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主母 六十一 江右

作者 : 我爱苏三

姚采澜一回府,自是马不停蹄的打点要过节的事宜,送节礼啊,吩咐厨房打月饼啊,置办酒席之类。

到了中秋节的晚上,姚采澜吩咐好好置办了几桌酒席,不论主子下人,团团坐在了一处,喝酒,吃月饼,赏月,好好的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中秋节。

因为有了几个孩子不断的闹腾,再加上府里有了这许多的喜事,大家心情都很好,因此,这个节日过的气氛很好,欢声笑语不断。

姚采澜因为还要女乃孩子,不过是略略坐了坐、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回了屋照顾铁锤,也让白嬷嬷和小莲都有机会入席去吃喝说笑一番。

众人推杯换盏,直闹到月上中天才算曲终人散。听说,江右虽然没怎么说话,到底还是敬了江清山一杯酒。后来喝的有点高了,居然本性必露,强拉着江清山要拼酒,又嚷着说什么“要在酒桌上报了一箭之仇”,江姑姑见势不对,手下用了点巧劲儿,很轻松的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右给弄回去了。江右一边徒劳的挣扎着,还是大吵大嚷了一路,后来还唱了个什么《挑滑车》之类的一出戏。人家居然还是一副好嗓子,直唱的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小莲一脸的回味,“江先生唱的可真好比奴婢小时候在家里听的那些草台班子唱的好多了,那个唱腔……”

姚采澜听小莲说了这一出,忍不住的笑,同时又懊悔的要命。这样大的热闹自己居然错过了,没能亲眼看看江右发酒疯的胜景,真是毕生一大憾事。江清山那人昨晚喝的也不少,回来就埋头大睡,两人连话也能没说上一句。

江右,用两个字来形容,真是“闷骚”啊。

但笑过之后,又觉得有一丝怆然。

挑滑车?这出戏姚采澜是知道的。这里居然也有这一段历史呢。

岳飞与金兀术会阵于牛头山,分派众将,恐高宠不熟悉牛头山地形,未予重用。高宠不满,质问岳飞,岳飞令守军中大纛旗。两军交战,高宠见战事于宋军不利,不顾违抗军令,奋勇下山,连挑金将,大败兀术。兀术兵败,高宠乘胜追击。兀术以铁滑车自山头推下,高宠奋力连挑十一辆滑车,最后人马力尽,被滑车压死。

高宠,应该是一位如烟花般绽放片刻绚丽却转瞬即逝的悲剧英雄啊。

那边的戏迷已经忍不住轻声摇头晃脑的哼了起来:“气的俺怒冲霄,哪怕他兵山倒,杀他个血染荒郊,单枪匹马闯入贼巢,笑尔曹不知天高,好似天神下九霄,俺今日定把番贼扫……”

第二天,正好是休沐日。江清山从外书房回来,手里拿着两张卖身契。姚采澜疑惑的拿过来一看,原来是江右和江姑姑两人的。

姚采澜皱眉道,“人家那么一说,你还真收了啊?”

江清山无奈的摊着手,“我原本打算,等事情风头过去,就安排他们远走高飞……可我要是不收的话,江右立马收拾行礼就要走。我能让他们走么?暂时先收着,等过几年风头完全过去,再给他们另立户籍吧。”

江右那人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别扭的时候丝毫不假辞色,后悔了的时候倒也干脆利落。

江姑姑一连找了姚采澜好几次,要求能分排些差使给他们做,姚采澜却不好意思真的大喇喇的应下来。

于是,两个人都很自觉的开始“没事找事”做。所以,自此之后,石头的监护工作就全程被“包圆”了。

石头整日里跟小树混在一起。至于学习,文有江右,武有江姑姑。

姚采澜只有在早饭、午饭和晚饭的时候能看见自己儿子了。

其实,要不是姚采澜坚持,石头是恨不得连午饭都去小院子用的。

好吧,姚采澜自我安慰,全当是读幼儿园吧。

姚采澜一把抱起肥嘟嘟、白女敕女敕的铁锤,“吧唧”亲了一口道,“铁锤,还是你疼娘啊,不像你那个坏哥哥有了新人就把亲娘我给忘喽”

不过,姚采澜对于把石头教给那“两口子”还是十分放心的。江姑姑自不必说,教导石头一直就是尽心尽力的。

那江右更是个妙人儿,通过江庆又跟姚采澜申请配置了琴、棋、画笔、颜料等物,整日里不再像以前那样光教俩孩子读书识字了,琴棋书画各门课程居然都开全了。听石头的说法,江右居然还是个全才

我的老天,人家以前居然还藏了一手。

姚采澜惊讶不已,更加好奇江右的身世了。这个“十项全能型”的好苗子怎么混到山贼队伍里头去的呢?

江姑姑要时,姚采澜便直接问了她。以前这个话题是个禁忌。那会儿萧如江正被投到大名府大牢里边等着秋后问斩呢,这些过往之事是绝对不能问的啊。现在就不用顾忌了。

一谈到江右,江姑姑的脸上就有点忸怩,“夫君他……很少说起以前的事,不过,他家境很好是肯定的了。后来好像是遭了什么大难,被人诬告、陷害什么的,最后才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果。”

姚采澜见她神色可疑,便起了促狭之心,笑着忽然问了一句,“哎,江姐姐,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江先生前一阵子受过重伤,现在怎么没看见什么伤痕啊?”

江姑姑慌了一下,眼睛四下里看看,装作混不在意的样子,“哦,他是伤在了背上了。”伤在背上靠自己自然是无法上药的,那这上药的人……

姚采澜知道江姑姑性子有点直,并不擅长撒谎。又见她似是对江右颇有些情意,因不知道他俩到底相处到了怎样的程度,也就不敢再进一步的打趣她了。

当然,姚采澜终于见识到了江右不凡的医术。家里凡事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开个方子抓个药的,实在是大大的方便了很多。连姚采澜都觉得现在过起日子来心里更有底了。哎呀,医生在手,大路好走啊。

姚采澜其实一直对医术十分向往,无奈根本没有学习的条件。普通的医书就是看了也没多大用处,完全是之上谈兵。那些药材的药性,各种病情的不同症状,那都是要实践的。

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姚采澜上哪里找这样的机会啊

所以,姚采澜现在看江右,完全一副挖到宝的表情,看得江右心里直发毛。

碰到江右在府里施诊的时候,姚采澜一般会打着“关心下仆”的旗号过去观瞻一番。不但站在一边目光炯炯的看,而且还摆着虚心请教的态度,时不时的请教个问题什么的。

看的出来,江右对于姚采澜站在旁边碍手碍脚的事,是颇为介怀的。

也许是她问的问题也有点太小儿科,反正是经常收获江右的白眼若干,说起话来也不大客气。

姚采澜倒是没生气。人才嘛,都是有点个性的。没有个性的,那还叫人才么?肯定是庸才啊。姚采澜因为“求才若渴”,非常大度的原谅了江右对自己的不太恭敬。

八月底的时候,江老爷举荐来的田师爷拖家带口的来了。

原来,江老爷迁了官,那个原来用的师爷也就用不上了,江老爷全心全意的为自己的小儿子打算,就举荐他到了平阳。这个田师爷在官场模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有了他的协助,免得自己家的那个混账无法无天,再招惹什么祸端来。

姚采澜早就给人在江府后面的街道买了一个小院子,又把院子里的物品一一精心的准备齐整,务必让田师爷住的舒心。

姚采澜深深的明白,江清山确实十分缺少这样一位精通文墨、又熟悉各种官场规则的师爷襄助。

而二妮也披红戴绿的,在一片吹吹打打声中,眼泪哗哗的被姚采澜亲手送上了花轿。

姚采澜的贺礼也非常实在,就近买了一处小院,把房契给了二妮当陪嫁。

姚采澜早就问过了二妮的想法,她才不想在李家那个大家庭里跟各有心思的兄弟姐妹们搅和,傻瓜才去自找没趣呢索性两个人搬出来,进江府做工也方便不是。

江右那家伙也不甘寂寞,跟江家越来越不客气了,直接向江清山打了报告,说是想进山采药去。估计这个人也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在府里拘了半年的功夫,人早就憋不住了。江清山见如今风声见缓,也没理由回绝他,便应下了,只嘱咐他早去早回。

于是,江右三不五时的出个门,消失个两三天又风尘仆仆的冒出来。因为他还有俩学生要教呢。

姚采澜眼看的江姑姑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这个人,不会是打着借此机会疏远江姑姑的主意吧?

即便事实如此,姚采澜也只能干看着,不好多说话。这一对跟江庆那一对又不同。那一对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而这一对呢,妾是有情的,郎却不知道有没有意呢?真要是乱点了鸳鸯谱,可是要害了两个人一辈子的。

不过,姚采澜有种预感,江右,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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