丝巾的四季,她的右手早被绳子磨出好几道血痕。
思索着,手一松,帘子垂了下来,将车外的一切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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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不比京里富庶,却是个风景如画、四季如春、人杰地灵的地方。
站在江原凤家老宅门口,钟离春给她指了指南方京城的方向,四季明白她已经彻底远离了凤止卿。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可以让人记住很多,同样,也可以让人忘记很多。
离开京城的第一年,四季仍然怕生,连钟离春找她搭话她都不太愿意,一个人默默地做着事,然后盯着丝巾发呆上半天。
逢年过节时,凤融要她出门,她也是犟着呆在府里,死活不肯出门一步。
凤融教了她很多字,却没有一个字和丝巾上的字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